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本名叫李成,從小就拜師學藝,學會了這捉鬼驅魔的神秘道法。但是他的魂根並不厚,45歲那年,從白袍學徒好不容易披掛黃袍後,就再也沒有寸進。此生,估計也止步於這黃袍二階道士了。
李成道人認了命,不再尋思增加實力,而是轉入了對他有大恩的舒氏集團中就職,成了舒老爺的心腹。平時替舒家看看風水,保護一下集團裡重要人物。自從舒少爺綁架折騰死苗問瑤後,舒家老爺就讓李成暗中盯着少爺,以免有不測。
李成知道,老爺防備的是苗問瑤的師傅,青雲道人。這青雲道人背後有自己的故事,實力強橫,卻從來沒有人能請動他。他不在乎金錢名譽,常年穿一身骯髒道袍,看不出喜怒哀樂。直到5年前,青雲道人竟然一眼看中了苗問瑤,非要當她的師傅。
也是那一天開始,青雲道人才恢復了些人樣。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希望。
想到這兒,李成道人嘆了口氣,自己家的少爺實在是淘氣了。苗問瑤的魂根在C城來說,都是萬里挑一的。這魂根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相反,擁有的人極少。甚至到了百裡挑一的地步。
得了,這李成也是護短的很。自家少爺活活將清白女孩綁架了折騰的慘死當場,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淘氣而已。
捉鬼驅魔的道法只有擁有魂根的人才能習得,魂根越深厚,走得越遠。他李成魂根就比不得苗問瑤,所以當他看到苗問瑤的時候,心頭大動,死水的心甚至也波起了想要收徒的心思。失去了愛徒的青雲道人,可想而知有多絕望,一定會有大動作。
說不得,今晚的天像,就是他搞出來的。
李成老道帶着周老六等人一路前行,他們飛奔在山澗,用羅盤引路。天空暗淡的更加厲害了,明明那一輪血月異常明亮,卻彷彿撒不到地上,就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引走。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山路里奔馳,身旁搖晃的每一棵大樹,都彷彿張牙舞爪的鬼怪,陰森可怖。
跟在李成老道身後的是周老六和他的七個徒弟。全是舒氏集團請來的好手,值得信賴。周老六比他還老一些,卻只是黃袍一階,比他低一個小境界。這周老六人老心不老,愛女色愛美酒,更愛收徒弟。
這七個徒弟全是白袍3階以上,雖然離脫離學徒階段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需要機緣,但總歸是有希望的。周老六的眼光不錯,他收的徒弟每個魂根全是十里挑一,如果運氣好能有幸考入那些神秘學院中的任何一所,都有可能走的比他師傅都遠。
特別是大徒弟朱華。學藝十來年,今年才25歲而已,已經有了白袍6階的道術修爲,真是天賦驚人。李成估摸着,朱華這一輩子,如果機緣夠深厚,大概至少也能爬上黃袍2階巔峰,甚至能衝擊第三階。當真了不得!
看着朱華腳步穩紮,基本功牢固,跑起來虎虎生風的模樣,李成道人又升起收個好徒弟的心思:“周道長,你收了個好徒弟。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多謝李道長讚美。”周老六眼眉間都是喜意,對自己的大徒弟,自己是相當的滿意。魂根豐厚不說,毅力也頗強,比不得天之驕子,但在同齡人中也是佼佼者。李道人法力比他深厚,都能不吝讚美之詞。一時間他看自己大徒弟的眼神就更加溫柔了。
“對了李道長,今晚我們要去找的是誰,您有線索嗎?”周老六擡頭看了眼血月,心裡的歡喜頓時就散了。他感覺今晚陰風陣陣,周圍的空氣裡全是壓抑的氣息。
舒氏集團在C城的死對頭可不少,但是今晚的陣仗如此大,顯然不是那些死對頭乾的。沒聽說哪個死對頭準備要和舒氏集團魚死網破啊。
“我有個猜測。”李成開口道:“可能是苗問瑤的師傅,青雲老道在做法。我算了一卦,他似乎在起壇,醞釀某種禁術。要讓舒氏集團斷子絕孫,氣數耗盡。”
“青雲老道。”周老六嚇了一跳,悶悶道:“哎,那個苗問瑤,實在是可惜了。”
苗問瑤的魂根比自己的大徒弟高得多,他看到苗問瑤的時候,狂捶自己的心口。愛收徒的周老六沒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那麼好的苗子,而且被外人給搶去了。要說苗問瑤,他們家一直都在舒氏集團任職。確實算得上是自家人,可惜,被舒少爺毀了。
“那青雲老道很多年前,就是黃袍二階了吧?”周老六問。青雲老道在苗問瑤死去後就失蹤了,否則以舒氏集團斬草除根的秉性,斷然不會留下這麼個禍根。
“同樣是黃袍二階,論境界,他恐怕還要高我一些。”李成道人嘆口氣。境界分大小,哪怕是一個境界都能壓死人。譬如他比黃袍一階巔峰的周老六高一個小境界,道法就能壓他幾頭。三個周老六都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青雲老道應該是黃袍二階巔峰,比他黃袍二階中期高了一些,略過各自的道法奇遇,所以李成道人爲了穩妥起見,纔對舒老爺子說自己搞不定。要來了周老六師徒八人。兩個黃袍加7個白袍,足夠了。
森森鬼氣瀰漫在山中,越是往前走,鬼氣越濃。9人奔襲的速度極快,眼看就要到了那處鬼氣最濃的所在。
就在這時,兩個黃袍道士猛地停住身形。
李成道人手擡起來,在空中輕輕一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白袍學徒最前端的大徒弟朱華看自己的師傅周老六臉色嚴峻,顯然是遇到了什麼極爲糟糕的情況。
他不由的擡頭觀察着周圍,又深深的用鼻子嗅了嗅。空氣裡瀰漫着普通人聞不到的鬼氣,陰冷無比。血月就在當頭,如血的月光灑在森林中,顯得整個森林都在滴血。山澗沐浴着不詳的血光,他的心臟緊張的砰砰急跳。
“來了!”李成道人一聲厲喝,他用雙腿將自己身體拔高10尺,整個黃色道袍都在陰風中飛舞,在褡褳中掏出一把銅豆子,隨手朝最靠近的一棵樹灑去。
銅豆子接觸到樹後,發出一連串噼裡啪啦的爆炸聲。大樹陰惻惻的慘叫着,突然抽出擺動枝條朝所有人襲擊而去。
朱華定睛一看,那哪裡是什麼枝條。明明是無數血淋淋的鬼手,向他當頭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