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就獨孤泊那膽子,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是門清的很。那又肥又大的黑蟲子,小手一抓就沒見他皺一下眉抖一下手的。看着那些個猛獸恨不得撲它們身上去,這叫怕?
也只有這會兩人才能獨處下,慕十七也纔會多和他說會話,他靜靜地聽着她說的每一句話,就這麼聽着他都覺得心情大好。十七衝着他笑着和他聊天呢。
獨孤宸揚着脣角,這一會的功夫就笑了好幾次。
“怎麼?你還想聯合外人謀害親夫不成?”黑亮的眸子裡透着狡黠,嘴角掛着笑看向慕十七,大手再次探向她,“十七,過來,我幫你把頭髮上的水弄乾。”
慕十七乖乖地被他扯進了懷裡,由着他溫柔地一次次地拿錦帕替自己擦拭着頭髮,接着後背一熱,猛然地一擡臉看向他:“你用內力替我弄乾衣服?你瘋了!”
習武之人誰不清楚這內力的重要性,修煉多久才能聚攢的功力,怎麼可以用來替她暖身子,再者她又不是嬌嬌弱弱淋一點雨就耷拉着的小白花。
獨孤宸卻由不得她掙脫,把她困在懷裡,低着身子湊近她,側臉蹭了下她的耳朵:“笨蛋,與你相比,這些個內力又算得了什麼,乖乖的,我這一身可難受着呢。”
慕十七被他用雙臂鎖着,不能動彈,只能軟着聲音道:“我不亂動,你快鬆開些。”她被他這麼抱着,兩人溼噠噠的靠在一起不難受纔怪呢!
獨孤宸怕自己真的太大力了弄疼了她,稍稍鬆了下胳膊,卻被慕十七手臂一撐一個靈巧的轉身從他那鐵壁銅牆鑽了出去,蹬着圓目看他:“我這裡有火摺子,那裡面地上也有枯枝和乾草,我們可以生火把衣服烘乾。”
獨孤宸撇了撇嘴,任性道:“那樣太麻煩了,內力更快一些!還是說十七你是想看我寬衣解帶的畫面?”
慕十七發現,但凡只有兩人相處的時候,這宸王爺就變了人似得,那甜言蜜語說得比誰都溜,還養成了沒事就調戲她的壞毛病。而她不爭氣的很,每每都被他逗得面紅耳赤。
這會居然清晰地記得這傢伙成親那也赤着身子的畫面,還有那次她中了唐八的媚藥,這人和她在水裡糾纏不清的畫面,這麼多畫面同時衝到她腦袋裡,她便又不知所措了。
調整了呼吸,心中默唸:脫了就脫了,你只當他那身子是個五歲的孩子,不對,你就當他那個身子是那鶴羽揹着的銅人就成。
不理會他,徑直地找了塊乾淨地空地,自己動手拾起了柴火。
她可是慕十七,這紅着臉的毛病要是被唐十一那大嘴巴知道了,一準能笑趴下。而那傢伙有個特惹人煩的毛病,逮住了你一件事就可勁地嘲笑你。
鶴羽打賭輸了的事,愣是被他拿出來嘲笑了百八十遍。
唐八那會在唐門那會,被畫烏龜的事,也是他一張大嘴不遺餘力這麼宣傳出去的。
所以,她纔不要讓唐十一知曉她這被獨孤宸說兩句就臉紅心跳的毛病呢。他一準沒好話。
獨孤宸倒是說到做到,他真不是爲了調戲慕十七,而是那衣服粘在身上特別難受,他剛想調整內力把衣服給弄乾了,就被慕十七一個眼神瞪了過來:“不爽也給我忍着!你那內力敢情是不要錢路上撿的不成!”
知道他牛,他強大,他天資聰穎無師自通,可內力這東西又不能隨隨便就這麼浪費掉。
就他那幾下子,對他也許就是閉目養神睡一覺就養回來的事,可這東西畢竟會傷到心神的,這後面的危險連她都預知不出,她怎麼可能由着他任性胡鬧。
火堆升起來了,慕十七把他扯到火堆邊上,讓他待着別動,自己則是出去想要找些水和果子回來,她身上的乾糧被雨打溼了,以獨孤宸那愛乾淨的毛病,會吃纔怪!
饅頭包子的都被水泡鼓了起來,堆在她胸前,特別的奇怪,獨孤宸那眼神正好落在她那胸前被饅頭撐起來的地方,嘴角微翹,黑眸幽深。
“十七,我不嫌棄你身材不好,你大可不必拿兩饅頭塞身上。”
慕十七把那泡發了的饅頭拿了出來,直接甩在他面前:“獨孤宸,你那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她身材不好,拿饅頭裝!這副身子的身材不知道又多麼好!她自己都瞧着羨慕呢!
臭男人,不懂得欣賞!
“哈哈哈哈……”慕十七鮮少,可以說是第一次聽見獨孤宸笑得這麼爽朗,這樣的他沒有了冷漠與難以接近,沒有了殺氣和威嚴,有的只有一個平凡男子的爽朗與玩笑得逞後的開懷。
慕十七被他傳染了,也跟着笑了起來,她竟是這麼開心他可以笑得這麼開心,這麼真誠。恢復了心智的獨孤宸到底有多久沒這麼笑過了?
離國的百姓,蕭祁的生死,獨孤泊的失蹤,這一路上發生的所有事。全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總是這麼默默地承受着,遇事果斷,心思縝密,可他也是人,他也會累的!
他也需要別人去關係他,他不是無敵的!他也會死也會疼也會難過!明明自己身中劇毒,沒有明天可言,他卻沒有辦法沒有能力像唐十一那樣按照自己的心去活着,因爲他是離國宸王!他從來就不能爲自己而活!
笑着笑着,她竟發現自己爲他心疼到眼角都掛着了淚,她再也不想要忍耐自己的心了,她再也不要躲避他的情感了,她再也不要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苦難了。
慕十七突然擡頭,小臉上掛着淚撲到他懷裡時,獨孤宸那嘴角的笑還在,得意與自己逗弄了她氣到跳腳。
身子一緊,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把她穩穩地圈在了懷裡,焦急對問道:“十七,怎麼了?”
她鮮少哭,他記憶力只有獨孤泊受傷那會,她控制不住在他懷裡哭過一次。所以,她這會突然掛在淚撲到他懷裡,他被她嚇壞了,以爲她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