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挑了眉看她,嘴角扯出一個稍稍諷刺的笑:“明察,我怕我今個要真是明察了,你死罪難逃!”
她不是想放過她的命,而是不想讓小傢伙覺得這這個世上但凡對自己好的都沒安好心,她不想小傢伙這小小的年紀就經歷太多這世上的骯髒事兒。
可這位姑娘伸長了脖子來找死來着,那她這會也正好殺雞儆個猴。
慕十七在衆人的視線下,抱起光溜溜的小傢伙放在暖泉裡的水淺處,讓他乖乖在裡面待着。
待小傢伙乖乖點頭應了聲好,她才又回身來朝着左右站着的宮人遞了個眼神,道:“把她手裡攥着的小安王的衣衫給我拿過來。”
宮人們先是一愣,而後立刻依照着她的話把那紫夜美豔宮女手裡的小錦衣拿了過來。
慕十七把那獨孤泊的小錦衣放在鼻尖聞了聞,而後衝着那瑟瑟發抖的紫衣姑娘扔了過去,道:“本分?職責?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小安王的衣物上灑這些招蛇的藥粉是什麼意思?”
不是她看不起她,就她那點道行,居然敢在她面前動手,她都不屑跟她玩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紫衣宮頓時女花容失色,那跪着的身子向後移了移。
慕十七表情如常,看不出喜怒,可那雙眸子卻帶着一股子和宸王有的一拼的寒意,朝着那兩側垂手站着的宮人又道:“去,把她那右手袖子裡的小瓷瓶子給我拿出來。”
不知道?待會我會讓你知道的!
那紫衣宮女一聽她那話,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自己就已經嚇得從那袖子裡滑出了小瓷瓶子來了。
宮人瞅着那在地面上滾着的小圓瓶子,面上一驚,立刻麻溜地撿了那小瓷瓶子給慕十七又呈了過去。
慕十七素手接過那小瓷瓶放在手心裡拋棄落下,看向那紫衣宮女臉色攸地一冷,道:“回到我,這是什麼!”
那紫衣宮女抖着身子道:“藥,我前些天身上起了些紅疙瘩,我去太醫院取,取的藥。”
聽完她這話,慕十七實在是覺得這姑娘太逗了,沒忍住噗呲一聲冷笑出了聲:“哼,太醫院的藥?我居然不知道宮裡的太醫院會開這種專門招蛇的藥粉給你治身上的紅疙瘩。”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也配在她面前玩?
笑容一斂,冷眸一凝道:“來人,把這些個藥粉給我撒到她身上去,然後綁了她雙手雙腳堵上嘴巴,就給我放到那邊的草叢子裡去!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治好你那一身的疙瘩。”
跟她玩?那就好好玩吧!
她進來那會就發現了,那草叢裡窸窸窣窣的藏着的蛇不下於五條,昨夜裡來還沒有蛇的地兒,怎麼可能只隔了一天不到就突然多了這麼多條蛇?
顯然是有人刻意而爲之,只不過,她壓根就沒把那五條小蛇放在眼裡罷了。
後來發現這姑娘在獨孤泊那衣服上動的手腳後,才明白那蛇是用來幹嘛的。
那紫衣宮女被撒了一身的招蛇藥粉,面色慘白,被幾個宮人拖着往那草叢裡去,她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扒着暖泉邊的欄杆苦苦哀求着:“不,不要!宸王妃,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只不過是想要藉着這次機會離開宮裡而已,我沒有想要加害小安王的意思,那些蛇,那些蛇都是沒有毒的。”
那宮女一急,都開始不打自招了!
慕十七已經懶得再去看她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這姑娘自始至終都沒覺得自己犯了個多麼嚴重的錯!
就算那蛇沒毒,她也只不過是動了想嚇唬嚇唬小傢伙而已的心思,可以她這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毒心思本來就是個錯!她的心思不難猜,費盡心思玩這一出的目的,不過是想在獨孤泊遇險的時候挺身而出,搏個機會罷了。
一飛沖天不一定,但救了小安王得到的回贈絕對不會少。
這是被她發現了的,若是她沒發現呢?小傢伙一準能被那蛇嚇一個屁股蹲。
“啊,你們看,怎麼會有蛇!”那草叢之中還一下子竄出來四五條之多,在宮人們的一陣唏噓聲中,那蛇全部都朝着那紫衣宮女的身上游了過去。
紫衣宮女嘴裡塞着布匹叫不出聲來,只能嗚嗚地扭動着被捆住的身子,宮人們得了宸王妃的令,自然不敢懈怠,把她捆得死死的。只能任由那滑滑的蛇身往她身上爬,往她懷裡鑽。
沒毒的蛇不代表不咬人!一口下去,也照樣疼,更何況那被咬的還不僅僅是一口呢。
沒多一會,那紫衣宮女就被嚇暈了過去,那一整瓶的藥粉灑下去,那蛇跟灑了雞血似得衝過來,再怎麼不怕蛇的人,被那一條條滑滑的東西從你臉上一路咬下去,你也能暈。
慕十七這邊得了宮人回報回來的結果,面色如常,好似什麼事都沒曾發生過似得。散去了所有宮女宮人,她下水的時候,可不想讓這羣木頭站在一旁跟瞧着池塘裡那錦鯉似得觀賞着玩。
小傢伙果真乖乖地聽着她的話乖乖地併攏着小腿蹲在了暖泉裡石階之上,晃着兩條小胳膊不停地撩着水。
慕十七褪了衣衫下水,朝着他那邊遊了過去,一頭黑絲浸在水中,連睫毛都染上了水汽,從水裡突然鑽出身子時,小傢伙呵呵地拍手笑了好一會。
“小嬸嬸比大魚遊得都還要快呢。”
慕十七捏了捏他那被水汽蒸的有些發紅的小臉蛋道:“你想比大魚遊得快嗎?我教你好不好?”
“好,好……”小傢伙圓溜溜大眼睛發着光,連連點頭。
獨孤宸忙完了手邊的事,就轉到了這暖泉接她們回府。
飛身落在池邊,果然就看到與自己昨夜想象的一般的情景,小傢伙那小胳膊小腿的在那水裡面扒拉着還挺歡快的。而慕十七則是一直在他身側護着他,小傢伙那小身子扒拉到了哪兒,她就跟到了哪兒,卻始終沒有拿手去幫助小傢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