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席夢茹走後,張世懷大叫起來:“師傅,這怎麼行?太……太荒唐了!我堂堂一個男子漢,怎能扮成女子?”
“那難道找個姑娘扮新娘?”
“這……太危險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讓師傅我親自涉險羅。”張玄的聲音變得低沉,威懾着張世懷。
張世懷低下頭,聲如蚊蠅:“那……自然不行。”
“所以羅,你最合適,就算那妖怪好色,將你搶回去,你是個男生,他也不能把你怎樣,是吧。”
張世懷想了想,木吶地點了點頭。
當然,張世懷也有聰明的時候,他居然打起了誅邪劍的主意:“師傅,馬師傅有那麼厲害的誅邪劍,那你有什麼厲害點的寶貝,好讓我綁身啊。”
看着兩眼放光,就差沒流口水的張世懷,張玄笑了,她從懷裡拿出打神鞭,那是屬於張世懷的打神鞭,尾端有一根大紅的穗子。
“這是什麼?”張世懷接過打神鞭,在手中把玩,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大約十公分長,一端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而另一端,就是可以掛在腰間的尾穗,“嘿嘿,作裝飾挺不錯。”
說着,張世懷還躍下凳子,將打神鞭掛在腰間,甩來甩去。
馬天行看着張世懷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未更事的孩子,忍不住問張玄:“他到底多大了?”
“哎……”張玄哀嘆一聲,“十六了,都可以做爹了。”隨即輕拍了一下桌子,臉部的表情轉爲嚴肅,“小懷!別亂玩,那可是打神鞭!”
“打神鞭?”張世懷將短棍取下,繼續在手中甩來甩去,也不去聽張玄解釋。看得一邊的馬天行直搖頭,這哪是一個可以當爹的人,分明是貪玩的小屁孩兒嘛。
只見張玄從腰間拿出另一根,現在只能用行動來說明了,說罷,右手一甩,頓時白光乍現,一條光帶從打神鞭的一端射出,直逼張世懷。張世懷尚未反映,便被打神鞭牢牢捆住,也就在這時,他變得老老實實。
“看見沒?這就是打神鞭,是用靈力驅動的!”張玄說完,將打神鞭抽回,而張世懷依舊怔愣在原地。
看着張世懷那傻樣,讓張玄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臉:“喂,醒醒!醒醒!”
“啊!”張世懷驚叫一聲,握着手中的短棍,不停地感嘆,“神奇,太神奇了,真是寶貝!”
“因爲怕被你弄丟,所以一直沒給你。”張玄將自己的打神鞭放回腰間。
“那如果像誅邪劍一樣收入體內,不就不怕弄丟了?”張世懷用打神鞭在雙掌間按着,就像要把他納入體內。
張玄聳聳肩,也是一臉糊塗:“這個我不太清楚,天行,爲什麼誅邪可以放入體內,而我的打神鞭就不行?”
馬天行笑了笑:“或許誅邪和打神鞭的特質不同吧,誅邪是毅力和念力召喚,或許他存在於另一個空間,而不是我們的體內。”對於神器的特製,難以定性,有的神器會自動進入主人體內,有的喜歡呆在外面,但聽到主人的召喚,便會出現。他們的特性,恐怕只有製造他們的女媧族才能說清。怪就怪在他們出產的品種沒有配備說明書。
“小懷,你試試,將靈力注入打神鞭。”
“好!”張世懷雙手緊緊握着打神鞭,馬步站穩,大喝着,“嗨——”整張臉漲地通紅。那神情倒不像使用打神鞭,更像是便秘。
“不對不對,你現在不是在用你的靈力而是蠻力。閉上眼,精神集中。”
張世懷長吁了口氣,聽張玄的話,微閉雙眼,將自己的靈力灌輸到打神鞭之內,忽然,打神鞭有了反應,棍身散發着淡淡的銀光,張玄滿意地笑了,馬天行微微點着頭:“看來你徒弟悟性挺高。”
“真的!”閉着眼的張世懷聽見馬天行的誇獎,立刻睜大了雙眼,看着手中泛着靈光的打神鞭,頓時信心陡增,稍一用力,一根光柱從打神鞭中射出,這根光柱在延伸到三尺左右,突然停住了,整個房間的人,都愣住了。
“怎麼不是鞭子?”馬天行疑惑着。
“是啊,成激光劍了。”張玄看着那根光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兩人的反映就像一盆冷水將張世懷淋了個透,哭喪着臉:“爲什麼差那麼多……”
於是,張玄和馬天行開始進入對打神鞭的研究中。
張玄:“你說打神鞭是不是也根據主人,而變換形態。”
馬天行:“有可能,你是女生,喜歡綢帶之類,而小懷一開始就喜歡誅邪,於是,打神鞭就成了短棍的形態。”
張玄:“真的?對啊,我也試試。”說罷,張玄取出自己的打神鞭,腦子裡想着各種各樣的奇怪形態,靈力輸出,打神鞭一道白光射出,居然也成了短棍,立刻張玄的雙眼瞪地猶如銅鈴,喚過張世懷,兩人開始打神鞭的變形中。
只有馬天行,無奈地嘆着氣,先前還笑話張世懷幼稚,可現在張玄亦是如此。,瞧這對師徒,將打神鞭變換成各種模樣,時而匕首,時而大刀,最離譜的,居然還變成了錘子,一大一小在那裡玩地不亦樂乎,大驚小怪,這不是兩個孩子,還能是什麼?
