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席榮顏等人先進去,盧北川聯繫上了玄塵子,十幾分鍾後,玄塵子騎着一輛小刀電動車龜速一般過來。
走進之後盧北川不免吃了一驚,玄塵子鼻青臉腫,鼻孔還塞着兩團衛生紙,接觸的部位已經被鮮血染紅,兩隻黑眼圈跟大熊貓似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
“我靠?死胖子,你……你自虐狂啊?”盧北川驚歎道。
“自虐?我有病啊!這是被呂風那小子打的!我玄塵子這百十年來就沒這麼窩囊過,小川,你可得替我報仇。”玄塵子氣呼呼的道。
“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把自己打成豬頭一樣,跟你開玩笑?我臉都丟光了,跟你開玩笑?”玄塵子氣的老臉鐵青。
“具體情況你跟我說說。”盧北川道。
“上車,邊走邊說。”玄塵子。
盧北川看看他身下的小刀電動車,忍不住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在騎上,這車子估計的壓趴在地上。”
“沒關係,你用真元防護着一些就是了。”
“呃,好吧。”盧北川當下坐在了後座,兩人加起來體重將近四百斤,輪胎被壓癟,電動機發出嗡嗡的超負荷聲音,盧北川運轉真元,身體對電動車的壓力頓時減弱了九成,車子的速度緩緩提升起來。
眼前這條隧道又深又長,黑壓壓的,也沒有亮光,電動車的小燈泡只能照亮面前五六米的地方。
玄塵子一聲嘆息,這一聲輕嘆和以往有所不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哀怨。
盧北川縱然看不見玄塵子的面容,但也能想象出,那張老臉上帶着的悲傷,在盧北川眼中,玄塵子向來是個樂天派,極少有悲傷感慨的時候。
“喂,有什麼話就說,咱們這關係,除了死不值,剩下的事,你辦不了,我幫你。”盧北川道。
玄塵子忽然搖搖頭,“其實,這件事……你恐怕幫不了。”
“呂風那傢伙,真那麼牛逼?我也打不過?”盧北川笑道:“大不了用陣法跟他來個玉石俱焚。”
玄塵子連忙又搖頭,“那到不是,小川,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呃。”盧北川腦海中不有控制的想起了悟心和林薇薇,起初他是不相信的,但現在有些事除了用這個,換成其他的真的無法解釋。
“相信一半。”
“相信一半?你相信了一半,便是全相信了,那裡有相信一半的道理,我之前不相信,但後來看見阿月之後,我便相信了。”
“阿月?”盧北川心頭一哆嗦,忽然有一股惡寒的感覺。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不想聽。”
“不想聽也得聽!”玄塵子沒好氣的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嗎?”
盧北川搖搖頭,“不知道。”從玄塵子略帶憂傷的口氣中聽出,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認真傾訴。
“我是八零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在開玩笑,我當然也是在開玩笑了,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是八零後,實際上……確實是八零後,但確實一八八零後,到現在一百二三十歲,其實也不算太大。
我出生在四九城裡面,那一年大雪,得了天花,差點沒死掉,後來僥倖活了下來,那一年好冷好冷,整個大清朝好像一個垂暮的老人,尤其是在冬天,顯得更加困難。
我是貴族,家裡在旗,老太爺還當過大將軍,有個貴族的頭銜,世襲罔替,不過到我這一代,落魄的很了,家裡的人有一多半都抽大·煙,曾經有一段時間家裡沒錢了,米缸裡的米都舀完了,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發生的。
家裡那時候還有傭人,幾個婢女,兩個老管家,後來老管家死了一個,也就沒在找。爲了維持生計,我家裡便開始拿着祖上留下的東西,到外面賣去,換些錢來買糧食,後來發現有一個婢女偷偷從廚房拿糧食給她的家裡,我父親把她打了個半死,送走了。
哎,現在想起來,那幾年真是夠糟糕的,人心惶惶,國家不安,人心不穩,沒有未來,沒有目標。
我是我們家裡最慶幸的一件事,我出生就身強力壯,捱過了那次天花之後,我身體更強了,而且我喜歡功夫。
由於我家裡有親戚在皇宮當妃子,好像是我姑奶奶,具體我忘記了,每年都有機會去宮裡看看。
我十六歲那年,在姑奶奶的幫助下,我進了皇宮,成了一名帶刀護衛,後來宮裡組織了一次比武,我僥倖拿了個第一,光緒爺很看好我,因爲他和我姑奶奶走的比較近,所以給我來了個三品帶刀護衛,跟隨在他身邊。
宮裡選秀,阿月來了,她跟隨在我姑奶奶身邊,那時候她還小,只有十四五歲,她沒有名字,阿月這名字是我姑奶奶給起的,全名叫做紫月!
也不知道爲何,第一眼看見她,我就入迷了,不敢正眼看她,一見她心裡就突突,那感覺,後來我才知道,叫愛。”
盧北川微微一笑,誰無少年懵懂時?十五六歲,十六七歲,可不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一個是三品護衛,一個是漂亮宮女,宮廷深院,滿是憧憬。
“後來我們相好了,我姑奶奶不是很同意,我們家好歹是貴族,姑奶奶在後宮也挺有能力,紫月是個漢人,又是個普通宮女,配不上我。
不過那時候我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只有阿月最重要,我認定了她,她也認定了我,我們經常偷偷約會,皇宮能去的地方,反正我們都去了。
那一年夏天,我二十,阿月十九,宮裡顯得特別熱,特別浮躁,傳說洋人要打來,那段時間人心惶惶,反正很亂。
我和阿月見面的時間也變少了,但對彼此的思念卻越來越深,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去找了她,在一個沒人的偏殿後牆,我們……做了一些該做的事。”
“具體些一些。”盧北川道。
玄塵子沒好氣的回頭掃了他一眼,“你確定要聽?”
“只要你敢說。”
“我敢說,但卻未必敢寫出來。”玄塵子無奈一笑,“總之很爽,很過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