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7 二重身（28）
夜晚，.辦公樓的董事長辦公室。
【啊，終於，完成了期望已久的心願。】
指揮家心中這樣想着，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解脫。
【但是，還有一件未完成的事。】
想着，指揮家打開電腦，操作程序，準備按下DELT（刪除）鍵。
燈突然打開，光差令指揮家不由伸出手去擋住眼，隱約看到有幾人站在門口。
“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從主機中找到藥品的配方並刪除它。到此爲止了，指揮家。”
秦曉琳看着眼前的人，這樣說道。可惜她的表情不是抓到對方的欣喜，而是一種疲憊與悲傷。
“你……你在說什麼啊？”
站在電腦前的人驚訝的看着她，似乎完全不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
“怎麼……可能！！？”
站在秦曉琳身側的李白龍喃喃自語，完全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實。
“你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雖然也同樣驚訝，但是李青畢竟是警察，他一邊警惕的按向武器，一邊低聲問道。
“其實我們一開始就該注意到，但是直到看到屏幕上出現的那一幕，我才真正想到。”
秦曉琳一邊說着，一邊看向眼前這個最不可能是犯人的人。
“早在一開始看林人被殺案發生在十年前的時候就該注意到，有個不符合常理的現象。你曾經說，有人告訴你有關藥物的副作用是DOPPELGANGER EFFECT（二重身現象）。”
但是，仔細一想這是相當不合理的事。
李麗莎並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麼，即便知道，她也不應該告訴夏雪。爲了讓夏雪不被捲入其中，特地將她轉交給自己弟弟撫養的李麗莎，是不會做這樣的事。
知道真正副作用是什麼的人太少了，哪怕是王律師手中握有資料，也不清楚二重身現象指代的是藥物副作用。否則在當初他就該將那一頁記載二重身現象的理論文件跟筆記本一起交給孫紅。
應該說，知道二重身現象這一指代稱謂是副作用的只有當事人！譬如——夏雪的父親，被殺死的看林人。
“十年前……你才三、四歲。沒有看到影像，我也不會想起，三、四歲的孩子其實上有多小。”
秦曉琳看向夏雪，如此說道。
會有大人對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無緣無故的提起什麼藥物或者副作用嗎？就算提起，她也聽不懂，更不會記住的對吧？如果是正常孩子的話。
“知道這個詞彙的原因……你是藥物試驗的實驗者，對嗎？”
增強記憶力跟智商的藥物，在大腦還未完全發育的兒童身上實驗相當成功，遠比腦部發育幾乎停止的成人要有效果的多。
但是，人不是機器，也不是轉基因植物。化學造成的外部刺激，最終帶來的副作用會影響人一生。
“副作用並不是衰竭死亡，而是雙重人格。除了我們所認識的夏雪，還有另一個你——指揮家。”
李白龍下意識的想要反駁秦曉琳這沒有任何根據的胡言亂語，卻被接下來的發展驚呆了。
夏雪微微低頭，再度擡起頭時換上一種奇異的表情。她一對充滿邪氣的吊眼盯着秦曉琳，笑了。
“相當有趣，繼續說下去。”
大夥大吃一驚，她的聲音跟以往不同完全不同，居然是有些接近成年男性的沙啞聲線！李青忍不住毛骨悚然，他總算知道爲什麼外國會有那麼多驅邪之類的事，遇到這種情景，他都覺得是鬼上身了！
“雖然小雪習慣用右手，但是在她家裡卻有左撇子用的咖啡杯。”
秦曉琳當初察覺馬克杯印花一面對着人，只覺得有點奇怪，沒有細想。在懷疑夏雪之後，她明白了那是左撇子專用的咖啡杯；而寫了請柬的人，留下筆記上那行字的人也是左撇子。
