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珍卻是趁此機會雙手推送,徑直推向了已經處於舞臺邊緣的蘇苓,其他女子看見,也是假意學習,紛紛向蘇苓出手。
蘇苓大驚失色,失聲大喊:“二姐,你別推我……”
話未落地,蘇珍霎時變了臉色,想要收回手已經來不及,感覺手上受到阻力,卻是蘇苓的身子被自己推下舞臺。
而緊跟蘇珍動作的其他人也是在慌亂中有的收回了手,有的卻是怔愣在原地,保持僵硬的動作,不知所措。
從不到一丈高的舞臺上摔下來,蘇苓自知有把握控制力度,單腳點地作了緩衝,感覺勁道差不多,點地的腳踝一歪,身子才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蘇苓誇大了疼痛,反正橫豎是個傻子,多大點事也容易彰顯出來,索性給別人一個不藏不露的印象,倒也極易印實了蘇珍的這一推。
“蘇苓!”炎夜麟不由分說,從桌案後面連忙繞過來,扶起地上的蘇苓,極爲關切詢問蘇苓的傷勢。
蘇苓只是咧着嘴哭,一隻手指着蘇珍,臉上都是埋怨之色:“二姐,是二姐把我推下來的。”
衆人都看到了是蘇珍將蘇苓推下了臺,蘇珍百口莫辯。
蘇珍惶恐不已,其他女眷也是連連後退,惟恐蘇苓的事件殃及自己。
蘇珍擡頭看向皇上,開口欲做辯解:“皇上……”
皇上微眯眼睛看着蘇珍,鐵青的臉看的出憤怒,搶白道:“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不光是朕,衆愛卿都看的明明白白,難不成你還要推卸責任?”
蘇珍“撲通”跪倒在地,又是磕頭又是搖頭,聲音都帶了哭腔:“皇上,蘇苓是自己跌落下去的,不信您問她們。”
蘇珍手往後指,那些女眷卻都躲着蘇珍,可皇上的目光遞了過來,也逃不過去,面面相覷,紛紛懦懦:“好像是,看得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清楚?”皇上壓抑的怒氣任誰都聽得出來,“剛剛你們不是一起把蘇苓推下去的嗎?朕還不老,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的聲音陡然升高,嚇得一衆女眷“撲通”跪地,連連求饒。
蘇珍不甘心地咬着嘴脣,餘光瞥向正得意望着自己的蘇苓,心知她並沒有事,情急之下竟是指着蘇苓對皇上大喊:“皇上,蘇苓根本就是故意栽下去的,她有傍身的拳腳功夫,這點高度對她來講根本沒什麼難度,不信皇上您看。”
說着,也不等皇上的允許,蘇珍枉自站起來,揮手對身後的姐妹們道:“我們不能蒙受着不白之冤,蘇苓妄圖陷害我們,咱們就讓皇上好好看看蘇苓這個小賤人的把戲。”
那些以往被蘇苓斥責的啞口無言的委屈,那些相較之下總是不及蘇苓的黯淡光芒,還有恨不得殺了蘇苓的毒辣心腸,都在這亢奮的貌似有理有據的理由中,引導着蘇珍失控,將利爪張牙舞爪地伸向了蘇苓,一時之間全然不顧。
一呼百應,這些女眷饒是忌憚着皇上,可求生的本能以及皇后娘娘這棵大樹的召喚,讓她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唯有證明了清白再請求皇上饒恕不敬之罪,順帶狠狠整治蘇苓一番。
她們都想得很好,可唯一的漏洞就是:她們當真把蘇苓當成了傻子。
一衆女眷不待皇上開口,已經衝下了舞臺,將蘇苓圍困在了正中。
蘇苓偷空對炎夜麟使了個眼色,不等炎夜麟反應,反手推開了他,讓蜂擁過來的人羣生生將他和自己隔離開來。
炎夜麟在人羣之外不住向裡張望,口中也不斷喊着蘇苓的名字,可他畢竟是男子,不能隻身擠進女子隊伍中,唯有在外面狀似焦急地呼喚着。
蘇珍衝在最前面,上前扯住蘇苓的胳膊,打算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卻不想被蘇苓給帶倒,兩人皆隱沒在人羣的包圍中。
蘇苓對同樣跌倒的蘇珍冷眼一笑,輕聲道:“既然二姐那麼急切地想看我出醜,我來教你。”
蘇珍被蘇苓臉上莫名的笑意激怒,本就情緒失控的她在其他女子的幫助下掙扎着爬起來,上前就要去揪蘇苓的頭髮。
蘇苓似乎早就預料到她這一招,動作敏捷地如一條拖尾的魚兒,不知怎的竟從人羣中爬了出去,朝着舞臺邊緣移動。
蘇珍豈會放過她,既然蘇苓裝,相較平日定然行動不便,在皇上面前,蘇苓是欺君,必定不會露出太多的馬腳,蘇珍心裡想着,索性發泄個痛快,到時候再讓宮中的御醫檢查蘇苓的身體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個時候就算皇上怪罪她不敬,她也有理由說是爲了洗白冤屈,從而減輕罪名。
況且同時犯事的有這麼多官宦的女子,皇上總不可能人人都降罪吧,惹起衆臣之怒的事情,英明如皇上,定然不會做的。
心中這樣思量着,蘇珍越發大膽,眼看蘇苓逃離,轉頭跟上,整個推搡的人羣也跟着她向舞臺邊緣一角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