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後的午時。
呂家大院,內院外院的各執事還有一些主事,就連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跟着發愁,有幾批長工們竟然莫明其妙的要求大東家漲工錢,不管你如何勸阻或者威逼利誘,他們都不理不睬,一定要讓大東家給漲工錢。
大東家一大早就出門去太守府那裡,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爲了防止這批長工們鬧事,幾位執事召集了大部分的護院家丁去各處鬧事的地方鎮壓,以防不測。
而此時呂家正房後面的大糧倉裡,倉門大開,有近千人光明正大的正在搬運糧食,而原本還沒有被召集過去的一批看糧倉的僕役,早也橫躺在角落裡不省人事。
爲了讓搬運糧食更加的快捷,葉俗強制震開院牆一角,讓搬運騾車和獨輪板車等各種工具直接避過幾處大門,來個直線大搬運。
長長的搬運大隊宛若一條長龍,直接開往葉俗所租的小四合院裡。
鐵牛一臉興奮道:“三弟,你果然夠狠,沒想到才幾天功夫咱們就幹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不知道當家的那邊如何?要是他引不開大部分官兵,可就有點頭痛了。”
葉俗沒有作聲,只是不由自主的勾起那淡淡的冷笑。
當小四合院裡全部的房間包括隔壁的幾個大院子裡都堆滿了糧食時,城郊外一朵炫麗的煙花沖天而起,這時大夥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心來,這煙花暗號說明大當家已經成功的引開城裡的大部分官兵了。
在三夫人的帶頭之下,另外再重重的打賞城門處爲數不多的守衛,守衛因爲認識三夫人也就沒有過多的盤查,直接放行。
葉俗倒沒有什麼擔憂,可鐵牛和三夫人卻全身冷汗,說話都有點不利索,直到守衛放行才稍有好轉。
一隊隊的交通工具排着長龍往城外開去,除了最前面的數十名是真正的呂家家丁外,後面的幾百號人都是山賊裝扮的冒牌貨。
如此龐大的隊伍也驚的數十名守衛惶恐不安,並且再次盤問,結果還是在三夫人的保證外加大把的銀兩打賞之下才繼續給予通過。
偷運糧食大隊直到快關城門時纔開始收尾,而運往城外停放的糧食再全部連夜趕路的搬往山寨裡去。
這次的驚天大舉動,足足搬走了呂家四分之三的存糧,足有十幾萬石的糧食被葉俗帶着衆山賊來個大洗劫,而這次的偷糧行動可以說是山寨所有人員全體出動。
十多萬石的糧食就算養活一個萬人的軍隊都可以供養一年半載,可見這次收穫絕對是山寨開創以來從未有過的歷史記錄。
鐵牛看着一車車的糧食直往山寨裡搬,有點不敢相信似的目瞪口呆,搖頭自語道:“三弟還是人嗎?”
葉俗哈哈大笑的拍了拍鐵牛的肩膀,道:“二哥,這
只是個開始,日後有我們忙的。”
鐵牛看着葉俗裝扮成這副模樣,好奇道:“我說三弟呀,你連這麼大的事情都敢做,爲何還要裝扮成這副傻樣,然道你還想在呂家大院裡混吃混喝?”
“你猜對了,如今還不是收手的時候,再說了,你別看我們現在把糧食運到了山寨就安全了,只要呂國富來個魚死網破去報官的話,結局就不好說了。”葉俗異常冷靜道。
鐵牛也不清楚葉俗爲什麼還要繼續呆在呂家大院,但有一點他明白,就是這次的行動絕對要他去擺平,否則正如葉俗所說的,結局很難預料。
要說這次立大功的還有一位,那自然是三夫人,只是三夫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多了一些莫名的恐懼,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何那天會答應葉俗的要求,結果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那天葉俗內含夢圓的功法吹了一首《今生共相伴》,如有魔力般的音符頓時把三夫人扯進一個自己編織的幻想國度裡,在那裡她就是呂家大院的正主,意氣風發,再也無需獻媚討好的去迎合呂家老爺的歡心,而身邊竟然還有一位英俊非凡帶着邪氣的男子正在身旁甜言蜜語的哄她開心。
而夢中的這個男子除了臉孔外,其它的都與葉俗極爲相似,等三夫人從夢中醒來時,看見眼前的下人與夢中的邪氣男子的眼神竟然一模一樣,內心震驚不以,在鬼使神差之下竟然答應了葉俗的全部要求,並且還暗地裡安排和收買一批長工們鬧事。
可直到葉俗帶着千名山賊如進自己家中一樣的把糧倉幾乎挖空時,三夫人頓時陷進了進退兩難的地步,而葉俗適時的再威逼利誘才安撫住正想打退堂鼓的三夫人。
就這樣原本完全不可能的事,竟然在諸多優越的條件之下被葉俗來了個瘋狂舉動,帶走了十多萬石的糧食。
三夫人僅僅在這二天內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時而興奮時而痛苦,臉頰也瘦了一圈,她有點不放心,小跑了幾步,跑到葉俗的身邊再次確認道:“你說話還算話吧!”
