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頭頂的一間辦公室中,陳道一摘下眼鏡,用絲巾細細擦拭着。
他的一雙眼,沉浮着日月,彷彿能穿過浩遠的空間,看到蜀山和金庭山去。
最後,陳道一悠悠的長嘆一聲,自語的說道:“齊帆啊齊帆!”
“你終究還是太低估大賢的功行了。”
而在齊家,老太爺接到劉副部長打來的電話,禁不住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他的一個孫子已經死了,而現在看來,另外一個孫子,也不能保住。
“他當真是瘋了。”
“莫非以爲,幾個真人加在一起,就足以抗衡大賢了?”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驪山派,獲知消息的納蘭風華止不住的冷笑。
“走,我們再往金庭山走一趟。”
“看看他是怎麼死在大賢劍下的?”面含冷笑的納蘭風華忽的起身,招來青鸞,便朝着金庭山飛去。
見此情形,驀清璃和白曉曉對望一眼,都覺得納蘭風華那天應該是被刺激的不輕。
當下竟然還要看人家悲慘的死象,才能消了心中一口惡氣。
不過驀清璃和白曉曉,那也都是有點惦念齊帆的。
見此情形,當即也都召來了青鸞,跟着自家掌教去了。
“你怎麼又來了?” 納蘭風華三人騎着靈禽落在金庭山上,最先看到她們的是王魔。
見這個不知禮數的小丫頭竟然去而復返,明顯就露出了很不歡迎的樣子。
納蘭風華此時,卻已經沒有心情注意他擺出來的臉色了。
此時,她的一雙瑩瑩秋眸,止不住的就望向那一衆正操練着萬仙陣的麒麟崖弟子。
納蘭風華也是有眼力的,她也就看了幾眼,便已經看破了這陣法的來歷,知道這就是本教的萬仙陣。
但看出這是萬仙陣後,納蘭風華卻是更驚訝了,止不住的就瞪圓了一雙妙目。
萬仙陣,這是截教最複雜的陣法。
驪山派雖然也收藏有此陣的陣圖,她也曾看過,但卻根本就看不懂。
而納蘭風華,也是曾拿它去詢問過驪山老母。
得到的答案卻是,連驪山老母這位通天聖人的嫡傳弟子,也沒吃透這萬仙陣。
而即使在截教的頂盛時期,這萬仙陣,那也只有通天教主和多寶道人才能佈置。
納蘭風華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在這金庭山上,看到萬仙陣。
這讓她也不由的爲齊帆的手段折服了一下。
不過玄即的,她便又冷笑起來。
在她看來,像萬仙陣這等玄中玄更玄的大陣。
齊帆縱然能佈置出來,那也最多是略知皮毛,徒有其形而已。
跟真正的萬仙陣,那一定是相距萬里的。
就憑此,也想要力壓大賢,那當真是癡心妄想。
納蘭風華冷冷的看着,正準備要開口譏諷幾句。
卻不料,那九龍島四聖已率先一步,往她這裡走了過來。
王魔看着她臉上那一副矜傲的神情,頓時就覺得很辣眼睛。
當即不客氣的教訓道:“不懂禮數的小丫頭。”
“現在在你眼前的,是我教最上程的陣法。”
“你有幸見到。”
“那應當要懷着虔誠的態度觀摩。”
“對齊師兄他,更當懷有一顆感恩之心。”
“感恩他讓你見到了萬仙陣,增長了你的見聞。”
“而你卻擺出這種功高我慢的表情。”
“當真是本性頑劣,野性難馴。”
納蘭風華聞言,頓時就被氣了個半死。
“野性難馴。”這是被用來形容畜生的。
而今竟被用在了她身上,簡直是奇恥大辱。
楊森見納蘭風華一雙妙目怒視着自己人,如預噴出火來,頓時非常不滿,也拿一雙虎目狠狠的回瞪了過去,呵斥道:“無禮逆徒,我等都是你的前輩。”
“你見了我等,應該恭敬的口稱師叔,而你卻如此驕慢無禮,如此品性,怎配爲一教掌門?”
“你若有自知之明,當快快退位讓賢,免的拉低了整個宗門的檔次。”
納蘭風華拿手扶着腦袋,只覺一陣眩暈。
她感到,她似乎又找回了前幾日被這四人痛罵的感覺。只想封住雙耳,不讓這魔音灌耳。
高友乾看着她身邊的青鸞,冷笑一聲,便拿眼斜逆着她,不悅道:“尋常稚童,登門拜訪,尚且還知道敲門。”
“而你來面見我等師門長輩。”
“卻是直接騎着這扁毛畜生就飛過來了。”
“見微知著。”
“從這一點上,那便可以看出,你這人,論起品性,還不如一個幼童。”
“該當回爐好好管教。”
納蘭風華咬着牙,握緊粉拳,她合上了一雙妙目,不再看這三人。
只因一看這三張臉,她便會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納蘭風華此時只能在心中不斷的告慰着自己。
她此來是看這些人怎麼死的,相信幾日後,在蜀山上,她一定能見着這幾個混蛋悲慘的死象。
李興霸見納蘭風華身上的錯處,都被幾位兄長挑光了。一時間,竟想不出要說什麼。
但看着納蘭風華那緊閉雙眸,不言不語的樣子。頓時便厲聲呵道:“逆徒。”
“師長訓誡你,你當洗耳恭聽,嗔目以待。”
“你卻塞目閉耳。”
“只當我們的話是耳旁風,當真可惡至極。”
“也難怪會長成一顆歪脖子樹了。”
這邊的動靜太大,一時間,正操練着萬仙陣的無數麒麟崖弟子,都被吸引來了目光。
納蘭風華,那也算的上是一位大名人了,有不少弟子都認出了她來。
眼見堂堂驪山掌門,而今竟被罵了個狗血噴頭。一時之間,不由得均都是目瞪口呆。
而納蘭風華只覺得那些麒麟崖弟子的目光,就像是一塊塊火熱的烙鐵烙在身上。
便在她按捺不住就要發做的時候,終於,還是瘟皇開口說道:“來者是客。”
“納蘭掌門,還有這兩位驪山的道友,這邊請。”
他說着,便來引了納蘭風華三人,往後殿去了。
本來,納蘭風華覺得,自己貴爲驪山掌門,登門拜訪,齊帆竟連面都不露,只有瘟皇一個智人接待,這是極無禮的。
但此時,她卻只想能儘早離那四個混蛋遠遠的,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風月明、青毛仙等,望着納蘭風華的背影,都是搖頭。
他們實在想不通,這位驪山掌門幹嘛回來?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