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一張張驚疑的臉,齊帆決定在今日展露些底蘊。
譬如潛龍在淵多年,也當從雲霧中,顯露出一麟半爪了。
於是瘟皇、青毛獅等,便只見他倏然一笑。
於他身周,便驀地現出了四種異象。
其一是紫氣東來,於齊帆的額頂,虛空中生出紫雲,層層疊疊,高有百丈,仿若華蓋;
其二是,地涌金蓮,自齊帆足下,一朵朵十二品金蓮盛開,鋪展蔓延,覆蓋百里。
其三是日月同輝,若別的合道真人,展露這日月同輝的異象,往往只有一日一月。三日三月者,那便算不錯。
然則在齊帆身周這日月同輝的異象,卻足足可見十二輪大日,十二輪浩月,灼灼生輝,光耀十方。
第四爲神魔俯首,卻見虛空中,生出無數天人,他們或頂盔罐甲,神威凜凜,或身披雲霞,氣質超然;或鳳冠羽衣,傾國傾城,卻都姿態敬畏,朝着真人虔誠禮拜。
又有無數兇魔,有成夜叉象者,有成骷髏象者,有成惡獸象者,驕狂傲慢,兇焰滔天。
然則此時,無一例外的,卻都戰戰兢兢,向着真人,痛哭懺悔。
見這四種異象,麒麟崖三祖,近千弟子,均都怔然出神,心神搖撼。
雖則心中早有想過,齊帆已有真人功行,然則齊帆一直都是珠華內蘊,韜光養晦。
故此,雖則有種種猜測,但卻都是不敢下定見的。
直至今日,眼見齊帆身周的四大異象,諸人心中,再無疑慮。
而幾位麒麟崖老祖,眼見的異象接連而出,更是神爲之奪,默默無語。
他們都有曾聞過這真人異象,真人所以會有異象,只因每個真人,對這天地,都有着大功德,天地感念這功德,故此才現異象。
然則尋常真人,身周多隻有一種異象,能有兩種,便算有大功德了。
若有三種,足可震動天庭,然則而今齊帆是四象齊出,若是細思,簡直可畏可怖。
“恭賀掌門,成就真人。自此往後,光耀日月,名傳萬古。”麒麟崖三祖,互視一眼,均都深深的向着齊帆,伏下身去。
“恭賀掌門,光耀日月,名傳萬古。”近千麒麟崖弟子,也均敬畏的伏首,一雙雙神目中,均都難掩興奮。
真人於一個宗門而言,便是那天上大日,門中有真人鎮壓氣運,宗門纔有崛起之機。
麒麟崖立教數千年來,還從未有真人誕生過。
此時不論是先天宗師,甚至智人老祖,目注着齊帆時,都像是仰注着神邸一般。
見此情形,齊帆神情閒淡,接着便只見他從儲物法器中,把一隻漆紅色的小葫蘆取了出來。
擰開葫蓋的一瞬,一衆古修士的道心,均都不由自主的一顫。
一股兇力之氣,遍蓋了整個洞天福地。
“這是?”瘟皇,青毛獅,風月明等,均都面色大變,駭然向天上望去。
卻見原本還明媚的天光,轉眼之間,已成永夜。
古修士們目力不俗,他們都能看清,這天光並不是真的暗了,而是被一隻巨大的生靈展開給遮蔽住了。
這隻巨大的生靈,雙翼一展,便遮閉住了整個洞天的天光。
衆人此時,都被籠罩在它那龐然巨軀投放下的陰影中。
“這是大天妖。”瘟皇望着空中,那眼中,滿滿的都是驚惶困惑。
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隻兇禽的每一片靈羽。
它的每一片靈羽,都內蘊着神華,鋒利如刀。
一雙神目,便如夜空中高掛的巨大燈籠,兇力更勝龍睛。
被它看過,即使是智人老祖,也難以壓住道心中翻涌起的巨大恐懼。
“這不是大天妖。”瘟皇搖頭。
他可以肯定,一隻大天妖,絕不可能給他帶來那麼大的恐懼感。
“不錯,它不是大天妖,它已是一隻妖皇了。”齊帆望着天上的兇禽,平淡的說道。
這隻鐵嘴神鷹,日日吞食用血族原祖西蒙的血肉。吞食後又重生,這樣循環往復,再吞食了西蒙九千次後,而今這隻兇禽,終於長成一隻妖王了。
“妖王。”聽到這兩個字,瘟皇、青毛仙、風月明,並那近千麒麟崖弟子,心下均都起了驚濤駭浪。
妖王,那是可與合道真人爭鋒的存在。
像一般的千年大教,平素鎮壓一方,風光無限。
但若招惹上一隻妖王,那滿門上下,必如石下之卵,盡遭誅戮。
平素裡古修士談起妖王,那都是惶惶不安,是隻會在噩夢中出現的恐怖存在。
齊帆衝着天上的鐵嘴神鷹招了招手。
那兇禽把身一晃,當即便化做了一隻巴掌大小的雀兒,把翅膀一扇,便飛回到了齊帆肩上,便如一隻乖巧聽話的寵物一般。
諸人均都駭意的望着這一幕,甚至比方纔看見那隻妖王現身時,還要更驚訝幾分。
一隻妖王,睥睨乾坤,一世稱尊。
然則,齊帆卻能讓它乖乖臣服,甘做寵物,這要有何等通天的手段?
接着,衆人又見他向身後的影子中招了招手。
那影子一陣扭曲後,當即便鑽出一道曼妙身影來。
衆人定睛望去,便見從那影子中現身的,卻是一個穿一身哥特風長裙的小女孩。
這小女孩,看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留着一頭燦爛的金髮,一雙明眸,澄澈的宛如最純淨的藍寶石,她五官精緻立體,完美的就像是從童話中走出的公主。
“老師!”這小女孩,剛一現身,一雙明眸,就晶亮的望着齊帆,恭敬的行禮道。
這小女孩,便是吞食了俄國熊王血肉後,沉睡許久的李文雪。
在吞食了那位超級強者的血肉後,李文雪已經進化成了真正的血族原祖。
而今她身上灰暗深邃的氣息,即使是齊帆,也會心存忌憚。
只是李文雪低頭看着自己現在的樣子,卻是不由自主的就皺起了小鼻子。
血族原祖,那是一種特殊的生命形態,當李文雪從一隻日行種,進化成原祖之後,她直接就變成了一個嬰兒。
因爲實在覺得太丟臉,故此,她便一直躲在齊帆的影子裡,不敢出來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