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上的銀針被拔掉之後,立馬坐起了身,伸手指着賢貴妃,用粗重的語氣道:“來人!將上官氏拿下!”
“陛下!”賢貴妃見狀不由驚得瞪大了眼睛。
在場的衆人也都看傻了眼。
剛纔皇帝還躺在牀上氣息奄奄的樣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纔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竟然能做起來說話了,若非親眼見到,誰會相信。
慧妃滿眼都是驚喜,走到皇帝的牀邊,含着眼淚道:“陛下,你好了?”
說罷此話之後,她忍不住握住東方瑾的手臂道:“東方姑娘,你真不虧神醫的稱呼,果然手到病除,妙手回春。”
“我只是暫且將皇上的毒都逼到了腿上,要想徹底的祛除體內的毒,不僅要吃解藥,還要慢慢調養才行。”東方瑾一面慢慢的整理自己的藥箱,一面說道。
皇帝看了看東方瑾,又看向賢貴妃,道:“虎賁營,難道你們都聾了嗎?將上官氏給朕抓起來,先關到蘭志齋,等候朕的處置。”
虎賁營的人聽了皇帝的話之後,看了看虞王,應聲道:“是!”
“父皇!”虞王忙上前給皇帝行了一禮。
皇上伸手朝一旁一擺。示意他不要說話。
賢貴妃挺了挺腰身深吸一口氣道:“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可以走。”
賢貴妃被帶下去之後,虞王追到了門口,開口想說話,可是賢貴妃連頭也沒有回。
“除了女醫和慧妃,你們都下去吧。”皇上道對衆人道。
衆人聽了此言都默默的行禮退了出去。
房中除了皇帝,只剩下了東方瑾與慧妃。
皇帝朝慧妃一伸手,慧妃忙上前,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皇帝的手中。
“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朕——”皇帝說到這裡之後,長嘆一聲,接着道:“算了,現在最主要的是邊疆的戰事,朕要趕緊好起來才行,你找的這個女醫醫術不錯,比那些個老頭子強遠了,便讓她先留在宮裡給朕調養身體,等朕的身體恢復了之後再出宮,這些天便讓她住在你的吉慶宮吧。”
慧妃聽了此話之後,忙笑道:“是,臣妾這就去安排。”
皇帝說完此話之後,將目光放在了東方瑾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你師從裴潛?”
“若能以裴潛老先生爲師,那是東方瑾的榮幸,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分。”東方瑾將自己的情緒強壓下去,忍住一口氣,從容的道。
“哦?朕記得賢貴妃曾近說你是裴潛的弟子,曾經進宮給她診病,難道她說的是假的?”皇帝聽了東方瑾的話之後,忍不住生氣的道。
“民女自邊城信城金陽鎮而來,裴老先生是京城名醫,民女無幸與之結識,更無師從裴老先生之說。現在民女在京城開了一家回春堂醫館,還曾經因爲病患的緣故差點與裴潛老先生的仁和濟世堂結仇,這是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的,陛下儘可派人去查。”東方瑾回道。
慧妃聽了此言之後,一臉疑惑的道:“這賢貴妃爲什麼要隱瞞東方姑娘的身份,說你是裴潛的女徒呢?真是奇怪,東方姑娘醫術精湛,在京城已經傳遍了,很逗疑難雜症患者都上門請姑娘診治,她請東方姑娘前來診病也不是什麼大事,幹嘛瞞着皇上?”
“幹嘛瞞着朕,自然是害怕朕知道東方瑾的存在!”皇帝一臉怒氣的道。
“皇上知道了又怎樣?臣妾真是看不明白。”慧妃一臉的疑惑。
皇帝不再說話,只是臉色越發黑了。
東方瑾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只做沒有聽到他們說話。
“東方瑾!”
皇帝輕聲的喊道。
東方瑾忙擡起頭,道:“是,陛下有何吩咐?”
“你什麼時候能配製出解藥?”
