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的目光全在雲玄的身上，塗山雲杳和舒桐雨都很想知道接下來，接下來，那個女弟子的結局如何？
雲玄沒有讓她們失望，甚至都沒有讓他們有什麼等待。
“死了！受了寒毒而死……”
結局是意料之中的，雖然讓人難以接受。
“以她的修爲都扛不住仙劍的反噬嘛……”舒桐雨爲那位女弟子嘆息起來。
仙劍的反噬又豈是兒戲，雲玄亦爲那位女弟子感到了遺憾。可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他們聽見的只是故事。
“也許，這便是因果循環，自有定數吧！”雲玄感嘆了一句。
舒桐雨的心情似乎很糟糕，她的目光也變得迷茫起來：“即便是修爲再高深，亦是逃不過生死嗎？”
“逃過生死？”雲玄似乎爲這話感到了可笑，不過，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都傑似乎是喝得有點多了，偏着頭靠在書架上，在舒桐雨說了這話後，也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雲玄的思路很快又回到了故事上，故事又開始從他的嘴裡緩緩道來：
“那名絕世天才自知自己也快要入魔，不能繼續在持仙劍戰鬥了，於是瓊華上下便是中斷了那一場進攻，而他也選擇自封在玄冰之中，以免危及他人。”
“自封玄冰！能夠放下這麼多的東西，我想他一定經歷了很大的痛苦吧，哀莫大於心死！”塗山雲杳說起這話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瞥向了都傑。
而都傑此時還低着頭，迷迷糊糊的，似乎真的因爲酒的原因，昏昏欲睡了！
塗山雲杳能夠想到這一點，雲玄已經覺得她不簡單，或許她也有着同樣的心思吧！
“你說的沒錯，那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爲什麼他會哀莫大於心死了吧！”雲玄沒有把答案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想一想自然就能夠明白。
塗山雲杳如何會不明白了。
“兩個人朝夕相處，修煉了這麼久，我想多少都是有些感情的。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無論是因爲什麼，那個女子還是離開了他，這幾乎是等同於背叛！”塗山雲杳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唏噓不已。
雲玄沒有說話，只是輕聲地笑了笑。
這世間大多數的東西都有判定的規則，唯獨在情愛這一方面是永遠也不會有什麼判定的標準。
雲玄不說話，是他沒資格說，他是一個沒有經歷過情愛的人。
塗山雲杳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了，只是想起一些往事，她發現自己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人總是容易被自己的情緒左右！
“十九年的冰封，鑄就了一本絕世心法的誕生，這也差不多對得起他這十九年了！”舒桐雨感嘆道。她知道別說十九年，就是給自己二十九年，三十九年甚至更多，她也未必能夠創造出一部功法，更別說還要上乘的。
“或許吧……”雲玄手裡的冰霜漸漸散開，屋子裡的寒意也逐漸驅散，而醉酒的人此時睡得更熟了。
時候已經不早了，雲玄轉身便要離開了：“你們送他回去吧，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有些時候還是像個孩子一樣了！”
孩子自然說的是都傑。這一點，舒桐雨和塗山雲杳都不會質疑，因爲她們感受得很真實。
夜晚的風有些涼，兩人架着都傑開始往他的住處走去。
氣氛，格外的安靜。
最後，率先打破沉默的人還是塗山雲杳，她主動問起身邊的舒桐雨：“你有沒有什麼理想？”
“嗯？”舒桐雨疑惑地看着她，對於她會突然問自己問題感到了詫異。短暫的詫異之後，舒桐雨便是搖了搖頭。
“沒有？”塗山雲杳滿臉的難以置信，她怎麼會相信一個如此優秀的人會沒有什麼目標了。這彷彿是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
舒桐雨對於塗山雲杳這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其實是預料到了的，她將肩膀上都傑的手輕輕擡了擡，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絕對以爲我在開玩笑，可這的確是事實。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想要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師父她告訴我我該做什麼，然後我就去做了而已，說實話，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木偶，吊着線聽人使喚的木偶。”
“切，原來你師父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爲蜀山的長老有多高尚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噁心的人。”塗山雲杳輕啐了一口，語氣極爲不屑。
舒桐雨聽了這話後，眉頭微蹙，似乎是準備生氣，然後卻又被她給壓下去了。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說我師父對我操控，而是說我自己沒有任何的主見，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我從小就被我師父給收養，在我師父的教育下我開始修煉，小時候的一味聽話造成我如今這個樣子，直到今天，我都不會知道我修煉要做什麼，爲了什麼而在修煉着。”
講到這裡的舒桐雨徹底迷茫了，她仰頭看着星空，璀璨的星空裡有的只是一閃一閃的繁星，並無她想要的答案。
這副迷茫的樣子看在塗山雲杳的眼裡，她彷彿是看到了一個曾經的自己。
“你知道嘛，曾經我與你也是差不多，然後我就逃出了塗山，想要去找到自己一直渴求的答案，最後……卻是遇到了這個傢伙。”看着旁邊這個睡得老香的傢伙，她輕輕地給了都傑一腳。
舒桐雨並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見面的，只是見到塗山雲杳臉上的洋溢的幸福模樣，就知道那段時光一定是快樂的。然後，她就回憶起了自己和都傑的時光，那也是快樂的。
快樂的方式有很多種的，但是快樂卻是一致的！
“只是我終究是塗山的皇，不可能陪在一個人類的身邊，所以最後我回了塗山，雖然是被她給硬抗了回去……”塗山雲杳表情很複雜，說不出是恨還是愛。
當愛與恨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是什麼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愛過，還愛，愛不得……
世間疾苦，太過繁多，過於苦求，終究難得。
塗山雲杳似乎明白了什麼，眼角的淚是痛苦，也是解脫。舒桐雨看着她，知道她如今已經先自己一步看破了什麼，而自己卻還在迷霧中，看不透，捨不得，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