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臉色更尷尬,也不用杯子了,拿起桌上的大半瓶酒,“王老闆,我們悠然是真不會喝。您看這麼着成麼——我替她喝!”
王老闆齜着一口黃牙,陰陽怪氣的冷哼:“你是小姐麼?”
包廂里正笑的翻天,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那我替她喝,成、麼、王、老、板?”
王老闆笑的嘴角都咧開,看到來人,笑容就扭曲在臉上了,“葉總!”王老闆的公司抱得就是s市‘葉氏’的大腿,他當然見過葉秋了。
葉秋冷沉着臉,煩躁的扯開領帶,大步走到桌邊拿起一大瓶酒,在一屋子的寂靜裡全數灌了下去,“嘭——!”的一聲摔了瓶子,厲聲道:“這樣成麼!”
王老闆早嚇的腿軟,聽葉秋問話忙點頭如搗蒜,又被葉秋眼裡的狠色嚇了一跳,搖頭搖的像撥浪鼓。
葉秋沒被頭髮擋住冰凍的半張臉上,那細長的鳳眼陰陰涼涼的看了眼滿臉通紅的顧悠然,“呵!”冷笑了一聲,大步出去了。
包廂裡的人視線都被引到顧悠然的臉上,都是人精,知道這葉秋是爲了顧悠然而來。當下王老闆嚇得癱軟,被人半攙半扶的送走。
老餘一臉鬱悶,敬畏的眼神飄來飄去,怎麼就倒黴成這樣啊?哪曉得“有眼不識泰山”,眼前是尊“菩薩”卻沒好好供着,心中懊悔不已。
顧悠然看老餘看她的眼神中帶着探究和敬畏,葉秋臨走時那怨恨的眼神和他的交纏,心裡就堵成一團。
“葉秋!”她立刻不管不顧地站起身,衝出包廂,在走廊裡喊住了葉秋。
“有何指教?”葉秋腳下一頓,冷沉着聲音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顧悠然知道葉秋性子冷,倒一時也沒覺得口氣有什麼不好。只是想確定他出現在這裡,是那個男人安排的嗎?
葉秋又是一聲冷笑:“你以爲我願意出現在這裡嗎?要不是凝萱姐要守着翎寂走不開,我纔不會來!”、
顧悠然心跳漏了一拍,話語裡的擔心傾瀉而出:“冷翎寂怎麼了?”
“沒什麼!”葉秋還是一貫的冷漠,連聲音也透出一絲陰森,“就是快死了而已。”
“什麼?”顧悠然猛地一愣,怔怔看着葉秋清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喂——!凝萱姐,你在哪裡?我有事找你!”顧悠然沒來由的心慌,從包包裡掏出手機就給冷凝萱掛電話。
“噓——!”手機那頭的冷凝萱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小聲說道:“我現在有事!什麼事明天說吧!”
“哎……”顧悠然還沒來得及問冷翎寂的情況,冷凝萱的電話就匆匆掛了。
此刻,顧悠然的心此刻更加的煩躁不安起來。打了車回了家,連澡也沒洗就身心疲累地蜷縮在牀上,怎麼也睡着了。
想了很久,還是放不下,邊罵自己賤邊找葉秋,電話卻是冷凝萱接的,說冷翎寂需要輸血,她本來想去,被葉秋給搶了先,給冷翎寂輸了血,休息去了。
她穿好了衣服連門都出了,想起那晚他狠絕的神色,又狠下心來,那麼足精力,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這一夜,顧悠然也是半睡半醒,一點也不踏實,總覺得心裡壓着一個大石頭,堵得難受極了。
一夜都沒睡好的顧悠然,一大早就醒了,她就蜷在牀上盯着手機發着呆。她多希望冷凝萱打電話過來,跟她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身體好點了沒。可是,她也只是自己幻想罷了。
心情鬱郁的顧悠然懶懶的起身,洗漱完畢,還是去“冷氏”找了冷凝萱。
“沒什麼!”冷凝萱斜着身子窩在辦公椅裡,歪頭冷冷瞅着顧悠然說,“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三餐就是一杯黑咖啡,撐到現在也算不容易了。真沒什麼,翎寂誰都不讓說,你就當不知道。”
她漫不經心地卷着耳邊的髮絲,偶爾不經意的觀察下顧悠然的表情,高深地微笑:“再說,這兩個月‘冷氏’的業績直線上升,拓寬了好多領域。翎寂難得那麼有事業心,挺好的。你放心,每天都輸着營養液呢,再撐個幾個禮拜不成問題。”
都輸液了,怎麼可能不成問題?!顧悠然臉色有點白,她想氣憤地問,他這算什麼?自虐嗎?
可是,他的事,現在輪不到她多問了。顧悠然心裡一片的慼慼然。
“我得回去了,今天不能再輸營養液了。醫生說,得從鼻道進食,我得去看看。聽說很疼,翎寂那個脾氣,誰敢碰他,到時候誰都不敢下手按住他。”冷凝萱不漏痕跡的下了劑猛藥。
果然,還沒走兩步,顧悠然就跟了上來。
“我去看看他。”顧悠然聲音小小地說。
冷凝萱本想再逗她一逗,可冷翎寂那邊情況確實不樂觀,這又是個隨時變主意的主兒,還是趕快帶過去。
“出——去——!”聽力氣倒真是有氣無力的了,不過氣場還是冷的結冰,整個樓層都比別處低好幾度。
冷翎寂半靠在牀上,白色的襯衫發黃,釦子也掉了好幾個,似乎還是他那天穿的那件。下巴微青,雙眼下面有黑黑的暗影,從未有過的憔悴。
冷凝萱送顧悠然到冷翎寂的病房門口,把她交給葉秋就找了個理由沒人影了,大概是怕顧悠然沒見到鼻管什麼的翻臉。
其實顧悠然也大概猜到冷凝萱是誆她的,可就是想來看看。
“翎寂幾天沒吃飯了!”葉秋替她推開房門,冷着聲音陳述事實。
顧悠然一聽,斜眼看着葉秋,聲音裡滿是不悅:“他幾歲了?還是小孩子嗎?真是幼稚!”
“嗯!”葉秋看着正低頭處理文件的冷翎寂,看着那個作死的男人,沉着聲音贊成顧悠然的說法。
聽到熟悉的嬌柔聲音微微透着一絲怒氣,手下微微一頓,然後又繼續動了起來。不去理會他們,更當顧悠然不存在。
顧悠然看到那個可惡的男人也不招呼她,心裡更加的惱火起來。她緩緩走到牀邊,抱起一堆文件,清出塊地方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