“不滿皇上,今天民女之所以先用銀針將您身上的毒逼到腿上,就是因爲解藥配置不易,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成,而且配置解藥所需要的藥材,御藥房也未必能找的齊全,若是順利的話怎麼也得三個月吧。”
東方瑾道。
“好,朕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需要什麼藥草儘管去御藥房要,朕會吩咐下去,讓御藥房和太醫院的人全力配合你的。”皇帝吩咐完了之後,接着道:“好了,慧妃你將她帶下去去吧,好生安置。”
慧妃一禮道:“是,臣妾遵旨。”
她說完輕輕扯了東方瑾的衣袖一下,低聲道:“東方姑娘請隨我來吧。”
東方瑾跟在慧妃的身後走出了承乾殿。
一出殿門,蘇沐熙便迎了上來,笑道:“父皇都跟你說什麼了,沒有爲難你吧?”
“皇上怎麼會爲難我,只有你纔會爲難我。”東方瑾說完,徑直朝着慧妃的吉慶宮走去。
慧妃朝蘇沐熙笑了笑道:“接下來三個月,她會住在我吉慶宮的,我會好好安置她的,晉王放心便是。”
蘇沐熙聽了慧妃的話之後,心中衝滿疑問,可是當着衆人的面卻不好相問。
慧妃與蘇沐熙說完話之後,剛想離開,便被跪了一地的太醫攔住了。
爲首的閆太醫開口問道:“敢問慧妃娘娘,不知道現在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剛纔衆位沒有聽到東方大夫的話嗎?皇上是中毒了,並不是生病,現在皇上已經好多了,等東方大夫將解藥配置出來,皇上服了解藥便會完全恢復的,衆位不用擔心了。”慧妃說完之後,便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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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退去之後,皇上將自己的近侍叫到了跟前,問道:“你派人去查一下這個女醫是什麼來歷,朕怎麼看着老二好像跟這個女醫有些不清不楚的。再有,派人將陳廷將軍叫到這裡來見朕。”
“是,陛下。”內侍聽了此話之後,忙去傳旨了。
“來人——”
慧妃自皇上的承乾殿回到了吉慶宮之後,笑着對東方瑾道:“你看看我這裡那間屋子你喜歡,我便命人給你收拾出來,三個月的時間,所長不長說短不短,我總要讓你住的舒心纔好。”
東方瑾也沒有跟她客氣,指了指吉慶宮東面的廂房道:“我就住這間吧,正如娘娘所言,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我呢也不是一個喜歡湊合的人,娘娘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是醫好皇上的功臣,說什麼幫忙不幫忙的,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就是了,我讓地低下的人去給你做。”慧妃聽了此話之後,忙上前握着東方瑾的手道。
東方瑾笑了笑道:“娘娘能不能給我安排幾個丫頭,有什麼事兒也好給我打打下手。”
“這還用姑娘自己開口嗎?這是必須的,你又何須如此謹慎,說實話,是不是想讓自己的丫頭進宮伺候,別人是萬萬不行的,可是你是有功之人,這件事便抱在我身上了,明日我便派人去將你的丫頭接進宮裡來,自己的丫頭總比別人用着俯首。”
東方瑾忙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丫頭在外面野慣了,進了宮肯定不習慣,我還是麻煩這裡的姐姐吧。”
慧妃聽了此話之後,心裡雖有疑惑,不過臉上卻沒有帶出來,笑道:“你怎麼說就怎麼做,來人呢,將秀麗、秀春姐妹叫到這裡來,就說我的話,以後這三個月讓她們照顧東方姑娘的飲食起居。”
她的話還沒有落音,便聽有人傳話道:“啓稟娘娘,晉王派人送來了兩個丫頭,說是暫時讓她們照看東方姑娘。”
慧妃聽了此話之後,拍手笑道:“現在到不用我操心了,人家已經不放心,自己給你送了人來了。”說完此話之後,她揚聲道:“命她們進來吧。”
不多時,兩個清麗脫俗的女子撩了簾子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便先給慧妃行禮道:“奴婢椿兒(霞兒)叩見慧妃娘娘。”
“起身吧,你們是晉王的人?”慧妃說着輕輕擡了擡手道。
椿兒和霞兒忙異口同聲的回道:“是!”
