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二十三點,樑衡回來了,有些微醉,噴着難聞的酒氣,也不洗漱,找準位置之後,倒到‘牀’上直接呼呼大睡。
接着李綱也回來了,無‘精’打采地拿起盆子和‘毛’巾,走向洗漱間,‘弄’過個人衛生,慢慢悠悠走回來,脫成赤果果的,一頭鑽進棉被裡,很快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這時赫雅和珊珊都已經睡着了,‘迷’‘迷’糊糊知道有人來,卻也沒醒。
過了一會兒,樑衡開始說夢話,還含糊不清地唱歌。
凌晨三時四十分,赫雅被珊珊‘弄’醒,茫然睜開眼睛,問發生什麼事了。
珊珊低聲說:“外面有情況。”
仔細一聽,果然很不對勁。
有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聽上去就像一隻笨熊在散步,很沉重,但是速率較低,慢吞吞的。
有淡淡的臭味瀰漫在空氣裡,像是什麼東西重度腐爛之後所散發出來。
還有指甲抓撓‘門’板的聲音,以及粗重的喘息,以及‘咯咯咔咔’的奇怪響動,就像某種生物關節生了鏽,卻偏偏在堅持活動,不肯乖乖躺着等待死亡。
想象裡,外面彷彿有一羣奇怪的生物在滾動,廝打,也可能是親熱和胡來。
爲什麼沒人管管它們?
赫雅問:“你畫的符我已經貼‘門’框上了,能擋住那些怪東西麼?”
珊珊:“應該可以吧。”
赫雅:“是什麼東西?”
珊珊:“估計是死掉的屍體之類,等天亮之後出去看看確認下。”
赫雅:“真討厭。”
珊珊:“是很討厭,不過沒關係。”
赫雅:“可以再睡會嗎?”
珊珊伸出小小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溫柔地念叨:“睡吧,乖,我會保護你,不用害怕,沒事的。”
赫雅:“我真要睡了,有什麼事就叫我。”
這時‘門’板上傳來沉重的一次撞擊,聲音很響亮。
睡意全消。
其它人也醒了。
樑衡有些驚愕地問:“誰在撞‘門’?”
李綱:“我猜可能是徐剛發瘋了。”
樑衡:“不至於吧,今天下午的我見到他還蠻正常的。”
李綱:“也許月亮出來纔會發狂,就像有一部恐怖片裡的狼人那樣。”
珊珊說:“你們都沒猜對,不是人,是一些死掉的東西。”
樑衡大叫:“啊!宿舍裡怎麼會有小‘女’孩。”
衆所周知,樑衡最懼怕的東西就是面‘色’蒼白、表情木然的小‘女’孩,此時深夜突然醒來,有些宿醉狀態,‘精’神略微有些緊張,突然聽到對面赫雅的‘牀’裡傳小孩說話的聲音,難免被嚇到。
赫雅平靜地解釋:“是珊珊,沒事的。”
樑衡長出一口氣:“哦,還好,你的養‘女’。”
李綱:“一驚一乍的,真沒勁,以後別這樣。”
珊珊說:“樑叔叔,真抱歉嚇到你。”
樑衡:“沒事,都怨我膽小。”
這時又有未知生物重重地撞了一次‘門’,昏暗的光線裡,可以看到‘門’框與牆壁接縫處有泥灰落下。
一些深‘色’的粘稠液體從‘門’板與地面的空隙當中流進來,數量並不太多,可能也就有半公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