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強也感到疑惑。
白小白告訴過肖強,她的山門就在中南省大山中,在一片茂密的竹林深處。
“應該是這裡了,這是山裡最大一片竹林,又沒有道路通行,沒有護山大陣也可以當山門用。”
劍仙子道:“那屋舍總該有啊,一個門派哎,不可能住山洞裡吧。”說着學了學大猩猩的樣子。
肖強被逗笑了,搖晃着差點從竹條上掉下去。
“喂喂,淑女一點,哪有你這樣的大猩猩,不雅觀,毀三觀啊。”
劍仙子咯咯咯笑起來。翻着白眼說:“跟你這個大俗特俗的人在一起還能有氣質嘛?本仙子的氣質都毀在你手裡了。”
林中走了一段,肖強忽然指着前面說:“呀,有條小路。”
“小路……真的呀,有路,說不定真的就是這裡了。”
沿着小路走了幾裡地。
劍仙子笑道:“這裡環境清幽倒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肖強說:“可惜了這麼好的地方,卻住着一個大魔頭,神經錯亂的召喚血魔,把天下都搞亂了,害得咱們都差點成了陪葬品。不給咱們說個所以然出來,我絕不會放過他的。”
又走了沒一會,小路的盡頭到了。
那是一座竹木搭建的小院,院子裡有雞有鴨還有鵝,好似一個農舍。
“咱們不會走錯了吧。”
劍仙子不相信這雅緻的農家小院裡會住着一個大魔頭。
肖強也不那麼肯定了。
他衝着院子裡喊:“有人在嗎?過路的討口水喝。”
一陣咳嗽聲傳來。
院子裡的木門嘎吱一聲打開。走出一個人來。
他顫顫巍巍的,看起來有九十多的樣子,一頭稀疏的白髮,駝背,雙手杵着一根竹杖。他吃了的挪動着。
劍仙子和肖強對望一眼,都搖了搖頭。
老人蒼老的聲音裡夾雜着一兩聲咳嗽。
“進來,咳咳,院子裡有水井,我拉不動繩子了,你們自己打水喝。咳咳。”
二人推開院門走進院子。雞鴨快速的跑開,鵝護家,看到生人會驅趕,大鵝嘎嘎叫着昂起脖子撲棱翅膀向着他倆過來。
老人道:“大丫二丫,別鬧。別嚇着客人。”
大鵝竟然聽懂了,掉頭走開,繼續曬太陽散步。
劍仙子笑道:“老伯,你家的鵝真有靈性。”
老人呵呵笑道:“養的久了就熟悉了,我平日就跟它們說話解悶,我說的它們聽得懂。哦,井在那,桶在井裡,你們自己拉上來喝。”
肖強拉了半桶水上來。用葫蘆瓢挖着喝了一口,就遞給劍仙子。
劍仙子也象徵性的喝了一口。
老頭顫巍巍的坐在竹編的椅子裡眯眼曬太陽。
肖強走過去:“老伯,一個人住呀?”
老頭點頭笑:“有人,就是都走了。年輕人不喜歡住這,我老了習慣了。”
老人的聲音很大,他的耳朵應該不太好了。
肖強也提高了聲音。
“那您一個人怎麼生活呢,怎麼不叫您孩子把你接走呢?”
老人笑了一下。
笑容五味雜陳,像是遺憾,又像是懷念。
“女大不中留,兒子又短命,這是我的命啊,我也活不了幾天了,你們來的是時候。你們呢要是肯留兩天,可以幫我收屍,免得我讓蒼蠅。嗯,這個小院和這裡的傢伙啊就都給你們。”
劍仙子看到老人想到了老劍仙。老劍仙離開之後便杳無音信。
劍仙子鼻子一酸眼睛也紅了。
肖強說:“行呀,我得給你挖個墳立個碑吧。以後女兒回來也有個祭拜的地方。”
“好好,謝謝啦。”
肖強問:“那墓碑上寫什麼呢?”
老人想了想說道:“是呀,寫什麼呢?我這輩子就愛瞎琢磨,卻沒琢磨過自己死了碑上寫什麼呀。”
肖強冷笑了一下。
“就寫此人是大魔頭怎麼樣?”
老人呵呵笑,白色的長眉毛輕輕抖着。
“大魔頭?當不起,當不起,我是個運氣差的人,就寫無命之人吧。”
劍仙子聽到這戒備了起來。
這個老人有古怪。
一陣啪啪之聲傳來,像是有人在幾裡外怕打竹幹,聲音傳遞到四面的山谷又傳回來。
肖強說:“您老好像有客人來了。”
老人說:“都是些勢利小人。老夫不想見他們。他們進不來。”
老人咳嗽兩聲,對着散步的大鵝說:“大丫二丫,關閉山門。”
兩隻鵝立即撲棱着翅膀跑出小院,沿着小路跑的沒影了,速度竟是非常快。
劍仙子覺得有趣剛要說這鵝太好玩了。忽然眼前一花,前方的竹林竟然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竹子竟然自己動起來,好似組成了一個玄妙的陣法。
此時肖強幾乎已經確信這個老頭是個修真者了,雖然感知不到他的修爲,但眼前的竹林迷魂陣卻是地地道道的法陣,而且很有些門道。
遠遠的有呼喊聲傳來:“白天師,天下盟黑衛奉盟主之令,邀請白天師赴盟主壽宴,還請天師收了仙禽,讓咱們把喜帖送進去。”
老人不瞞的嘟囔了一句:“真煩人,小夥子還有那個丫頭,扶老夫一把,咱們到裡面說去,我這裡有好茶。”
“我來扶你!”
