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想要取得成功不難,但是想要收住成功,卻並不容易。
不管是依靠出衆的個人能力在能人輩出的青幫繼承了幫主之位的吳宗盛還是表面上草根出身,厚積薄發反客爲主的孫崇文,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沒有做到這點。
前者客死異鄉,後者勢力在一夜之間被瓦解近一半。
這兩個人都可以稱的上是一代梟雄,至少在sh這一畝三分地上可以這麼說,當然孫崇文頗有點少年出英雄的味道,但是饒是這麼兩個出衆的能人,也沒能守得住他們到手的成功。
所以現在的盛銘雖然將整個青幫圈固在了手裡,但是圈固的並不牢靠,圈固的並不把握,更不用談固若金湯我自巍然不動的境界。
所以作爲一個上位者,他還需要一些磨練,吃一些苦頭,被搓一搓銳氣,這樣他才能夠站的更高一些,看的更長遠一些,位置也坐的更久一些。
思及此出,我對於孫崇文找來的這幫人以及他背後的勢力也沒那麼忌憚與咬牙切齒了,如果連這關我們都過不了,那麼日後肯定也會有別的強勢的陰謀論者將盛銘再次託下位來,到時候甚至到了萬劫不復、死無全屍的地步。
這就好比經歷過一場生死須臾之後下次就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一般,不從大風大浪裡淌過來,還談個屁的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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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我和盛銘不僅要和孫崇文鬥,不僅要鬥智鬥狠,還要鬥狠,都不要命的,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和盛銘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光腳的了,但是也還是沒和孫崇文一般穿着意大利手工牛皮鞋,我們倆穿的頂多算是涼拖。
雖然我知道孫崇文背後的勢力權可傾國,但是未必就肯爲了孫崇文而殺閥果決,說白了,孫崇文只不過是他爲了達到利益而精心佈置的一個工具而已,但是倘若要是有人能完美的出來替代了孫崇文的作用,那麼孫崇文的存在與否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人是具有主觀能動性的生物,所以有時候攤牌並不一定是件把自己閉上絕路的昏招,可能也是絕處逢生的活路。
以我之見,我們和孫崇文的這一站,必須要贏,贏了反而還有一絲僥活的希望,輸了那麼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不管是死棋還是活路,我都會陪盛銘一直走下去,因爲他是我爲數不多的兄弟,而我們也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既然那幾個人想對我下手,那麼我覺得就應該給人家一個機會,畢竟人家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要是一直不給人家個機會,那麼人家很可能面臨炒魷魚的危險,我這個人向來慈悲心腸,不過既讓我這麼幫他們,那他們也應該幫幫我,比如說跟我透露點他們的來頭和人數之類的算是不上私密的隱私。
窗外的陽光曬在臉上感到一絲異樣的慵懶,我伸了個懶腰,輕輕的抱以太陽公公一個和善的微笑,看來今天晚上有的忙了。
小阿姨是一個很會照顧人的女人,就好像尹兒是一個很會被人照顧的女人一般,等我下來的時候,小阿姨早就已經做好了早飯,一邊盛着粥,一邊喊着我讓我叫尹兒下來吃飯。
我便停了下來,目光放肆的掃在小阿姨的身上,嘴角掛着一絲我自己說不上是酸楚還是欣慰的微笑,只是感覺小阿姨此時賢妻良母的樣子,讓我感覺無比的我心,就好像我很久很久以前夢寐以求的那個女人,我也想她有朝一日能這麼賢惠的給我做飯、盛湯,喊我讓我叫兒子或者閨女下來吃飯。
只不過我知道就好比我現在放不下對她的惦念一樣,這個夢想也終究放不下了,就算明知道永遠實現不了,我也還是放不下,就好像每個人都有的劣根性一般,說白了,就是賤。
現在這種夢寐以求的情景被小阿姨以另一種方式呈現在眼前,不由的觸動了我心中那塵封已久的角落,於是便不由的以一個還說算上呆住的姿態審視着眼前這個可以稱的上是風華絕代卻註定不會屬於我的尤物。
只不過眼前的小阿姨似乎並沒有很好的耐性,也沒有被人審視當做是對自身魅力的肯定的覺悟,見我半天沒有反應,小阿姨立馬兩手掐腰,擡頭望着我,杏目微睜,略帶嗔怪道:“小遙遙,我讓你叫尹兒起牀下來吃飯,你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打算聽了。”
我輕輕的笑了笑,說我這就去叫。
在轉身的時候,我輕輕的吐了一句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話,“你讓我去死我都不會皺一皺眉頭”。
肋骨斷了三根,輕度腦震盪,左腿韌帶嚴重拉傷,身上淤青不下數十處。
這是躺在病牀上的何卓楓的傷勢的大概情況,雖然所有的傷都算不上大傷,但是當這些傷匯聚到一起之後,就變成了重傷了。
我沒有被允許進入到病房中去,所以並沒能查看何桌楓的傷勢,自然也無法得知打傷他的那幫人所有的套路與招式。
這是繼章曉受傷之後,我們身邊的又一員的大將倒下,雖然城南被我們拼的大傷元氣,但是死了幾個小頭目,失了幾個場子,還遠不至於到大傷筋動骨的地步,修養修養,等孫崇文回來,說不定還可以領着張順楚羽等人重新殺回來。
但是反觀我們這邊,章曉和何桌楓兩員大將折損,一個還沒出院,一個就已經昏迷着住了進來,在人手的問題上我們已經顯得捉襟見肘了,所以這導致我和盛銘兩個人都顯得無比的鬱悶。
盛銘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低垂着頭,沒有說話,我也坐在他旁邊,沉默不語。
“走,陪我出去抽根菸?”盛銘驀地擡起頭來看着我,用詢問的語氣而不是命令的語氣。
不止是對我,對所有人也這樣,盛銘自打當了幫主之後,雖然外表冷冰冰的,但是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副溫然恭和的樣子,沒有絲毫幫主的架子。
他這樣子有好也有不好,好是能夠讓兄弟們感到自在,感到窩心,不好是長此以往,便很難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我曾經私下裡提醒過盛銘,不過他有點置若罔聞,不是不尊重我的意思,而是告訴我,“我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所以我懂得地下兄弟們的心思,相比忌憚於你的威望,更多人願意心甘情願臣服於你的親如手足。”
我最後也只好笑了笑,不置可否,與人爲善是好,我只是希望盛銘日後別被人利用了這點就好。
對於我說的話,盛銘很少有拒絕的時候,所以我對盛銘的話,也基本上從來不拒絕,我點了點頭,便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去。
來到住院樓外之後,盛銘才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盒煙,手一抖,一支菸便從煙盒中探出頭來,盛銘一口銜住菸頭,雖然沒有風,但是他還是兩手一罩,啪的將打火機點燃,用力的吸了幾口煙。
眼前的盛銘一點都沒變,還和很久以前在東方明珠塔上和我一起眺望sh的那個少年,雖然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只能仰望的少年,但是卻沒有表現出與現在的地位相符的一絲跋扈,依舊是那麼的謙遜坦然。
我很慶幸,盛銘沒有被他內心的野心吞噬。
他一口氣將整支菸吸了一半之後,才吐了眼圈,望着遠處的天緩緩開口道:“我們這次遇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