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本不愛攙和別家是非,看過也便罷了。但讓齊帆驚訝的是,無論是那個儒裝少女,還是那羣黑甲侍衛,他們身上的真元氣息,都讓他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還有他們布的戰陣,也讓他莫名的就有一種熟悉感。
“不曾想,在這地仙界中,竟還有我截教的傳承。”齊帆目注着那個儒裝少女,心中想着。
“餘詩語,聽聞你生有一顆九竅聖心,今日我等,便要將它挖出來,看看是真是假。”一個身披金甲的丈八大漢,望着那儒裝少女,冷冷呵道。
“少掌門,這次八大教,是有備而來。”
“你這魚龍陣,堅持不了一刻的。”
“趁還有機會,速速跟老生走吧!”
在那儒裝少女的身邊,此時站了個手握蛇頭拐的老嫗,這時焦急的對着儒裝少女說着。
“再等等。”那儒裝少女,眉眼俏麗,生着一張能沉魚落雁的玉容,但那嫵媚的俏臉上,卻有着一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氣魄。
“朱婆婆。”她對這老嫗道。
“這四十九個戰兵,我從小開始操練,方能與戰陣如此契合。”
“不到最後,我不願放棄他們。”
“此地,離蓬萊洞天也不遠,再稍等片刻,或許便有援兵到了。”
這少女的聲音,非常的悅耳,便如同珠落玉盤,讓人聽着,心境不由自主的,便會寧定下來。
然則,那朱婆婆,卻變的更急切了,說道:“八大教既然敢在距離洞天不遠處圍殺你。”
“又豈會沒有安排?”
“洞天那裡,也一定有所佈置的。”
“一時半刻,估計不會有援兵來了。”
“你此時,不能犯糊塗。”
那名喚餘詩語的女子,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嘆息的說道:“我明白,朱婆婆,若是真不可爲,我會先走的。”
口中說着,這少女望着四十九個黑甲侍衛,一雙星眸中,卻分明閃過了痛惜之色。
便在此時,她們就只覺眼前一花,於他們面前,空中忽有一片彩光打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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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彩光中,餘詩語跟朱婆婆,都隱隱可見無數山嶽樓閣的蜃影。那雖是蜃影,卻像是真正的山嶽一般,重有萬斤。
金甲大漢等人望着空中,一片呆然之即,那蜃影已當頭壓下,將他們碾做了塵泥。
此時,餘詩語的那一衆魚龍侍衛,手中的刀劍,全都頓在了空中。
他們萬沒有料到,讓他們拼死血戰的一衆強敵,只在一彈指間,竟就像夢幻泡影一樣,化做飛灰了。
但餘詩語跟朱婆婆兩個,卻要比他們更驚訝。以她們的目力,都看清了那片彩光與那蜃影,實則上,都是由十二顆寶珠幻化而成的。
“那是,定海珠!”朱婆婆有些驚駭的說道。她曾在蓬萊洞天的典籍中,看到過對這件先天靈寶的記載。
而今,將這寶珠的外觀,並它的威能,與那典籍中記錄的相互印證,心中頓時有九分肯定,眼前所見的,就是那件先天靈寶。
而她身邊的餘詩語,此時已定睛往空中望去,就見空中,正飛來一頭三足金蟾,通體宛若純金鑄就,散發着神聖無瑕的氣息。
當金蟾落地時,她們的目光,全都是彙集到了齊帆跟奎洛神的身上。
她們都看到,剛剛那十二顆寶珠,此時已變成了一條黑曜石手鍊,回到了齊帆的手腕上。
“多謝前輩援手搭救之恩。”餘詩語秋眸瑩瑩,淑雅一禮,望着齊帆說道。
齊帆一身功行,雖然雲遮霧繞,讓她看不分明,但她知道,能翻掌間,就讓那八大教人馬飛灰煙滅的,那至少也是一位合道真人。
一位合道真人,那即使是在蓬萊洞天這樣的洞天大教,也是身份尊榮的長老,足以與掌門平起平坐了。
餘詩語妙目微亮的望着齊帆,心中已起了交好的念頭。
“晚輩名餘詩語,是蓬萊洞天的親傳弟子。”
“這位是朱婆婆。”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餘詩語恭謹的問道。
“蓬萊洞天。”齊帆的目中,微微的閃過了一道異色。
會冠以蓬萊之名,可見,他沒猜錯,這少女背後的道統,確實與截教有些淵源的。
齊帆一路飛來時,有聽過奎洛神介紹千歲賢國。這千歲賢國,以日月山的兩位大賢爲尊。
但除了日月山外,在千歲賢國,大大小小的,卻也還有數百個道統,其中,便以七個洞天大教爲尊。
千歲賢國,共有着八大洞天福地。這些洞天福地,都是修煉聖地,能佔據其一的道統,無一不擁有極深的底蘊,至少也有着一位後補大賢這個級別的大能鎮壓氣運。
“不過。”齊帆目光悠長的望着這些人,看到她們被幾個小門小派圍攻的情形,齊帆便知道,這個洞天大教而今的境遇,怕是不太好。
他望着餘詩語,舒淡的說道:“我名齊帆。”
“這是我的侍女。”
餘詩語跟朱婆婆都往奎洛神那邊多看了兩眼,畢竟她那一身裝扮,着實太過亮眼,奎洛神的玉容,讓她們眼中,都閃過了一道驚豔之色。
那種仙朝公主的尊榮氣度,竟讓餘詩語,都生出了些自慚形穢的感覺。
但聽聞她只是個侍女,她們的神情,頓時便從驚羨,變成了漠視。
這讓奎洛神恨的咬牙切齒,想她堂堂仙朝公主,往日這種洞天大教的掌門見了她,那都要伏低做小的。
而今竟被這兩個,她眼中的小人物給小視了,頓時讓她氣的直磨牙,暗暗道:“等本宮回朝,定要帶大軍平了你這破洞天。”
齊帆有心往蓬萊洞天去看看,便受了餘詩語的邀請,與她們同行。
“先生看樣子,並不是我千歲國人士。”
“不知先生,是從何方而來的?”途中,那朱婆婆問齊帆道。
與餘詩語不同,在這位朱婆婆看來,齊帆能反手便滅了那八大教弟子,這多半是依仗着法寶之力,對他本人,這老嫗卻並未瞧在眼裡。故此,言談之間,並沒有餘詩語的那份恭敬。
“我並非地仙界出生,是從人世間來的。”齊帆舒淡的說道。
“確是下界人。”朱婆婆原先還微含笑意的臉,頓時就變的面無表情了。
而餘詩語,在呆了呆後,那雙妙目中,也難以抑制的,露出了失望之色。齊帆對此都看在眼裡,卻並不在意。
一路上,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餘詩語。這少女,生了一張絕美的臉,身段婀娜,玉肌晶瑩。但齊帆看的,卻並不是這些。
這少女的根骨、心性、福緣,都只能算是平平,在古修士當中,稱不上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