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柳清從藥瓶裡倒出一粒白色的小藥丸。
他把那粒白色藥丸遞到小黃毛的面前,一臉凝重地吩咐:“待會問跟我進包廂,把這個白色藥丸,下到顧悠然的酒杯裡。記好了,一定要是她的酒杯,而且要看着她喝完!”
“是!”小黃毛恭敬地彎了彎腰,接過白色小藥丸放進口袋裡。
“完成了,立刻來找我!如果你完成不了,自己喂自己‘花生米’,還是我派人餵你全家‘吃’!你決定!”
柳清陰狠的笑着地說完,拍了拍瞬間面白如紙的小黃毛的肩膀,打開門走了出去。
“榮華廳”裡氣氛很融洽,三三兩兩的人,或在互相敬酒,或在小聲聊天。
從那個女人走進包廂以後,景浩的眼裡就只有那個嬌小的背影。
她和朋友聊得眉開眼笑,他也跟着嘴角微微彎起。看到她爲了什麼煩憂不堪地皺眉,他心裡也隱隱跟揪着。
等到顧悠然身邊的人羣退去,景浩才慢慢走到她的身邊,簡簡單單一句:“小美女姐姐,敬你!”
“敬我什麼?”顧悠然微微有些醉了,如水的眼眸裡瑩光點點。
那溫柔似水的目光,讓他心頓時停了一拍,跟着酸澀將他的心淹沒。
“敬……敬我們一輩子不變的情誼!”景浩不敢直白地說出心裡的想法,只好含糊其辭的表達自己的決心。
他不怕她拒絕,因爲就算她拒絕了,他也會這麼守護下去。
聽到那悅耳的天籟之音,顧悠然心裡一緊,她不想去面對這個爲他付出很多,而她無法回報的男人。可是,就是因爲欠他太多,不能不去面對。
“敬我們的友情!”顧悠然嘴角微微彎起,舉起酒杯,笑靨如花地歪頭望向景浩。
“鏘——!”酒杯清脆的碰撞,一杯苦酒盡數沒入景浩的口中,灼燒得胃和心一起痛了起來。
“最近忙嗎?”景浩盯着她那雙華光燁燁的雙眸,心裡痠痛不已,拉開顧悠然身邊的座位,儘量讓聲音聽起來無波無瀾,低聲說着。
“嗯!有點兒忙。要準備婚禮,忙點兒再所難免,一輩子就一次嘛!”顧悠然甜甜的笑意裡,盛滿了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景浩眼神瞬間暗了下去,無措地喃喃着。
他多希望她說自己過得不好,那樣他纔有理由把她從他身邊奪走。可是,怎麼辦呢?他的小美女姐姐過得很幸福,怎麼辦呢?他再也不可以爲自己的私心,找一點點的理由了。
心中的酸楚迅速上涌,景浩端起酒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那猩紅色的液體,把那洶涌而出的心酸滋味,狠狠壓在喉中。
顧悠然察覺到景浩的異樣,但是她不可以去勸說。既然不能給他什麼,那麼就連一點點奢望都不要給他。狠心!纔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顧悠然指着桌子另一邊的顧恆和柳芳,優雅地笑着站起身:“我去敬顧伯伯夫妻一杯!”
知道她這是藉口,只是想盡快的逃離他。景浩苦澀地笑了笑,在她的眼裡,他什麼時候像虎狼一樣的可怕了,令她躲避唯恐不及。
呵呵!既然我已經成爲你心裡的一根刺,你害怕疼痛,不忍拔去!那我來幫你動手吧!這樣你心裡的愧疚會少一點吧!
“讓我再敬你一杯吧!祝你和冷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喝完這杯,我們從此再見就只是朋友了!”
景浩絕色的臉上,蘊滿了絕美的深深笑意。那雙清亮的眼眸就如那如洗的月光,美妙、夢幻、寧靜,更透出一絲悠遠、淒涼、絕然。
顧悠然心微微痛了起來,她爲他心痛。這輩子他傾盡所有的感情,守護着她。就連她說不出口的話,他也替她說了出來,只爲她能舒心一點。
“好……”顧悠然陡然紅了眼眶,慌忙低下頭去,害怕他察覺出來。可是,那微微泛着鼻音的聲音,還是讓他知道了她的愧疚。
景浩看着手裡已經空着的酒杯,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樣,空空洞洞。他要找個東西來填滿,隨便什麼都可以。
“服務員!拿酒來!”景浩轉頭對着站在一旁的服務員,高聲喊着。
“好!馬上來!”
男服務員拿着紅酒開瓶器,飛快地開了一瓶,走到景浩的身邊,給景浩手裡的酒杯加上酒。他又接過顧悠然遞給他的空酒杯,在杯子裡倒上猩紅的液體。
“幹——杯——!”儘管笑得很難看,但是顧悠然還是微微笑着看向景浩。
她希望他喝完這杯之後,就可以徹徹底底的放下。然後,去尋找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鏘——!”景浩的酒杯微微顫抖着,碰上顧悠然的杯子,他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知道這次連“再見”也不可以說了。
他仰頭一口把那杯苦酒飲盡,放下手裡的空酒杯,不再看那個佔滿他心臟的女人一眼,絕然地轉身向門口走去。
顧悠然望着景浩毅然離去的背影,釋然地笑了。
“不——見——!”她低聲喃喃着,舉起酒杯,一滴清淚伴着那猩紅的苦澀的酒,沒入口中。
站在顧悠然身邊的男服務生,緊張地盯着顧悠然手裡的酒杯,直到看到那猩紅如血的液體,一點一點消失在那如櫻花般誘人的脣瓣中,嘴角慢慢……慢慢……綻放出一絲陰森的笑意。
喝完這杯酒,顧悠然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她以爲自己的喝多了,有點醉了。顫着手,想把手裡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可是眼前的桌子一下子變成了好幾個。
顧悠然晃了晃天旋地轉的腦袋,想看清楚到底桌子在哪裡。
“嘭——!”一聲,酒杯碎裂的聲音,驚到了在場所有的人。大家都轉頭向顧悠然看去,只見她身子微微搖晃着向後倒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悠——然——!”蘇寶兒尖叫一聲,飛快的向顧悠然衝去。
景浩剛打開包廂的門,想要出去,被蘇寶兒的尖叫聲,喝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