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你去給我買瓶水。”杜半城語氣平淡下來,帶着一抹不容置疑。
杜子琪知道,買水是假,父親要單獨和盧北川談事纔是真的,有些事不想她知道。杜子琪雖然不喜歡這樣,但還是依言,轉身去了。
“小川啊,上次你幫我解除大凶煞陣,我本該將事實說出來,但……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還請你見諒。”杜半城道。
盧北川笑道:“這很正常,如果我是杜先生,恐怕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將家裡的一些事說出來,這屬於個人隱私。”
“哎,你能理解就再好不過了。”杜半城道:“要說在這龍江城,我杜家的仇家只有一個,小川思索一番,能否想出來?”
“馬家。”盧北川說。
杜半城當即點頭,“沒錯,小川聰明絕頂,恐怕早就猜出來了,這塊遮羞布已經擋不住了,我卻還……哎。”
盧北川道:“我也只是憑空想象而已,杜家和馬家在龍江都是有勢力的大家族,而且,在馬家確實有修真者存在,所以我纔會往這方面想象。”
實際上如果不是馬奔躍在模擬考試上用符籙準備作弄盧北川,盧北川也並不好貿然的考慮馬家,冥冥之中,他有種感覺,馬奔躍手中的黃符,和杜家的大凶煞陣,以及這次的引火符都是出自同一個修真者。
而如今,這名修真者恐怕也知道了他的存在,恩怨已經形成,他無形加入這場暗鬥,但目前來看,盧北川已經不好脫身了,就算他不理會杜半城家的事,光他和馬奔躍之間的仇恨,恐怕這名修真者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兩人之間,遲早一戰。
“我們杜家和馬家的恩怨,可以說是打了幾十年了,從老一輩開始,我們倆家就不對付,追溯根源,在一百年前,我們兩家是在一個村子生活,杜馬莊不知小川聽過沒有?”
盧北川微微搖頭,“這還真是頭一次聽說。”
杜半城道:“杜馬莊歸曹城縣,三不管的地界,挨着南河沿。莊上就兩個大家族,一個是我們杜家,另外一個是就馬家。我們兩家祖輩還是要好的朋友,雖然也曾經有過一些不快,但都化解了,雙方家族的長輩走的路子也是一樣的,參加過抗戰,跑過長征,後來也算是一起來到龍江市區生活。
直到我父親那一帶,我們杜家被打成了走資派,馬振山的父親馬強國親自帶着人批鬥我的父親,至此我們兩家的恩怨便形成了。
後來撥亂反正,我父親恢復了身份和名譽,馬家主動登門道歉,經歷大起大落,我父親已經看透了很多東西,便也就不在計較了。
由於在被批鬥的過程中,我父親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在生下我之後,在男人方面就徹底不行了。
他覺得虧欠母親,便一門心思的撲在工作上,市場開放之後,他是第一波下海的人,而馬強國見我父親賺了錢,就主動投奔而來,尋找門路。
我父親帶他做生意,給他介紹客戶,兩個人從批發服裝,到進口電子產品,基本上是什麼賺錢做什麼。
不過,這馬強國心術不正啊,他趁着我父親不在家,竟然和我母親……哎。”杜半城說着雙手捂臉。
盧北川心頭也是一震,他開始明白了,爲什麼杜半城起初並沒有將他的仇家說出來,原來是這種恩怨。
換成任何人,恐怕都難以開口。
這時會杜子琪回來了,手中拿着兩瓶水,“爸。”
“小川,你會不會開車?”
“會。”盧北川立即脫口而出,旋即又道:“不過我沒有駕照。”
“這個不當緊,我坐車,沒人敢查。”杜半城霸氣的道,隨後扭頭看向女兒,“琪琪,你讓老趙他們叫一部車子過來。咱們人多做不開……”
“好吧。”杜子琪看看盧北川,當即又下去了。
杜半城喝了口水,重新穩定情緒,“這件事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時候我已經十幾歲了,我在學校唸書,住校,也不知道這個事。
但是後來他們越來越過分,只要我或者我父親不在家,便會私密在一起,直到……我母親再次懷孕,我父親才知道這件事,對於我杜家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所以,我父親就策劃了一個走私的局,將馬強國弄進了監獄,然後又買通了幾個殺人犯,將馬強國給……”杜半城說着伸手在自己脖頸上一橫。
盧北川搖頭,“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看來你們兩家斷然是沒有和好的可能了。”
杜半城苦澀一笑,“誰說不是呢!這件事成了我們兩大家族最隱秘,最恥辱的事,誰也不會對外提及,但這些年我們兩家競爭,可是魚死網破,不過這也造就了我們,在競爭中,每個人都很要強,很努力,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盧北川起初還想着讓兩家從根源上化解恩怨,但是這種恩怨顯然是化解不了,要不然的話,馬家也不會在大凶煞陣被解除之後,立刻就用這種極端的手段,想燒死杜半城。
這位修真者可能是意識到了他的存在,感覺如果再不出重拳,以後想害死杜半城就更加困難了。
想到這裡,盧北川不由的擔心起來,他會不會因爲這件事而受到牽連呢?他不害怕任何人,任何修真者的報復,但是父母呢?年邁的爺爺,辛苦按部就班的父親,勤勞的母親……
這一家人,是盧北川重生之後最寶貴的財富,他絕對不能容忍有人打他們的主意,但修真者向來無恥,誰也說不好會不會作出出格的事來。
“呼。”盧北川吸了口氣,心中暗下決定,這次回家之後,必須在家中佈置一些陣法,至少能夠起到警示的作用。
“我以爲時間會沖淡一切,競爭、甚至的明爭都不怕,只是沒想到,我能想開,馬家卻依舊想整死我。”杜半城苦澀的說。
“小川啊,從今日之事看來,我杜半城已經無路可走了,被人逼上絕境,我這個人不喜歡坐以待斃,我希望你能出手幫我。”杜半城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