葉俗退後幾步,與三夫人並肩齊走,看着衆弟兄們正在興奮難抑的搬運着他們從未見過的大手筆,平靜道:“竟然你如此配合,我也會實現我的諾言,逐漸讓你掌權,直到你成爲呂家的正主爲止。”
三夫人在如此劣勢之下竟然還能聽到他的保證,內心安定了不少,臉上也淡化了不少愁容,平靜道:“你果然好心計,堂堂的二當家竟然甘願做個下人混進呂家籌劃着奪取呂家的錢財。”
葉俗沒有回答她,只是目視前方,繼續趕路。
等葉俗和鐵牛幾人終於把第一批糧食送到自家洞口時,一個年輕的弟兄急急的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鐵牛和葉俗的面前,滿臉大汗的苦求二位當家的先
饒他一命。
鐵牛一臉茫然,幾次催促下才讓這年輕的弟兄吞吞吐吐的道出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全聽完後,葉俗內心平靜,表面卻怒火中燒,而鐵牛可真急了,一巴掌扇了過去,怒吼道:“你真他孃的是個廢物,連幾個女人都看不好,我倒沒啥事,只怕大當家一回來看不到他的新娘子,估計非得把你皮給剝去一層。”
被扇了一巴掌的小弟,捂着腫脹的右臉,拼了命的求二位當家的救他一條小命。
此時的大當家正在城郊外與一大隊官兵玩捉迷藏,玩的不亦樂乎,只是不知道他視爲真愛的新娘子趁他做大事時逃離而去,會是何種表情。
呂國富年方五十,身寬體胖,他無疑是潯陽城屈指可數的大富商,他的故事也算傳奇,從發家至今跺跺腳都能讓整個潯陽城地震的人物並非有什麼依仗,而是全靠自己那雙大手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的,他精明陰狠,也不知道有多少個亡魂被他暗地裡給了結掉的。
可就是這麼一個白手起家的傳奇人物,今天他卻一丁點都高興不起來,離開太守府時,他臉色一沉,憤怒道:“姓陸的,你夠狠,往常也沒少給你分紅呀!竟然把別人打壓在你身上的擔子全轉移給我,這麼低的價格竟然要強收我如此多的糧食,你與搶有何區別?”
不管呂國富如何憤怒不平,自己再如何傳奇也就是一個沒有官府背景的大富商,雖然在城中百姓眼裡有如土皇帝般過着生活,可是自己一但碰到官府變身爲狼時,就知道自己和城中的百姓無異,也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帶着滿腔的怒火直往家中趕去,也只有回到呂家大院的時候他纔有與太守同樣的威風和權勢。
下了馬車,剛進大門,一股強烈之極的不安襲捲而來,呂國富那龐大的身軀也經不住的一顫,等看到內院裡跪着一大羣妻妾執事時,他的不安終於得到了證實。
呂國富躺在奢華柔軟的大牀上,額前還敷了一塊熱毛巾,大牀邊上端坐一位城中名醫,名醫此時正在細心的爲他診斷。
把完脈後,名醫鬆開手指,起身對着房間裡的幾位妻妾安慰道:“呂員外並無大礙,只是受了刺激昏厥過去而已,我開二副草藥分二次煎熬給他喝,過了明天他就完好如初。”
大夫人雙眼紅腫,還是無精打采道:“謝謝你!”說完後讓丫鬟帶着名醫去帳房裡領診金,名醫也沒再做停留,揖身告退。
二夫人比大夫人還要不堪,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泣着,嘴中一直叼念着小飛少爺的名字,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出,原來呂家的小祖宗竟然被人擄走了,難怪二夫人會哭的如此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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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