“沒想到這晉王,雖然一直沒有成家,卻調理的丫頭如此幹練利索,倒是讓人意外。”慧妃含笑望着椿兒與霞兒道。
“娘娘謬讚了。”
慧妃點點頭道:“行了,趕緊的拜見你們的主子吧。”
椿兒與霞兒一進門便看到了慧妃座位的旁邊坐了一個正當妙齡的女子,只是她們沒有仔細的端詳她的容貌,此時,聽了慧妃的話之後,便趕緊走到了東方瑾的跟前,匆忙在東方瑾的臉上掃了一下,旋即立馬低頭行禮道:“奴婢等見過東方姑娘。”
東方瑾今天只穿了家常的衣服,並沒有刻意打扮,不過,她本來的樣子便是極好的,又兼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裙,秋香色斜襟比肩,一頭烏黑的秀髮只用一隻翠綠的玉簪綰了,別無其他飾物,無論近看還是遠觀,都有一股超脫塵世的感覺。
椿兒與霞兒心裡都不由一沉。
“起身吧,我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我累了,先去給我收拾一下房間,將火盆隴上,鋪好牀,我在慧妃娘娘這裡稍坐片刻之後,便去休息了。
椿兒與霞兒聽了東方瑾的話之後,趕緊去忙了。
一面收拾房間,霞兒一面對椿兒道:“椿兒姐姐,你說我們王爺是不是真的看上這位東方姑娘了?”
椿兒正在想事情想的出神,根本就沒有聽到霞兒的話。
霞兒伸手在椿兒的肩頭拍了一下道:“椿兒姐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啊,少瞎擔心。”椿兒說完抖了抖手中的被子,整整齊齊的鋪在了牀上。
“椿兒姐姐不會是在心裡難過吧,聽霞兒一句話,咱們主子單了這麼長時間,好容易有個看的上眼的人,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聽主子的話,好好伺候東方瑾姑娘爲好,東方姑娘又不是這宮裡的人,甚至她一天都沒有在宮裡呆過,所以我們可不能大意了。”霞兒像大人一般囑咐道。
椿兒將火盆籠好之後,用手點了點霞兒道:“怎麼就沒有你不操心的事兒呢?趕緊幹活吧。”
霞兒見椿兒好像是真的生氣了,便一吐舌頭不再說話。
眼睛卻不時的朝着慧妃那邊望去,心裡對東方瑾充滿好奇。
不多時,東方瑾走了進來,看到牀鋪已經鋪好了,倒頭便躺在出牀上睡着了。
“這個主子還挺好伺候的,看着到不像是事兒多的人。”霞兒出了東方瑾的臥房,將臥房的門輕輕帶上,走到外面對椿兒道。
椿兒聽了此話之後,嘴角勉強扯了一下,道:“我們統共纔跟她說了幾句話,你就這麼瞭解了?”
“我也是猜度着。”
“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什麼樣的性情,我們只管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總歸是不會錯的。”椿兒說着便坐在了中廳的椅子上,嘆口氣接着道:“你何曾見過咱們主子親自爲了一個女人安排這個安排那個的,今天他回到府上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讓我們來吉慶宮照顧東方姑娘,可見這個東方姑娘在主子的心裡是很重的。況且這位東方姑娘還有這樣大的能耐。”
霞兒站在椿兒的跟前,彎腰側臉看着她笑道:“我怎麼聽着椿兒姐姐好像有些泄氣的樣子,不是吃味了吧?”
椿兒聽了此話,用手中的帕子甩了她一下道:“瞎說什麼,我是什麼身份,主子是什麼身份,我怎麼敢有這樣的想法,你說這話若是讓這宮裡的其他人聽到,豈不是要害死我,你以爲這還是在晉王府啊,容你這樣胡說八道。”
“這裡不是沒有外人嗎?姐姐何須不好意思,再說了被人聽到又怎麼了,我就很仰慕主子,有什麼不能被人知道。”霞兒一側頭道,“再說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
他們正說着,臥房的門忽然開了,東方瑾捂着頭眯着眼道:“你們去對面房間討論你家主子三妻四妾的事情可好,現在我想睡會兒,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