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待那猴兒魚怪清醒之後,又觀察了幾日,果真如她們猜測的那般,那鬼東西慢慢變了樣,越發地像那正常猴子樣了。
只是每隔幾日那怪病會發作一次,每次發作完了就好似死了又活過一般。
她除了吃飯睡覺整天就盯着那猴兒魚怪看了,許是太認真了,連孤獨宸都冷落了。
宸王別說是親親抱抱了,就連想要和她多說幾句話也得看時間。
可這一切都是爲了解那鮫人毒,宸王也只能憋着忍着,在一旁默不作聲地陪着她。
慕十七則是隨身帶上了筆墨記錄了滿滿一厚本關於這猴兒魚怪的所有反應。
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那猴兒魚怪食了玉瓊樹的枝杆後身體就會產生反應,三日一次,每次發作後身體內的鮫人毒就會去除一分,待食用足夠的玉瓊樹後,那體內的鮫人毒纔會盡數除盡。
只可惜那隻猴兒魚怪最後也沒能活下來。
慕十七起初以爲是那解毒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後來待把那屍體撈出後,才辨識出是溺水而亡。
所以又在那筆記上記下了一筆,解毒後期,與鮫人毒同時消散的還有那生於水中的能力,所以要謹記這一點。
這一路遠行,有足夠的時間供慕十七來深入瞭解這鮫人毒。
死了一隻猴兒魚怪,她又給另一隻餵了玉瓊樹枝,服食後的症狀如出一轍,有了上一隻的經驗,這一隻待解毒解了一半後就拿小鐵籠子裝着擱在了淺水中,白天黑夜都有人看着,最終活了下來。
那猴兒魚怪,不,這會兒應該說是猴子了!
那猴子身上的鮫人毒解後,連帶着那兇狠殘暴戾氣都不在了,打開了鐵籠子看到她們,面上竟會露出幾分膽怯來。
那圓溜溜的大眼轉着,就連口味都變了,不再食魚蝦,倒是喜歡抱着果子啃了。
看着那在桅杆上上跳下竄的小猴子,相島主嘴角微微勾起,難得的露出一個笑來。
因爲他知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他孃的身上的毒應該可以解了。
阮軟姑娘起了個大早,在甲板上扭了扭屁股耍了套太極,一轉臉就對上了相島主那張淺笑着的俊臉。
小姑娘心頭微微又是一震,這位當真是不笑則已,一笑傾城啊!啊啊啊啊!她都快成了他的腦殘粉了。
相重樓也瞧見了站在船頭揉着臉慘叫着的小姑娘,扯着薄脣衝着她又露出了一個笑來。
慕十七說的對,這小丫頭簡直就是他的福星。若不是她的誤打誤撞,他們根本就不會這麼快就找到鮫人毒的解藥,更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那玉瓊樹就是解鮫人毒的關鍵。
所以,他對着這小福星難得的和顏悅色笑了笑。
阮軟姑娘只覺得自己那小心臟噗通噗通的都快要跳出來了,這位能別用這樣的表情對她嗎?她這個人在某些時候那意志力真的異常不堅定的。
蒙着臉一路衝回了船艙,唔,她真怕自己若是再不跑,會對他露出一張迷妹臉。
相重樓以爲她還在與自己置氣,畢竟前段時間他對她的態度算得上是惡劣的。
所以,他決定尋個機會找她把話說明白了。畢竟他相島主是個賞罰分明的主。
阮軟姑娘彼時剛乾掉兩隻蟹,又喝了一小壺酒,有些微醺,可這位酒品不錯,喝醉了不哭不鬧就愛傻笑,衝着眼前的站的筆直的相島主就是一陣傻笑。
“島主好!島主吃過了嗎?島主今個心情好像不錯?”小姑娘雙頰上彷彿掛着紅彤彤的雲彩,衝着相重樓微微彎腰問了聲好。
相重樓俊眉微微一擰,道:“竟然喝醉了!回去睡吧,改日再找你。”
阮軟酒壯人膽,擡手扒拉住他的胳膊,傻愣愣地笑着:“我沒醉,你有什麼事,咱們現在說吧!免得我回去老是想着心裡有事睡不着覺。”
她是真沒醉,兵團裡廝混的,沒點酒量還混個屁啊!
可酒畢竟是酒,自然和飲水有所區別的。
“我們能出去說嗎?去甲板上吹吹海風!”酒氣上來了,她的身子有些發熱難受。
兩人來到了甲板上,看着浩瀚無垠的星空,相重樓瞧着小姑娘腳步穩健,才確定她是真沒醉。
側身看向她道:“我這人向來賞罰分明,因着你歪打正着的緣故替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就當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吧,你想好了想要的東西或者願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然會竭盡全力地去幫你達成。”
他相重樓向來是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的主,當初毀了慕十七一件衣衫,他可以還她十件!
而眼前這麼個小野人,能有什麼了不起的願望,無非是富貴榮華,就算是她想做個郡主公主的,他也有本事幫她完成這個願望的,因爲他是相重樓!雲午島相家的相重樓!
可小丫頭沒做多想,立刻一副星星眼道:“真的是什麼願望都可以嗎?那我要做你的徒弟!”
相重樓那俊眉瞬間又擰了起來,他以爲這丫頭早就忘了這一茬,卻不想那心底還惦記着呢。
可他很想知道爲什麼?爲什麼她這麼執着地想要做他的徒弟?
“論及身手慕十七和獨孤宸並不輸我!爲什麼你獨獨只要拜我爲師?”一門-心思地只想要禍害他呢?
阮軟噘着脣道:“十七整天有宸王看着,我但凡和她多說幾句話,宸王那眼神就好似要割了我的舌頭似得,至於宸王嘛,我看他一眼都覺得渾身發抖,我纔不要拜他爲師呢!就只有你最好!”
“師父,師父,師父……你就收了我吧!我一定會乖乖聽您的話的。”小姑娘說着說着那嗓音裡就帶着撒嬌的意味了,軟軟糯糯,嬌嬌氣氣的拖着尾音。
相重樓竟然覺得有些懷念她這般軟糯地喊着他師父的模樣了。
特別是這丫頭這會兒耍賴地扯着他的袖子,不停地搖晃着,微微仰着小臉看他,那雙眸子依舊水靈動人。
其實他當初不想收她,是因爲兩人非親非故的,總不能因着她整天追在他屁股後面喊上那麼幾聲師父就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