肖強把劍仙子擋了一下,自己攙扶着老人向着屋子裡走。
老人胳膊上的肉軟塌塌的,已是沒有了力道,身子也全仗着肖強的攙扶才能站起來,肖強甚至懷疑,如果他不扶他,他可能會一直坐在竹椅裡,直到死去。”
一邊走一邊道:“真巧,老丈也姓白。”
“呵呵,孩子,別套我話了,心累。進到屋子裡喝口茶,想問什麼就直接問,我都告訴你。”
老人靠在桌子旁邊的椅子裡。
指揮着劍仙子燒了一壺水,有讓她從櫃子上取了一個竹節制作的茶葉筒。裡面是鮮嫩的綠色小葉。
老人說:“奇怪哪裡來的新鮮茶葉吧。嘿嘿,這是三妮給我在後面的山谷裡摘的。哦,三妮就是院子裡那隻雞。三妮這傢伙懂事,可惜呀還沒學會燒水沏茶。我這個樣子自己又做不了了,要不是你們來,怕是到死也喝不到今年的新茶了。謝謝二位了。”
茶水沖泡好,劍仙子給老人面前的竹杯注滿。
老人貪婪的伸着脖子吸溜了一口,一臉的幸福。
肖強說:“咱們邊喝邊說吧。”
老人道:“好,好。”
肖強問:“那您準備先說騰龍生物,還是準備先說五道呢?
老人喝了茶精神好了許多。
“可以從頭說,老夫明日才死,今天還有時間。”
老人和這茶慢慢回憶起來。
老人名叫白亦非,原本不是修真者,而是老門派裡南派盜門的一個分支。傳到他這一代,這個分支就只剩下了白亦非一人。
按照白亦非說,他這個分支與普通的盜門不同,他們是考知識吃飯的。
憑着老被傳下來的尋龍點穴的手藝,可以輕易的找到古墓大穴。
但是這一支的人都天性傲氣,對於盜竊古墓興趣不大。他們感興趣的是知識。所以最喜歡探索的墓穴不是封建王朝王侯將相的大墓,而是那些消失在歷史中的遠古之墓。目的是探索那些消失在久遠的歷史中的神秘年代。
五十年前,白亦非來這片山中尋找古墓。恰逢連綿數月的大雨。
山洪爆發,到處是泥流。被困在了山裡。
在山中躲雨之時,偶然在大雨中看到一道七色彩虹。
連綿的大雨,雲層又低又厚,白天都黑的跟夜晚似的,在這種光線下,怎麼會有彩虹?
定然有寶貝出世。
白亦非當即就拿出八卦風水盤,一測算,那彩虹下方竟然是一處孕龍穴。
定是有逆天的寶貝。
白亦非大喜,當即也不顧危險,在雨中向着彩虹的方向尋找。
翻山越嶺,險渡峽谷,來到彩虹之下。
一鏟子下去,就探到了墓穴。
趁着雨水間歇的功夫,白亦非挖了一個盜洞進入墓穴。
看到墓穴甬道中的彩色壁畫,白亦非震驚了。
那些畫和普通的古代壁畫不一樣,更像是現代人的油畫。十分寫實。畫中的世界彷彿根本不是這個世界。
那世界之中,樹木參天,各種怪獸,天上有九個太陽,十個月亮。
更意外的是,白亦非發現這個墓穴曾經多次被盜,從打盜洞的手法看,從春秋戰國時期到民國時期至少跨越了兩千年。然而那些盜墓者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各種慘死。弓箭,毒液,滾石……只留下一個個白骨。
白亦非想要打通墓穴甬道進入地宮。然而那麼多先輩埋屍此處,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個墓穴極度兇險。
白亦非從墓穴裡退了出來。等到雨過天晴就離開了。他準備多做一些功課,把墓穴的結構和歷史背景搞的更清楚一些再過來。
他用了三年的時間,讀遍關於這個地方的歷史,也沒有發現關於墓穴的傳說,但是相關的機關術卻摸清了一些。
盜墓的都跟文物販子多多少少有點熟悉,白亦非通過他們買到了幾張機關圖的影印件,與地宮裡的機關有點像。那幾幅關於機關的影印圖據賣家說是從魯班徒弟的手繪搞。魯班生活在公元前五百多年的時代。這就更證明墓穴的年代久遠。也更堅定了肖強對墓穴是遠古神秘年代建造的裁撤。
白亦非再次來到墓穴甬道,通過種種破解之法,穿過甬道,並打開了地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