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聽了東方瑾的話,不由嚇得瞪大了眼睛,良久才道:“怎麼可能,這位夫人真會說笑。”
東方瑾手下沒停,伸手拿了剛纔加熱好的小刀,回頭看了看圍過了來觀看的衆人,一下將小刀插在了箭頭所在之處。
衆人都下了一跳。
小刀插進去的同時,東方瑾另一隻手,便將箭頭拔了出來。
可是並沒有出現他們想象的血液四濺的景象。
東方瑾將拔出來的箭頭丟在了一旁,用拇指按在了傷口的上方,傷口處慢慢涌出一些暗色的污血,一會兒便止住了流血。
但是東方瑾的手並沒有放開。
“點壓止血。”站在一旁的軍醫喃喃道。
過了好一會兒,東方瑾才動手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準備文房四寶。”東方瑾道。
秀兒早就從藥箱中取了出來,只是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
“放在這條凳上吧。”東方瑾指了指道。
她彎下腰,俯身在條凳上寫下了一個調理的方子交給了起初下跪求軍醫救人的士兵。
那士兵見狀之後,問道:“就這樣就好了嗎?”
東方瑾點點頭道:“好了,不過就是外傷,不這樣還能怎樣?”
一直在旁觀看的軍醫,此時才反映過來,猛的擋在了東方瑾的跟前道:“請問夫人,起初給這位士兵傷口上撒的什麼藥?爲什麼在給他治療的過程中,他沒有喊疼了,連一點點掙扎都沒有。”
那燒好的刀子可是確確實實的紮在了他的身上。
“都跟你說了,是毒藥。”東方瑾一臉的一本正經,“從剛纔,一直道明天早上,他整個身體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他中毒了,要喝了我的解藥才能恢復。”
“竟然有人用毒藥救人,真是奇哉怪也。”軍醫望着東方瑾一臉的納悶。
東方瑾搖搖頭嘆道:“你管我怎麼救人,只要我能將他救活不就行了。”
士兵望着雙目緊閉的同伴,手裡捧着東方瑾遞給他的藥方此時纔想起給東方瑾行謝禮:“夫人,我替小魚子全家謝謝夫人的救命之恩了。”
“起來吧,”東方瑾點點頭道:“他好了之後,記得讓他付給我診費就是了。”
“是是是,我一定告訴他。”
士兵忙應承道。
就在東方瑾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一名士兵,攔住了她的去路,行禮求道:“夫人,求您看看的手臂,我不想被鋸掉手臂,請你幫我。”
“秀兒,解開他的繃帶我看看。”東方瑾對攔着她的人道。
秀兒本來已經整理好了藥箱,聽了此話之後,只得將藥箱放在了一邊,將那人綁着的繃帶一一解開。
“誰告訴你,你的胳膊要截去。”
士兵伸出另一隻手指了指眼前的軍醫道:“他,他說,若是我手臂上的傷口若是繼續潰爛,便只有將手臂截去,否則會危及生命。我才十七,若是現在便沒了手臂,等我返鄉之後,怎麼找媳婦?”
說到這裡之後,那士兵忍不住擡起另一隻胳膊擦起了眼淚。
“你怕疼嗎?”東方瑾問道。
那士兵搖搖頭道:“只要能治好我的手臂,我什麼都不怕。”
“那就好辦了。”東方瑾接着道:“你中了烏頭之毒,毒已深入骨骼,我要給你刮骨療毒,你只要耐得疼,這手臂便能保住。”
那士兵一聽到“刮骨療毒”這四個字,渾身忍不住一顫,旋即額頭便冒出來一層冷汗。
過了好一會兒才顫巍巍的略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東方瑾搖了搖頭。
那人一咬牙點點頭,道:“好,只要夫人能救我,我願意刮骨療毒。”
東方既看了看天色,道:“今天晚了,明天吧。”
她說完,率先出了房門。
她剛一出房門,便看到從另一間房間中擡出了一個蓋着白布的人。
擡着擔架的兩個士兵在不停的抽泣。
她舉步上前攔住了他們,掀開白布看了看王者。
又是一個年輕的士兵。
東方瑾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脈細,手腕是溫熱的,只是已經摸不到脈了。
若是她早一刻從剛纔的房中出來的話,此人可能便不用死。
此時,她卻只能滿心遺憾的將白布蓋上了。
待目送擔架出了院門之後,東方瑾問道:“這些受傷的士兵,是按照什麼分的房間居住在這裡?”
剛纔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軍醫回道:“自然是按照受傷的次序。”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點了點頭,回身對趙承霖道:“累了,今天先到這裡吧。”
本來趙承霖也沒想指着東方瑾給傷兵醫治,不過是她提出來了,不好拒絕罷了。
此時聽了她的話之後,道:“好,那我們便先回去吧。”
他們出了院門之後,剛纔的那名軍醫依然跟在他們後面。
趙辰玉是個直性子,回頭問道:“你,幹嘛還跟着我們?”
那名軍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東方瑾道:“不知道這位醫女怎麼稱呼,在下夏尚州,以後不不知道可不可以經常切磋一下?”
沒等東方瑾回話,趙承霖看了看夏尚州,見他二十四五的樣子,一身灰白袍子,兩眼精光,嘴巴闊大,怎麼看怎麼看着彆扭,沒好氣的道:“切磋什麼,有什麼好切磋的?”
夏尚州被趙承霖嗆了一句,並沒有氣餒,依然陪笑道:“這位將軍,在下也是爲了更好的給受傷的士兵治病。”
“爲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小子心裡憋着什麼壞難道我看不出來,再敢胡言,小心我將你趕出信城。”趙承霖指着他的鼻子道。
另一個人,他惹不起,難道你個小小的軍醫的氣,我還要吃嗎?
若是這位夏尚州再上來糾纏,趙承霖便打算揍他一頓。
終於夏尚州在趙承霖的淫威下,停住了腳步,不再跟着他們,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趙辰玉頭一次見趙承霖這樣氣急敗壞,捂着嘴笑出了聲。
東方瑾看了趙承霖一眼道:“你憑什麼替我回答。”
她走到了夏尚州的跟前道:“你是看外傷的,而我是一名毒醫,所以我們沒有什麼可切磋之處。”
毒醫!
夏尚州聽了此話一下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