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叔叔,我們來踢球嘛?”
睡夢中,郝健迷迷糊糊聽見很多嘈雜的噪音,貌似還有小孩子一直在左右搖晃着他的胳膊。
“團團,過來吃、吃飯了。”結巴女人的聲音。
“來了!媽咪。”有點熟悉的小男孩的聲音。
“老、老公,過來吃飯、飯了!”
中年男人模糊不清的聲音:“老婆,馬上就好,我在漱牙咧!”
突然,他猛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冒了一額頭的冷汗,剛剛明明有人在搖我呀?奇怪。難道是幻覺?
郝健四下看了看,幸虧沒人啊。空蕩蕩的,那兩個鬼也不見了。咦?我不是在浴室嗎?怎麼回事?
他居然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房間裡,正睡在那張席夢思雙人牀上,旁邊還是隻多啦a夢,身上咋還蓋着被子,“不對,有點不對勁”郝健撩開被子一看,“呀,我居然穿着一套男人家居服,我身上的衣服褲子咋都被人換了呢?”
嚇得他連忙四下摸了摸自己,“還好還好,鼻子嘴巴眼睛耳朵都還在。”
感情我遇到的鬼都吃素啊,嚇死哥哥我了,幸好幸好。
“誒,頭好昏。”他摸了摸額頭,“咦,手心裡咋都是汗?”
我想起來了,我剛剛貌似做了一個噩夢啊!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有一家人正坐在一輛黑色小轎車上,穿梭在一條綿長綿長沒有盡頭的盤山公路上。陽光絲絲縷縷灑在玻璃車窗上很是溫馨,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車上時不時還傳來小孩子的嬉笑打鬧聲,依稀間好像還有歌聲,對沒錯,是一首童謠——
“元宵佳節月兒圓,吃了湯圓能團圓,團團圓圓圓又圓,一家人呀樂團圓。”
車上似乎很熱鬧啊!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溫馨。
山澗呼呼陰風在怒號,車窗外嘩嘩暴雨開始在咆哮。
“老婆起風了,照顧好團團、圓圓。”男人扭頭對坐在副駕駛的女人說道,“天快黑了,回晚了,就趕不上爸媽爲我們做的團圓飯了。我要加速了啊!
“這鬼天氣,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下雨了。”女人把衣服拉鍊拉攏,瑟瑟發抖道,“還真有點冷,老公,不急,開車急不得,你慢慢開啊。”
“知道了,老婆。”
男人點點頭,然後用凍得通紅的手指牢牢握住了方向盤,控制着車速,在山路上勻速前進,再把車窗搖了上去,淅淅瀝瀝的雨水從玻璃窗上滑了下來。
女人哈了一口熱氣在手掌心,搓了搓,似乎暖和了一點,回頭衝着後座正在打鬧的兩個小孩子關心道:“團團、圓圓,你們冷不冷?”
“團團不冷,媽咪。”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乖巧答道,“媽咪,你看妹妹嘛,妹妹不乖,她老是欺負我,還要搶我的玩具球、球。”
“嘻嘻,嘻嘻。”
他懷裡緊緊抱着一個足球,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女孩兒撓癢癢撓得他咯咯的笑個不停。
這時旁邊的小女孩正面紅耳赤的伸着小手攀過去搶那小男孩的足球。她夠不着,就只好嘻嘻嘻的撓那小男孩的癢癢,可還是夠不着,只好乾着急。
女孩雙手叉腰得意的衝着小男孩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轉頭衝着女人委屈的嘟囔道:“哪有,圓圓這麼乖,這麼可愛,是團團欺負我,團團他不讓我玩球球,我不幹嘛。嗚嗚。”
女人看着這兩個淘氣包,滿臉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裡美滋滋道:“圓圓,你不要欺負哥哥嘛,乖哈。還有,團團,你是哥哥,要學會照顧妹妹,懂得謙讓,知道了嗎?乖。”
“團團知道了,媽咪。”小男孩乖巧懂事的就把玩具足球主動遞給了妹妹。
小女孩接過足球,這才破涕爲笑。
“圓圓,給哥哥說聲謝謝,乖。”女人呵護道,“聽話哈,圓圓,乖,快去。小朋友要有禮貌。”
“不嘛,圓圓要當姐姐,團團他是弟弟,姐姐要保護弟弟。”女孩做了個鬼臉,俏皮道。
“好好,圓圓你是姐姐,我是弟弟,嘻嘻。”小男孩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瓜子,從懷兜裡掏出一顆糖,眼神寵溺道,“來,吃糖糖哈,妹妹乖。以後弟弟保護你。”
“好的,謝謝哥哥。呵呵呵。”小女孩這才樂呵呵的接過糖糖,邊舔邊乖巧道,“圓圓是姐姐。”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逗得男孩、女人、男人都笑了,一路上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
畫面突變,天幕漸漸黑將了下來!
