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點頭,低頭看向茹曦的雙腳,已經穿好衣裙,雙腳藏在了裙襬之下,只看得到繡鞋的鞋尖。
左手被青柳扶着,茹曦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等在外面的盧公公似有些不耐煩,茹曦笑着說:“讓公公久等了。”
盧公公狹長的雙眼瞧了茹曦一眼,說:“滿京城都在傳,昨日十三小姐與一名陌生男子糾纏不清,所以想請十三小姐進宮一趟。”
人言,果真可畏。
一定是昨日那三名婦人傳出去了。
“小姐!”青柳擔憂的表情寫在臉上,這婚是皇上賜的,若是小姐在成親之前與其他男子有糾纏,那便是死罪,想到這裡,青柳打了一個冷顫。
茹曦拍了拍青柳的手,示意她別擔心,然後對盧公公道:“走吧!”
茹曦說完,便瘸着腿邁了兩步,盧公公上前兩步,將手伸到茹曦面前,說:“扶着吧!”
茹曦吃驚的看着他,這手可是皇上扶的,她怎麼能扶?
好似看出她的心思,盧公公道:“沒事,扶着。”
茹曦聽後,感激的看了盧公公一眼,扶着他的手走向停在院外的轎子。
一路上,茹曦心神不寧,好在那些人只認出了她,並沒有認出百里彧。
胡思亂想間,已經進了宮,卻不是去御書房的路,茹曦忍不住問道:“不是說皇上要見我麼?這是要去哪?”
盧公公道:“祥雲宮,皇后那裡。”
皇后?太子?
這件事已經傳進了宮裡,想必,百里彧也會聽到,那他會怎麼做呢?若是他跑進宮來承認他便是與她糾纏不清的男人,那又該怎麼辦?
越想越亂。
“皇上,皇后娘娘,茹府十三小姐帶到。”
聽到盧公公的聲音,茹曦猛地擡頭,便見百里延坐在前方,在他的旁邊,坐着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只見她鳳冠金釵,鳳袍加身,一看便是皇后。
“見了皇上皇后,還不快行禮。”盧公公在一旁小聲提醒,茹曦這才跪下,“臣女茹曦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從茹曦一進來,皇后的視線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越看越不滿意,想起百里繹的話,只能將心裡的不滿壓下去。
昨日已經見過一面,對茹曦也有一定的瞭解,皇上笑着說:“平身吧!”
“謝皇上。”茹曦吃力的單腳站穩。
百里延看了皇后一眼,皇后點了點頭,便問茹曦:“你可知今日宣你進宮是爲了何事?”
茹曦道:“進宮之前,盧公公提起過。”
皇后又說:“皇上已經幫你和太子賜婚,你就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一言一行都關係到皇家的聲譽,做什麼事都要考濾到皇家的顏面,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昨日你和一名男子在護城河岸糾纏不清,可有此事?”
茹曦不慌不忙的跪下,語調不急不燥的說:“昨日臣女沿着護城河岸回去,不慎腳拐了一下掉進了河裡,因臣女不會游泳,便被一名男子給救了上來。”
百里延疑惑道:“昨日,太子沒有送你回去?”
茹曦搖頭:“太子殿下有事要忙,臣女是獨自一人回去的。”
皇后聽着百里延與茹曦的對話,生怕爲百里繹惹來什麼麻煩事,忙追問道:“有人親眼看到你是被那名男子抱着離開的,這又作何解釋?”
茹曦回道:“因臣女扭傷了腳,所以,那位好心人便抱着臣女去他的府中擦了藥,然後又送臣女回去。”
“只是這樣?”皇后微眯起鳳眸,語帶懷疑。
“臣女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皇上、皇后明察。”茹曦努力保持鎮定。
皇后笑了一聲,一聽就是冷笑,“這察,肯定要察,就從這名男子開始察,只憑你片面之詞,又如何讓人信服?”
百里延點頭附和道:“對!救你的男子姓誰名誰?朕好派人去調察清楚,如果事情屬實,朕便不再追究,如若不屬實,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可是要砍頭的,明白嗎?”
茹曦應道:“臣女明白,只是,人家是好心相救,臣女又怎麼忍心去打擾人家的平靜?”
皇后冷哼一聲,“依本宮看,你是不敢說吧!”
茹曦正要回話,便聽見盧公公進來傳話,“啓稟皇上,七皇子求見。”
“老七?他來這裡做什麼?”百里延濃眉一挑,盧公公回道:“七皇子說,與十三小姐的事情有關。”
“噢?讓他進來。”
很快,便見一年輕男子闊步走過來,身形挺拔,面如冠玉,這便是七皇子百里鋒。
他在茹曦旁邊站定,聲音爽朗的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皇后請安。”
“平身!”百里延說完,便示意皇后繼續,然後又對茹曦說,“你也平身。”
茹曦點頭道謝,站起來時,身子一晃,便往左邊倒去,百里鋒眼明手快的拉住她,問道:“你沒事吧?”
茹曦搖頭,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左邊的腳上,百里鋒瞥了茹曦的腳踝一眼,垂眸便將她放開。
皇后清清嗓音,說:“盧公公說,你來是與十三小姐的事情有關?難道說,昨天你也親眼看到她與陌生男子糾纏不清?”
百里鋒爽快一笑,道:“皇后誤會了,我來,是要澄清昨天的事情,昨天兒臣去護城河岸的宅子避暑,出來時,正好看到一女子落水,那女子不會游泳,兒臣便將她救上岸,因爲她腳扭了,走路不方便,兒臣便將她抱到了兒臣的宅院,幫她上了藥,才送她回去,之後,兒臣才知道,她便是茹府十三小姐,太子殿下未來的太子妃。”
百里延聽後哈哈大笑,道:“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然後又對茹曦道,“是七皇子,爲何不敢說呢?”
茹曦低頭道:“正因爲是七皇子,所以纔不敢說,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皇后鳳目突然一轉,笑道:“依本宮看,未必是誤會吧!”
“皇后這是何意?”百里鋒聲音有些不快。
皇后呵呵一笑:“意思還不明顯麼?”
茹曦搖頭道:“皇后娘娘誤會了,七皇子只是好心相救,並無他意。”
“是嗎?”皇后故意曲解,“如若七皇子沒有二心,又怎會一再推脫與莫府的婚事?該不會是看上了其他人吧!”
說到其他人時,皇后故意瞥了茹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