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之後。
最後一個下車的,是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老人。
這老人身材矮小,肌膚黝黑,看上去平平無奇。
但齊帆一見到他。
一雙眸子卻驟然眯了起來。
這老人,雖然身形瘦小,看去連一百斤都不到,彷彿風一吹就倒。
但齊帆卻能洞悉。
他體內,藏着淵深如海的真元。
這個平平無奇的老人,不但是一位智人老祖,而且他體內真元之浩瀚磅礴,乃齊帆生平僅見。
即使是齊帆。
在未曾服下那五百顆神元丹之前,與之相較。
純論真元的浩瀚磅礴,也要差他不少。
在齊帆打量老者的時候,那老者也在眯眼看着齊帆。
齊帆的外表實在太普通了,讓老者很難與那個踏滅玉泉道統,硬撼千年古教的智人老祖聯繫在一起。
他負手立着,身材雖小,胸腔裡,卻能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音。
冷冷朝齊帆呵道:“齊帆,你濫用雷法,肆意殺戮,已犯了規矩。”
“現在,我要帶你回去,接受審查,你束手就擒吧。”
這老者,說話時,自帶一股令人心折的威嚴。
即使是當面一位智人老祖,老人的雙眼,也平靜如海,絲毫不見懼意。
就像是要帶走的是一個普通的罪犯般。
彷彿一代智人老祖,於他而言,與一凡人,並無太大不同。
齊帆沒料到。
再次見到鄭三福,他身邊會多出這麼個老頭,還直言要拘捕自己。
他雙眸微眯,閒淡的望向恭敬的立於老者身後,滿臉苦笑的鄭三福。
鄭三福見齊帆看來,心中頓時一顫,連忙介紹道:“齊老祖,這位是我特安部的泰山北斗。”
“華滄海,華老祖。”
鄭三福本以爲,一報出華滄海的名字。
齊帆臉上會露出吃驚的神情來。
畢竟,華滄海,這三個字。
在整個華夏古修行界,都是如雷貫耳的。
卻不料,齊帆眼中一片狐疑,明顯是不知華滄海的身份。
他深怕齊帆意識不到這矮瘦老人的厲害,一不小心觸怒了他,事情更加不可收拾。連忙給齊帆作介紹。
這位矮小乾瘦,外表毫不起眼的小老頭,卻是特安部在東南數省的定海神針。
天都排列的華夏天榜中,排名第四的老祖。三花聚頂的圓滿智人。
他曾是天台宗出生,後來脫離師門,入了特安部。
據說他一身真元,浩如淵海。撼山拿嶽,都不在話下。
曾經一拳,擊斃過一頭大天妖。被尊稱爲撼海金剛。
他往日,長住在江省的建業室。
此番,也是因爲揚省,最近風起雲涌,方纔來到武林市鎮場面。
鄭三福與一衆影牙成員,均都擔憂的望着齊帆。
齊帆曾助他們收了那隻嶗山惡嬰,她們對齊帆,都心存好感。
卻不料,這位華老祖剛到武林市,便要拿下齊帆,不由得都在心中爲他捏了把冷汗。
“想抓我回去審查。”齊帆閒淡的搖了搖頭,看着華滄海,道:“就他這樣的,來十個也沒有用。”
“你……”華滄海聞言,頓時目光一寒。
而鄭三福和一衆影牙成員,也俱都苦笑。均都將齊帆的話,當成了荒唐至極的狂言。
齊帆的手段雖然厲害。
但華滄海,那可是一位三花聚頂的智人,天榜第四的老祖。
齊帆再苦修三、五十年,或許可與他爭鋒。
但而今的他,跟華滄海相比,還差得遠。
畢方、貔貅、白澤,等一衆影牙祖的成員,均都心中惴惴。
他們身在特安部,都有聽聞,這位華老祖的厲害。
他修習天台宗的上乘功法,而今四百多歲。
四百年的積累,讓他的真元浩如煙海。
那些新進的智人老祖。
在他四百年積累的浩瀚真元面前,就像一個跟成年男子比力氣的孩童,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
齊帆跟華滄海相比。修行時間實在相差太遠了,真元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影牙中年齡最小的騰蛇。
一雙秋波瑩瑩的妙目中,縈滿了不安。
齊帆曾將她被嶗山惡嬰吞噬的魂魄,重新帶回身體。對她有救命之恩。
此時見華滄海神色冷沉,似有要動手的意思。頓時就緊張的握緊了粉拳,無瑕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緊張。
她以貝齒輕咬着紅脣,小小的粉拳鬆了又握緊,忽然似下定了什麼決心般,一雙美眸中,露出堅定之色。
忽然上前幾步,站在了華滄海面前。
玄即,便聽“砰”的一聲。
她短裙下光躶的雙膝,直接跪在了地上,少女擡起頭,目視着面露出訝色的華老祖。
小聲道:“齊老祖,與我有恩,請您,網開一面。”
“小五。”
見此一幕,其餘幾位影牙成員均都面露訝色。
但他們相互對望一眼後。
以畢方爲首,竟也都一個個的跪倒在華滄海面前。齊齊道:“請您網開一面。”
便連齊帆,看着爲他跪在華滄海身前的一衆影牙宗師。也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但玄即,他便閒淡的搖了搖頭。
這些影牙宗師,念他往日有恩。
今不惜屈膝下跪,求華滄海能對他網開一面。
其情雖然感人,但他齊帆,前世今生,戰遍了洪荒,直面過聖人,斬過大羅金仙,何曾需要人爲他求別人的寬恕。
何況還是一個區區智人。
齊帆看華滄海的目光,那便像是在俯視着腳下的塵埃。
他神情疏淡,興致寥寥的道:
“你若能接下我一拳,我與你回去被審查一下,倒也並無不可。”齊帆看着他,搖頭道,“只是你還差的遠。”
“螻蟻一樣的東西,着實是,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