驟然起風,飛沙走石一般,山路十分盤旋,山澗也漆黑一片,前路伸手不見五指。依稀間只有那輛黑色小轎車還在山澗小路上一路平平穩穩的行駛着。
暴雨越下越大,山路開始打滑,車子開始搖搖晃晃起來,車頭燈光比以往顯得更暗,突然在前面s形道轉彎處一輛開着遠光燈的大貨車靠着山壁逆向行駛而來……
大貨車的遠光燈猝不及防的就投到了小轎車的玻璃窗上,猛的射到了男人的眼睛,男人連忙用右手擋住燈光,左手猛拉方向盤,車身向左側滑行而去,想避開的大貨車,不料躲不及防,大貨車猛的一下就衝了過來,就撞到了小轎車的車尾,砰的一聲小轎車就被撞飛了………
小轎車向着山壁側翻了過去,頓時濃煙四起,車毀人亡,啼哭不斷,一時間也分不清地下的是雨水、淚水還是血水。。。
那大貨車卻猛踩油門,揚長而去......
“哎喲,頭好痛,這什麼鬼?模模糊糊的,斷斷續續的,什麼都記不清了,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噩夢嘛。”
算了,不想他了,想這麼多幹嘛。
俗話說,夢境現實是反的,車禍這東西怎麼會和我有關呢,哥哥我這麼洪福齊天的,說不定明天就走運了,那閻王老子一開心,就賜我一輛蘭博基尼呢!
“這不,他一激動就賜了我一座大宅子嘛,嘿嘿。”
郝健在心裡這樣美滋滋的想着,突然感覺下身有股急劇下降的力量……
媽喲!咋突然就想尿尿了呢?憋不住了。
咦?這男士拖鞋是從哪裡來的啊?不管了,先穿了再說,活人總不能被屎尿憋死曬。
郝健穿着拖鞋,對着鏡子兩下整理好髮型,就噠噠噠的下樓了。哥目的明確,徑直走向廁所,埋頭尿尿。
(請不要吐槽哥,男人自戀就像女人愛美一樣,是天性嘛,嘿嘿嘿,哥還就是這麼賤,賤賤的小平頭。)
馬桶裡傳來滴答滴答的流水聲,郝健哼着小曲兒,通暢淋漓的撒了一泡尿,心裡美滋滋的,路過洗漱臺時,居然發現有個男人正在埋頭,像是在漱口,洗刷刷,洗刷刷的,特別專心致志的樣子。“咦?剛剛有人嗎?我沒注意呢。”
既然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我直接無視的走過,好像有點不太好啊,要不過去打聲招呼?
於是,郝健壯着膽子就走了過去,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樂呵呵道:“兄弟,你好啊!我是新來的,我叫郝健。你在幹嘛啊?”
“呵呵呵,你好啊,小夥子,我叫黎明。”男人轉了過來,脖子上鮮血噗嗤噗嗤的,還在狂飆,對着他咧嘴一笑道,“我在刷牙啊!”
“你沒事吧?兄弟?”郝健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事啊!我很好啊。”男人搖頭回道,他刷得更起勁了,脖子上繼續噗嗤噗嗤着。
郝健連連後退,驚恐的再確認了一次:“兄弟,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啊!小夥子。”
說罷,那男人一激動,拿着牙刷就衝着他咯咯的笑着走了過來,伸出一隻血手,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
郝健尖叫了一聲,就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