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冷翎寂低低的說。
“哪裡啊?燙傷了還是劃傷了?嗯?”顧悠然急急的翻看他的手。
鍋子扣在地上,炒飯半熟,灑了一地。
“這裡。”冷翎寂拉她急得微微顫抖的手,蓋在心口。
顧悠然急了,心臟病?還是肝病?冷凝萱說過,他小時候曾經給她媽媽移植過半個肝臟。
“你別動!我去打電話!”顧悠然慌慌張張起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回。
“不用。”冷翎寂拉着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死死按住,力氣大的好像要把這隻手嵌進自己的心臟,“醫生在我面前,可她不願意救我。”
“冷翎寂!”顧悠然抽開手,生氣的猛然站起,惱怒地瞪他,“你要嚇死我啊!到底有沒有哪裡傷到?”
“有!”冷翎寂的臉上淨是疲憊,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地說,“心傷到了。”
“顧悠然,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我冷翎寂也是有心的?”他聲音裡滿是感傷低低地喃。
剛剛炒着飯,腦海裡全是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照顧別的男人的景象。顧悠然,我就……那麼賤嗎?
冷翎寂心中怒氣澎湃,還是忍不住了,纔會打翻了炒飯的鍋。
——
凌晨的時候,冷翎寂趕回來,顧悠然不在家。葉秋告訴他,顧悠然扶着景浩進了公寓,那麼不在家,就一定在對面景浩的家裡。
冷翎寂在景浩的門口躊躇地站了許久,好幾次擡起手想要敲門,最後還是逼着自己放下手,轉身籠着一身的頹然蕭索離開了。
他坐在樓下車裡等到天亮,電話又響,葉秋字斟句酌的告訴他:“她……,剛剛從他家出來……”
冷翎寂望着正走出了公寓的門,腳步匆忙的嬌俏身影,他無語,心如刀絞。
冷翎寂從紛繁雜亂的思緒裡回過身神來,猛地站起來,直視顧悠然的眼睛。
“顧悠然,三次了,你已經第三次和這個男人,對你有着別樣心思的男人,一晚上待在一起了。這之間,難道沒有想到應該給我一個電話解釋一下嗎?”
顧悠然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今天這麼不對勁,是因爲這個。
“浩在我眼裡只是一個弟弟,我認爲這好像沒什麼大不了吧!何況,他昨晚發燒,病得厲害,我總不能不管他吧!”就算顧悠然心裡覺得沒什麼,但還是耐着性子和冷翎寂解釋了一翻。
其實,昨晚她也想過要打個電話給冷翎寂。可是,她又害怕他問起昨天在pub被吃“豆腐”,弄到警察局去的事,最終因爲心虛而沒打電話。
“呵——!你把他當弟弟,那麼景浩對你呢?”冷翎寂冷冷的笑,冷豔的臉上絕然冷漠的表情,驚得顧悠然心猛地一顫。
“他……”顧悠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景浩的心思她知道,可是她能和冷翎寂說嗎?不能!所以她抿了抿脣,選擇了沉默。
冷翎寂相信她沒有跟景浩發生什麼。
可是,顧悠然,你怎麼可以趁我出差的時候在別的男人家裡過夜?你有沒有想過我知道了會怎麼想?還是你打算瞞着我?瞞着我和一個對你愛意眷眷的男人共度良宵?你把我,當什麼?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顧悠然見他半天不說話,肯定是生氣極了。她吶吶的憋出一句話來,試圖解釋。
事到如今,她真的很後悔,昨晚還是應該打電話給他說一下的,哪怕他當時不同意,在電話裡吵起來,也比現在這個樣子好。他現在的神情,幾乎可以用傷心來形容。顧悠然看的心裡有些揪住。
“沒什麼,需要守在一起一整夜嗎?他就住在對面,真的病得很嚴重,隨時可以來敲你的門!顧悠然,不要以爲我寵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冷翎寂聽了這句,忽然怒氣騰騰。
又來了,顧悠然的笑臉討好全部收起來,心底一陣冰涼。
“他發燒了,高燒不退,我在他家照顧他。”顧悠然語氣盡量平靜,又解釋了一遍。心裡微微煩躁着,但還是一遍遍的跟自己說,他吃醋代表他在乎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好好說話。
“我和他是小時候認識的,他又有些自閉症,別人照顧他,他也不理啊!他發着高燒,家人又不在身邊,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我就照顧他一下,不算過分吧?”
“他發燒你爲什麼不送他去醫院?在他家待一夜他就好了?你是醫生嗎?”冷翎寂疾言厲色地說。
“他不喜歡去醫院!”顧悠然暗自嘆氣,好曖昧的理由啊。可是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越解釋越亂,好不好!
“多好的理由——顧悠然,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從家裡搬出來,就是爲了自由的和他約會麼?那我呢算什麼?你的入幕之賓?你現在是要看錶現在我和他之間擇優錄取嗎?”
“冷翎寂,你冷靜點!”顧悠然知道此刻不能和他吵起來,儘量壓抑自己脾氣好言相勸,“你冷靜點,好不好?我願意向你解釋,你有疑問有不滿,我們都說出來,不要吵架好不好?你現在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有多傷人你知不知道?”
“那你這樣揹着我與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有多傷人你知不知道?三次了,你和他一起過夜,三——次——!”冷翎寂故意咬重“三次”,說明他心裡是多麼的痛恨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冷翎寂!你夠了!三次又怎麼樣?我問心無愧!”顧悠然徹底怒了,瞪着他大吼!
“三次還不夠?那你還想要幾次?”
“你無理取鬧!”
“是你不對在先!”
顧悠然恨恨地轉身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背對着他:“冷翎寂,我們現在都不冷靜。明天再談!我不希望和你吵架!”
冷翎寂沉默了一會,調勻了呼吸,跟過去走到她面前,俯下來雙臂把她困在他與沙發之間,一字一句的說:“好,什麼也不說。顧悠然,對我發誓,再也不見他。我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冰冷的語氣讓顧悠然有隱隱熟悉的感覺,一些破碎的畫面排山倒海在她腦海裡洶涌,那種窒息的感覺猛然間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