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一直跟在他身邊纏着他,多少有些雛鳥情節,因爲他是她在那荒島上見過的第一個男子!
待她離開了雲午島,她很快就會發現,這大陸之上有太多太多別的男子,模樣俊美的,性子柔情的,身份高貴的,世家公子,王爺將軍,江湖俠客,總會有一個可以奪了她的心的。
可他一想到別的男人碰她,他那心底就被疼痛窒息折磨的難受!
於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靠近她,再靠近她,捏着她那纖細的手腕。
忍不住又逼問道:“如果我說,離開了雲午島你就別再回來了,從此以後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生死與我無關,你也還是要離開嗎!”
阮軟痛苦地看向他,一想到如果她離開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那心口處就一陣揪心的疼。
“師父,師父,師父……”小姑娘被他那決絕無情的話嚇到了,不顧身上的傷,害怕地抱緊了他。
“我不走了,不離開了,別丟下我!別不要我!”
在這個世上,她就只有他了!
較之那大陸上的誘惑,他待她的冷漠態度,她更怕和他再也不能相見!
相重樓沒想到自己的威脅如此管用,當真就嚇的她留了下來。
俊眉稍稍舒緩,大手蹭了蹭她的後腦:“只要你乖乖地待着我身邊,我定不會再讓人傷你分毫!”
相思只是個意外,他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經過這麼多事還沒想明白事,若不是看着孃的面子上,她還在水裡待着呢。
如今他留了她一命,可也下了道命令,送到那禁閉島上,永世不得再入雲午島,自然就再也不能傷害到阮軟了。
阮軟在他懷裡乖乖地點頭應好,她會乖乖的,在師父身邊乖乖地待着。
“師父,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小姑娘極沒安全感,想起剛剛相思的話,眉頭皺了皺。
“說!”相重樓眉目如畫,俊美異常。
“師父你千萬別娶相思!”
“娶她?你聽誰說的?爲什麼不希望我娶她?”他心頭一動一動地跳躍着,好像再期盼着些什麼東西。
阮軟把和相思姑娘的對話又說了一遍,小臉上一派認真:“她是你表妹,血緣上離的太近了,以後若是生寶寶,會對寶寶不好,所以她不可以!”
她不可以,別人就可以嗎?
相重樓聽了她那番解釋苦澀一笑:“你放心好了,即便她不是我的表妹,我也不會娶她的!”
那女人,他連看着都覺得噁心。
阮軟這才鬆了口氣,識趣地趴在牀上乖乖養傷。
慕十七從鶴神醫那裡得來的藥果然是花了鶴神醫心血製成的,見效極快,也就是十來天的功夫,阮軟姑娘那身上的鞭痕就全部癒合結痂了。
不疼了,卻有點癢,好在這姑娘也不是什麼特嬌氣的人,之前做傭兵那會也經常掛彩,比這次嚴重的丟了半條命的事也遇見過,身上的這點傷養個十來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有時候小姑娘就在想啊,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了,他纔會多看自己一眼呢?
所以啊,阮軟倒是挺希望自己這傷慢些好的,因爲這樣就能每天都看見師父了。
也許是她想要的太多了,他是整個雲午島的神,又不是她阮軟一個人的師父,怎麼可能天天都陪在自己身邊呢。
相家家主的院落之中。
相重樓和獨孤宸難得這般心平氣和地飲茶說話。
獨孤宸依舊一身月牙白的錦衣長衫,俊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裡的茶盞慢慢悠悠地晃着,可那嘴裡的話卻惹得相島主差點摔了自己手裡的茶盞!
“我回去就會向大夏正式宣戰!”
“什麼?”縱使相重樓經歷的太多,也還是被他那話給嚇到了。
獨孤宸依舊錶情淡淡,扯着薄脣又說了一句:“我說,我要滅了大夏!很快這大陸上就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你們相家的船運最好停上一停,免得被戰火波及!”
畢竟是師父留下的一根獨苗,怎麼說他也要替師父留住一脈香火的。
相重樓知道這位從來不開玩笑的,所以這話自然是再也真不過的了,長吁了一口氣,用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那波動起來的情緒。
“滅了大夏?爲什麼?若是你真想做這大陸上的霸主,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以前他也只是以爲他只不過是離國的宸王罷了。
可慢慢的接觸後,他才明白,他爹那樣的人爲什麼獨獨看中了他獨孤宸,因爲以獨孤宸的資質和天賦,只要他想,絕對可以做那一統大陸的霸主!
這人的厲害之處並不是他那身超神入化的武力修爲,而是那絕對強大的腦子!
可他並沒有?他依舊隱藏着實力做他的離國宸王,爲何這會兒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他以爲他如今最想要的不是這天下,而是能夠和慕十七小火兒她們娘倆一塊兒脫離這些世俗的煩心事,過過那平凡的日子。
獨孤宸修長的手指在杯盞上蹭了蹭,眸色攸地一狠:“因爲我以前沒有十七,活下去只不過是想要替蕭家守住離國那片土地罷了,可這世事並不是你退一步,敵人就同樣會退一步的,他們會得寸進尺,永不知足!貪得無厭!除非我真正得了這天下,否則,這大陸之上就永遠會有人要傷我妻兒,毀了我獨孤宸最愛的東西!”
“我不是要爭,而是要守!”
“大夏,神門宗,所有可以傷害到我妻兒的存在,我統統都要毀掉!”
他這一番肺腑之言,讓相重樓無比地震撼,他到底是有多愛慕十七,甚至不惜爲了她要改變這天下!
不,不,不,這天下早就該變了!
只不過這時那個可以變天的潛龍徹底甦醒了而已。
相重樓嘴角輕輕一挑,狹長雋黑的眸子裡帶着一抹淺笑,聲音清朗道:“如果我們相家也加入呢?是不是就能算上個從龍之功?到時候還能封賞我個王爺做做?”
獨孤宸臉色一變,擡眸看他:“你就在雲午島做你的島主就好,這事別跟着攙和!”
相重樓吞了一口茶,晃着茶盞,又輕笑了聲:“你幾番入我雲午島,咱們早就攙和到了一起了,你以爲我雲午島還能獨善其身嗎?要戰,便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