終於,打神鞭“生氣”了,無論張玄和張世懷怎麼催生靈力,打神鞭就是不冒光。馬天行哈哈大笑:“你們呀,別忘了神器也是有靈性的,哪有你們這種玩法?”
兩人同時一癟嘴,就連神情都是一摸一樣,同時乖乖地“哦”了一聲,又是同時將打神鞭掛回腰間,然後,同時趴在桌子上反思。
在席府的幫助下,迎親隊下午便準備妥當,大家休息一晚後,四更天便起牀準備,因爲要給“新娘子”上妝。而張玄則扮成媒婆,馬天行也一起同行,雖然他沒有力量,但他卻能使用誅邪,到時也可以照應張玄。
五更天左右,花轎便浩浩蕩蕩地出了城門,迎親隊的吹鼓手和轎伕都是高金請來,誰也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冒險。
大約辰時左右,也就是早上七點,迎親隊到了黑山山道附近,此時尚早,人跡稀少。嗩吶和銅鑼的喜慶音樂迴響在山林之間,彷彿在有意提醒大家,有隊迎親隊,將從這裡經過。
張世懷坐在轎中,渾身的脂粉味讓他難受,就在他化妝完畢的時候,衆人只能用驚豔兩個字來形容他,羞地他只想扁人。
轎中悶熱難耐,他頭上那大紅喜帕早成了他的汗巾,而臉上的脂粉也被他擦地所剩無幾,整張臉成了大花貓。
“師傅……到了沒?”他從轎子探出腦袋,那張臉把張玄嚇了一跳。
張玄忙將他的腦袋打回轎子,其實此刻她的心裡比任何人都來得緊張,就像她初次收鬼的時候,這次要對付的是妖,說句實話,她也沒把握,雖然從北京到杭州,她看連雲捉了不少妖,但那都是些不成氣候的東西,有的甚至連人形都沒有。
而此番要對付的,絕對不是個簡單角色,看他把馬飛雪變成竹竿就知道了。
“別吵!乖乖呆在裡面!”張玄猛搖着團扇,差點把滿頭的鮮花給扇了下來,而她那顆媒婆痣也差點隨着她的汗水掉下下巴。
馬天行騎着白馬,走在迎親隊的最前端,他扮演的是送親人,按古時來講,就是新娘的孃家人。他一身青色長衫,腰佩誅邪神劍,器宇軒昂。而且,若是有妖怪靠近,誅邪劍必然會做出警示。
漸漸的,起了霧,那薄紗般的霧,就像一個西域的美女,漸漸張開她誘人的面紗,那面紗從樹林的深處,漸漸飄出,纏繞在林間,漂浮在山道之上。
誅邪劍開始在馬天行的腰間震顫,他手一揚,整個隊伍立刻停了下來,吹鼓手變得有氣無力,他們演奏的音樂發出了滑稽的顫音,最後在他們的抽氣聲中漸漸消失。
轎伕的腿肚子已經開始打顫,他們的顫抖直接傳遞給轎中的張世懷,他開始納悶,妖怪都不曾出現,這羣人就嚇成這樣了。
終於,那些吹打手和轎伕堅持不住了,首先開溜的是吹打手,他們收起傢伙就跑路,緊接着,轎伕也跑了,他們扔下轎子就往回跑,他們的腳力本來就比吹打手快,沒一會便超過那些吹打手,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