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湊到苗問薇耳畔,輕聲問:“你得罪過他?”
“我根本不認識這道士。”苗問薇不解。
“這就怪了,他幹嘛針對你,而且還撒這種很牽強的謊。”舒暢皺眉。他門清的很,自己纔是那多出的一人。可琴光真人,幹嘛要針對自己的老媽?
“愚哉世人!明明是厲鬼,卻以爲美。迷哉愚人!明明是忠告,卻以爲妄。”琴光真人說的口沫飛濺,一直將所有人的思維朝苗問薇是女鬼的想法上帶:“厲鬼總是喜歡化爲漂亮女子,欺騙衆生,將人拖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李家主,我看想要除你家小童的惡疾,恐怕還要從那美麗女鬼身上找原因。”
衆人同樣有些懵,但不知琴光真人使了什麼法門,他每吐出一個字,大家就覺得腦袋裡突然多了些沉重的感覺。他說的話越多,衆人就覺得他說的話越是真理。越看越覺得苗問薇如同青面獠牙、披頭散髮的惡鬼,正探出尖利的爪子,抓向嬰童李學科的心臟。
“鬼,鬼啊。”孫德元牧師最不堪,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對着苗問薇揮舞着十字架。
就連苗問薇自己,也彷彿覺得自己變成了厲鬼邪魔。她臉色煞白,身體不住的搖晃,白皙的額頭上冷汗流個不停。
“你說的真他奶奶有道理。”舒暢感到琴光真人說話有條有理,很有說服力。於是一巴掌朝他扇了過去。
敢誣賴自己老媽是妖怪,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琴光真人被他那力道十足的一巴掌給抽倒在了地上,捂着臉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怎麼回事,怎麼這小子沒遭他的道。這不科學啊!
“你打我,孽畜,你果然是跟這紅衣女鬼一夥的。”琴光真人厲喝一聲,對衆人道:“李家主,各位道友,還不快快和我一同前去捉拿這兩個邪魔妖怪。”
他嘴裡再次舌燦蓮花,剛剛纔清醒過來的和尚道士又一次雙眼迷離,看着舒暢和苗問薇兩人,也真的變了厲鬼模樣。
舒暢冷哼一聲,他哪裡看不出來琴光真人到底在玩什麼幺蛾子。這混蛋用的可不是道法,而是催眠術。他說話的時候,手指在有節奏的彈響指,雙腳也在踩白噪音。和自己在雜書上看到的催眠術原理一模一樣。
老道絕對是催眠術大師,可舒暢現在的狀態,是怨靈啊。
用對付人的催眠術,怎麼可能對付的了怨靈。整個房間裡,唯獨舒暢沒有被迷惑。於是他對着琴光真人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兩次被打在同一邊臉上,琴光真人的牙齒都被打缺了兩顆,血水從嘴裡噴出,痛的險些暈過去。
“孽畜,你!”琴光真人怒目,正想繼續施展催眠,被舒暢第三巴掌給打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腫的像個包子,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就在舒暢準備將他拿下,問個清楚時。突然感覺一股勁風襲來,只見憔悴乾瘦的李志明竟然一手小擒拿,抓向舒暢的胳膊。老頭的身手非常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虎虎生風,竟是個搏擊高手。
舒暢不敢怠慢,連忙鬆開琴光真人擡手抵擋。哪知道源於老煙槍的初級搏鬥術,居然不敵這老頭。李志明眼神無光,顯然被琴光老道的催眠術控制了,可是一招一式已經融入骨髓成了本能,舒暢每抵擋一下,手就痛的發抖。
畢竟身體不是他的,正義青年的肌肉也不發達,用起來不承手。
很快他就落了下風。
琴光真人冷哼一下,眼中怨毒越甚。本想加重對李志明的催眠,將舒暢殺掉後把苗問薇拿下。哪想到老頭李志明也不是吃素的,他練武之人,意志本就不算薄弱。剛纔只是不小心着了道罷了,眼看就要掙扎着清醒過來。
李志明的眼中露出疑惑,攻擊的速度也慢了許多。舒暢終於鬆了口氣,勉強能抵擋了。而琴光真人哪裡不清楚等李志明衆人醒過來後,自己肯定會被當成衆矢之的。
甚至有可能被舒暢抓住嚴行逼供,於是這傢伙趁着李老頭還沒徹底清醒時,居然一咬牙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李志明和舒暢打着打着,突然咦了一聲:“小夥子,我怎麼跟你打了起來?”
說着就和舒暢各自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舒暢很鬱悶,鬼知道這老頭竟然是個武術高人,沒好氣道:“我也不清楚。總之那琴光真人說話期間,我感到頭暈暈的,就和你打成了一團。”
齊眉上人臉色煞白,氣惱道:“那個妖道,不知道用了什麼妖術,迷惑了我們的神智。說不得小孫孫的病,也有可能是那個妖道施的法。”
無量和尚,長茂道士一衆騙子深以爲然,對琴光真人口誅筆伐,大罵他不是東西。琴光真人的催眠術,竟沒有一個人看破。
舒暢湊到驚魂未定手腳發軟的苗問薇身旁,問:“你真不認識那個琴光真人?”
“不認識。”苗問薇仔細搜刮了自己的記憶,搖頭。
“太怪了,他誣陷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舒暢摸着下巴,很不解。
琴光真人每次看老媽的時候,眼中都射出貪婪,但那種貪婪帶着的並不是情慾。也就是說,琴光真人,並沒有看上老媽的容貌,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苗問薇都窮的一逼了,還能有什麼不送去當鋪典當成錢,值得別人惦記的?
經過了琴光真人的事情,李志明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很惱怒。他咬着牙,用腳一踩地:“我一早就吩咐下人,將大門關牢。那個琴光真人絕對逃不掉,老頭我早晚要將他抓到,如果真是他害我小孫孫,我定要活剮了他下酒。”
說到這,他對剩下的人一拱手:“時間不早了,老頭我備了酒菜,大家吃吃喝喝盡興些。等會到了午夜十二點,纔是真正的硬仗。到時候還需要各位大師施展拿手的本領,將我小孫孫的病治好。”
李志明將所有人請到了餐廳吃晚餐。
路過院子時,舒暢偶然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西斜,只剩下一抹血紅的雲彩染出絢麗的夕陽。血光晚霞照入院子,落在池塘上。假山下荷葉上停留的兩隻青蛙,竟然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哪怕舒暢現在是怨靈狀態,也被這些個青蛙看的毛骨悚然,脊背發涼。一股被大院中某種神秘力量窺視的感覺,又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