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閒淡的搖了搖頭,憐憫的望着他,道:“你還是關心一下花費那麼大代價所得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吧!”
“這神丹已經到我手裡了,你卻還在此妖言惑衆,真是死性不改。”石軒冷笑。
他敢斷定,此丹是真的。因那玄衣老道,功行深湛,一身正氣。一眼便知,不是個會誆人的,齊帆而今不過是在嘴硬而已。
“道友,我看你這神丹,賣相實在太好。外觀好到這種程度,還現異象,恐怕不太正常,你還是謹慎點吧。”
一邊有古修士,從頭到尾的看完了這一幕。他們也看不出,這丹有什麼毛病。是以並沒在石軒買的時候便提醒他。但卻都直覺的感到:這顆所謂的神丹不正常。此時不由得對志得意滿的石軒道。
“外觀及好,正說明它有奇效。”石軒辯駁。
“但據我所知能助人踏入宗師境的神丹,連玄都派中,也只有少數幾位大丹師,可以煉製的。這位道長,他看起來,實在不像當世哪位丹道大家。”有古修士道。
“不錯,在我玄都派,幾位大家,想煉我這等神丹,也是大費心神的,非三年難成,每一粒都是天價,絕不是你拿這點東西就能換到的。”有玄都派的弟子恰巧經過,看了一眼道。
被衆古修士你一言我一語的。石軒也開始有些動搖了。心肝都在微顫,他花了全部的積蓄。搭上所有的上古密寶,才換得此寶。若這是假的,那非但將輸盡一切,還將麪皮掃地。
“各位都多想了,這位道長,一看便知,乃是正直良善之輩,怎會拿假丹誆人呢?”
石軒心中惴惴,嘴上卻仍出言辯駁。
“啊,那是葛丹仙,想不到今天在這裡,還能看到葛丹仙。”
“快請葛丹仙過來鑑定一下。”
“是是是,請葛丹仙來鑑定一下,便明白了。”
此時,有一個頭帶如意冠,身着水荷服,足踏布雲履的老者,恰巧從旁經過。立刻被認出了身份。並立刻被幾名古修士請了過來。
這位被衆古修士,尊稱爲葛丹仙的老者。名喚葛悠。乃魏晉南北朝時代,一代高道葛洪的後人。
他得祖輩丹道傳承。是而今寥寥幾位,不出生玄都派的丹道大師。據說他在煉丹上的造詣。並不在當今玄都派掌教之下。
葛悠被請過來。
只是用那雙見過千、萬丹藥的神目,望了一眼,便搖頭失笑道:“這個,不過是一粒,用法術裝點過的黃泥丸而已。”
“啊!”
他此言一出。四下裡立刻一片譁然。
沒有人會懷疑這位葛丹仙的話。
一衆古修士,雖早有猜想,這神丹不是真的。但它的本體,竟是一顆黃泥丸。還是大大出乎了一衆古修士的預想。
他們望向石軒的目光,頓時就變的非常憐憫了。
花一身積蓄,竟換到了一顆黃泥丸。哪個可以坦然接受。
此時的石軒,跟得了瘧疾似的,渾身都在顫抖。
一想到,花了全部積蓄。買到了一粒黃泥丸。
他的眼前發黑,心都在滴血。
原本,他還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但一代丹仙葛悠的話,卻讓他不得不信。
他轉頭,向那個玄衣老道望去。
這位二仙山的祖師。一張麪皮,早已經煉的刀槍不入。
儘管是被很多古修士,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卻依然泰然自若。
在石軒眼中,他依舊是一副仙風道骨,一派正氣。
“你誆我。”石軒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雙眼幾欲噴火。
“貧道開門做生意,你我一個願買,一個願賣。”那玄衣老道冷笑道:“你走了眼,只能怪你自己沒見識。錢貨兩清,駟馬難追,你想反悔,絕無可能。”
“你……”石軒簡直想衝上去,跟這老道魚死網破。
但他咬着牙,最終卻只能將滿腔的怨憤與不甘,強行壓回到胸腔裡。
從這個玄衣老道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淵深如海的氣息。他敢肯定。
這老道一定是一位仙天宗師。絕非他能對付的。
“這位道友,你先前不還贊這位道長。一派正氣,仙風道骨麼?現在再看如何?”有古修士不由得在旁笑道。
“不錯,你先前相信他必是正直良善之輩,現在可後悔了。”
“拿鉅款買了一粒爛泥丸,真乃天下奇聞。可悲可笑啊!”
聽着周圍古修士們的議論。石軒的臉,都脹成了豬肝色,恨不得一頭撞牆得了。
他蜀山石軒的名號,自今日之後,怕便要徹底毀了。
而此時的齊帆,他卻懶得再管石軒如何,而是走到那老道的攤位前,向上面的東西望去。
這玄衣老道面前放的東西,每一樣,都賣相極好。
或雲氣蒸騰、或紫霞繚繞、或有龍虎盤旋、或異香撲鼻、沁人心扉,當然也不過就是些金玉其外的敗絮罷了。
但齊帆卻看的很認真,像是真的在尋找絕世寶料一般。一件件的仔細看過去。
“小帆,你在看什麼?還有啥好看的?”看着這一幕的蘇文魁,不由蹙眉問道。
“不錯,他攤上擺的這些東西,都跟那蒼龍丹差不多。想來都是些假貨,有什麼好瞧的?” 一旁也有古修士道。
“已經有人上當了,難道還有人想掉進同一個坑裡不成?”
“小兄弟看你挺機靈的,別犯傻啊!”
四周圍圍攏的古修士,紛紛的開口勸着齊帆。
齊帆對周圍的一片勸解,卻是聽而不聞。
他一一的看過玄衣老道面前的各種神丹寶藥。最終,竟伸手,將當中一株紅色寶花拿了起來。
這紅花,賣相及好:朵朵花瓣都似紅瑪瑙膠鑄成的一般。
根莖葉片,蒼翠欲滴;通體縈繞着煙霞;花香沁人心扉。
按那老道擺出來的牌子介紹。此花名爲火龍花,乃一株不世出的神藥。
但現在見識過他那粒蒼龍丹的衆修士,卻都已不相信。他這攤位上,會真有啥寶要出現。
再漂亮,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故此所有人,看向齊帆的目光中,都充滿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