“你知道夏雪身上發生的一切，夏雪卻不知道你的存在。阿蓮成爲保姆留在你身邊是爲了掩蓋你的真實行蹤。一旦拋開你是孩子的常識，將你作爲嫌疑人考慮進去，很多疑惑得到了解答。最初的案子裡，孫紅跟人接頭，她爲什麼要換上婚紗？如果她真的換上婚紗，應該是穿着婚紗被燒傷。當一個人拿到了證據的第一反應，是會去確認是否是真的。她不會等到換下衣服才檢測花束。所以，她當時沒有穿婚紗。”
真相是，阿蓮穿着婚紗走過走廊，爲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製造一個穿着婚紗的女人是嫌疑人的假象。
沒人想象得到，此時此刻的夏雪拿着花束，笑眯眯的將它交給孫紅。
只要告訴孫紅，是一個看起來像亨利的叔叔給她的，沒人會懷疑一個孩子的話吧！
在阿蓮走過走廊，招待生的視線被吸引開之時，孫紅已經接過了自己的死亡。
“只有這些？”夏雪笑起來，“遠遠不夠啊，LADY（女士），你是要用這些算不上證據的東西，指控一個未成年孩童進行犯罪活動？哈哈哈，別逗我了。NOTHING YOU CAN DO, NOTING （你什麼都做不到，任何事。）”
此時的詭異情景令所有人渾身發寒，眼前的女孩真的只有十四歲不到嗎？簡直……就像被惡魔附身。
“證據？”秦曉琳的臉上淌下淚水，“你認爲李麗莎是以什麼心情毫不掙扎，任由你們殺她？她知道了真正的幕後者是你，所以纔沒有掙扎。”
想想看吧，當初他們看到的情形。
夏雪是在回過頭看到他們之後才尖叫的。
並不是因爲害怕，是因爲看到他們——那一聲尖叫，其實是在提醒屋中的阿蓮迅速動手！
是的，在夏雪尖叫之前，阿蓮還沒有對李麗莎動手，否則李麗莎早死透了，根本沒機會被搶救過來。
當時的情景，應該是站在門口的夏雪看着屋內的阿蓮跟李麗莎吧，然後她聽到了動靜，回過頭，發現大家朝這裡敢來。
如果此時不快動手，她們將失去最後的機會！所以，夏雪才發出尖叫，暗示阿蓮有人來了，必須立即行動。
此時此刻，李麗莎一定是明白了一切。
她沒有掙扎，窒息的痛苦一般會讓人情不自禁去抓自己被勒緊的脖子，會在頸上留下印記。但是李麗莎身上沒有這樣的痕跡，也就是說她根本都沒有掙扎。
沒有留下痕跡，正是暗示兇手真面目的證據。
“她心甘情願被你殺死，她有多麼的愛你啊，小雪！”
“閉嘴！”
夏雪怒吼道，此時的猙獰的表情浮上她的臉，讓她幼小的面孔顯得瘋狂可怖。
“你懂什麼！他們殺了爸爸！甚至還殺了雪！！”
十年前的火焰帶走她的爸爸，燒燬她的過去，讓她失去了一切。
但是……還有比這更殘酷的事。
夏雪被.製藥的人找到了。他們對她進行實驗，試圖治療她，最初成功抹除了‘夏雪’這一人格。
“你是說小雪……？”李白龍喃喃自語。
“她是在真正的夏雪被他們殺死之後的新人格，對一切一無所知。”女孩擡手將手置於自己胸前，“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記得！是夏雪給了我TRIPLOR這個名字，讓我從亡靈成爲一個人！我不會原諒他們所犯的罪，我要讓他們嚐到同樣的痛苦！”
“但是，其實小雪已經原諒了他們。你並不是一無所知，對吧，小雪？”
秦曉琳輕聲問道。
TRIPLOR，英文的含義是第三級，也就是說至少還有2個其他的人格。TRIPLOR自己並不知道另外一個人格的存在，但是夏雪卻知道。能夠同時溝通兩個人格將其統一的是夏雪，憎恨.決定復仇的是TRIPLOR，那麼，他們所見到的那個天真無邪的小雪呢？她又是怎麼想的？
“從一開始，你就給了我們很多線索。後來又是你提示了我們藥物的副作用。我曾在你家的廚房見到過蜂蜜，輸氧管上的蜂蜜也是你作爲證據跟線索留下來的。你希望阻止另一個自己對嗎？”
令人驚訝的是，夏雪的表情再度改變了。
這一次，她的神情相當的平靜。
“你……注意到了。”
一切都像是一場漫長的夢境。彷彿睜開就能回到她還在的時候。
可是‘雪’已經死了。與她所深愛的父親一起。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DOPPELGANGER（二重身），由藥物副作用所產生的人格之一。你也可以叫我——CONDUCTOR（指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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