“也罷。”
齊帆決定賣鄭三福一個面子。
他收起了五雷正法，轉而拿出了那隻養鷹葫蘆。
他身上，雖然沒有散發出很明顯的殺氣。
但人在生死之間，心中往往都會生出直覺。
方家人在此刻，心中都涌起了一股沒來由的恐懼感。
他們都想到，齊帆連金霞夫人的老公都敢殺。
那他們的生死，此時此刻，也就在齊帆的一念之間而已。
方老太爺，一生浮沉。
在他的眼中，沒有什麼比家族存續更重要的。
雖然一個兒子就死在面前，還有一個兒子和孫子，還被掛在天上燒着。
讓他恨的只想食齊帆的肉，喝他的血。
但他咬碎了鋼牙，還是將這股焚天的怒火生生的壓了下去。
將怨恨，深深的埋進眼底最深處。
他雙膝一軟，便帶着方家滿門，向空中的齊帆跪了下去。
努力讓聲音，變得誠懇道：“我方家，認罪。還望老祖，念我方家其餘人等，都與此事無關。”
“他們，都不知道，方博雄，曾有這樣的禽獸之行。”
“請齊老祖法外開恩，放條生路。”
“我方家，自此以後，願爲老祖，馬首是瞻。”
方老太爺，不愧是能一手締造首富家族的梟雄人物。
儘管兒孫當着他的面，悲慘的死去。
但光從他的聲音聽來，卻聽不出對齊帆的絲毫怨恨。彷彿是真的悔過認罪一般。
聲音懇切，字字動情。但他的頭，埋在方步羣的血泊裡。
垂落的白髮，遮住了表情。他的拳頭，卻是死死握住的。
“待我方家，渡過此劫，待金霞夫人出關，我定要將你分屍百段，挫骨揚灰。”方老太爺心中暗暗道。
齊帆雖是智人老祖，但終究年輕。
方老太爺相信，這種年輕人，最重麪皮。自己跪下來向他苦苦哀求，年輕人，耳根子軟，多半都會就此放他一馬。
待日後金霞夫人出山，這仇自然是要十倍百倍討還回來的。
“嗯。”
方老爺子，只聽天上的齊帆，似乎輕輕的答應了一聲。不由得心下大喜。同時昏花的老眼中，卻是閃過了一道利色。
但下一刻，他略帶得意的表情，便就此定格在了臉上。
衆多方家人只見一隻大鷹當空飛下，一口啄碎了方老太爺的天靈。
“撲通”一聲。
這位上一刻，還滿腹雄心的老人，頓時就伏倒在了兒子方步羣的屍體旁邊。
“這……都跪下求饒了還殺。”
一衆方家人，心中頓時被冰冷的恐懼感完全填滿。
紛紛連滾帶爬的向外逃去。但他們跑的再快，又怎麼能快過鐵嘴神鷹。
這一夜。
方家底下的男丁盡數伏誅。麒麟崖的弟子也無一人倖存。
只要身上帶有一絲真元氣息的，全部死在了鐵嘴神鷹的口下。
這還是齊帆看在鄭三福的面子上，原本以他的本意，是要召來大雲雷，將方家徹底移平的。
從方家離開後。
齊帆獨自一人，悠然行走在西子湖的長堤上。
帶着水氣的夜風，從湖面上吹來。掀起屢屢清波後，又拂起他的衣衫黑髮。
夜色籠罩下，走在這片湖光山色中的他，就像一個還在思考人生理想的青澀高中生。
絲毫看不出，剛剛他還在一個頂級豪門，動用殺人的雷霆手段。
“老師。”
齊帆的背後空空蕩蕩的，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冰冷中，又含着透骨柔魅的女子聲音。若有人正好從旁邊經過，想必一定會被嚇的一頭栽進湖裡去。
齊帆卻半點也沒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在堤岸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面前就是平滑如鏡的湖水；遠處雲山霧罩，又有城市高樓的燈光掩映在湖面上。
這卻是齊帆魂穿洪荒後，有三千年沒見的湖濱夜景了。 “老師。”
柔媚的女聲再度響起。這次伴着話音一起出現的，還有一道麗影。
夜色中，換上一席黑色風衣的她，就像希臘神話中的月亮女神。
齊帆打量着她。
明顯感覺到，李文雪的氣息，比上次，深邃了很多。
現在的她，古老、優雅、神秘。
竟讓齊帆，都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李文雪，你距離成爲原祖，又邁進了一大步。” 齊帆讚賞道。
自從上次，吸了智人老祖李樑一身精血後。經過沉睡，現在的李文雪，已是一隻有着近千年功行的日行種了。以她現在的力量，即使遇到智人老祖，也有一戰之力。
“文雪，現在這世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威脅到你了。”齊帆說道：“我希望，你能帶着這隻大天妖，回到榕城去。”
他取出了那隻裝着鐵嘴神鷹的紅色葫蘆，遞給李文雪。
他閒淡道：“我現在樹敵很多，他們當中，有一些可能會威脅到我的眷屬。你願意爲我照看他們麼？”
“義不容辭。”李文雪笑道。
她的生命，和這一身力量都來自齊帆。
現在齊帆吩咐她做任何事情，她都會答應的。
“但是，先生，這樣，我便要同你分開了，我有點捨不得在你影子裡的時間呢！”
李文雪一雙妙目，秋波瑩瑩。
功行增長後的她，外貌也變得更美了。柔嫩的肌膚在夜裡稀微的光照下，白的宛如新雪；紅脣邊，淺笑縈縈；神色間，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足以勾魂奪魄。
她的身材也變得更完美了。
在寬大的黑色風衣下，卻依舊是曲線畢露，惹人遐思。
“先生，這次走，我一定要一個離別之吻。”
站在齊帆身前的李文雪，忽然俯下嬌軀，柔脣觸上了齊帆的嘴脣。
齊帆原本是可以選擇避開的。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動。
決定就讓李文雪吸一口算了，最多閉關靜養個三、五日。
卻不料，李文雪竟然沒吸。只是輕輕舔舐着那股讓她着迷的味道。
這一下，連齊帆都有些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聞得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李文雪已經抱着他，兩人一起倒入了西子湖中。
就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水面上的一刻，恰好有一對情侶，相互摟抱着，從堤岸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