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異常嚴肅的盯着院長,陳磊道:“你有事情瞞着我們。”
院長尷尬的笑了笑,眼神飄忽,道:“有嗎?”
“香樟樹下有什麼,你知道嗎?”陳磊逼視着她,問道。
院長身體猛地一震,結結巴巴的問道:“有……有什麼啊?”
“院長,你應該知道許晴死了的事情吧?”陳磊嚴肅地問道,眼神就像是利劍。
“許晴死了嗎?我不知道啊……”
韓小薇道:“院長,你也不要瞞着我們什麼,我們現在完全可以以你是殺死許晴的嫌疑人爲理由逮捕你,不過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不會爲難你。”
“我……我這麼大年紀了,我殺許晴幹嘛?我幹嘛要殺一個孩子?”院長神態異常的恐慌,手裡的茶杯也哆哆嗦嗦的灑出來不少水。
陳磊道:“起先我們懷疑是劉菲的,但是轉念一想,劉菲當時不過是個孩子,她哪來的力氣挖出那麼深的坑?而且,要殺人的話,她一定是在晚上,一個孩子,在大半夜殺了人而且還要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挖出那麼深的坑,可能嗎?”
聽到這裡,院長的整張臉都白了,她雙手捧着茶杯,身體哆哆嗦嗦的抽搐着,嘴脣抿着不說話。
“告訴我,爲什麼許晴失蹤了你不報案?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陳磊再次提醒道。
院長一直低着頭看着茶杯裡顫抖的茶水,她顫巍巍的擡起頭看了兩人一眼,陳磊和韓小薇的眼神異常鋒利,嚇得院長又把頭低下。
她畢竟是個普通的女人,聽到陳磊他們說的話,她嚇得兩腿直打哆嗦。
“埋在心裡這麼多年,不難受嗎?”陳磊問道。
院長不說話。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只好帶你回局子裡了。”韓小薇站起來,掏出手銬。
“別!別!”
院長驚慌失措,手裡的茶杯也“啪啦”一聲摔在地上摔碎了,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
“那就快說。”韓小薇晃了晃手裡的銀白色手銬,“我可不和陳磊一樣那麼有耐心。”
這一手紅臉白臉唱得很好,院長顫巍巍的看着兩個人,最終,只好妥協。
她頹廢的嘆了口氣,眼神顫抖的看着牆上的黑白照,回憶起了當年的畫面。
“我承認……我也參與了。”院長低下頭,說道。
陳磊問道:“爲什麼?”
“因爲……劉菲她已經失去父母了,這孩子很可憐,我不希望她……”
“難道許晴就不可憐嗎?”陳磊質問道,“你怎麼想的?”
“許晴本來就是個孤兒,而劉菲不同,她……有過父母,我知道她心裡一定很傷心……”院長聲音越說越小。
“所以你包庇劉菲,殺了許晴?”韓小薇問道。
院長低頭不語,算是默認。
陳磊又問道:“那你說說當晚發生了什麼吧。”
院長咬了咬嘴脣,感覺身上一陣發涼,她搓了搓胳膊,開始講述當年發生的事情。
“那一晚上,我剛好上完廁所,走到樓道的時候,發現了劉菲和許晴,她們兩個在半夜到了外面,我當時跟了過去,發現她們兩個到了那棵香樟樹下,似乎在說着什麼。
我當時正要出去叫她們,誰知那許晴居然和劉菲吼了起來,許晴以前一直很少說話,但是那一晚上她卻和劉菲吼起來了,然後我就看到劉菲一板磚把許晴拍死了。”
聞言,陳磊問道:“死了?”
院長點了點頭,道:“當時劉菲嚇懵了,她手裡的搬磚掉在地上,站在原地呆了很久,然後就衝回了宿舍裡。
我當時也嚇懵了,過了很久才緩過神來,我過去試了試她的鼻息,發現已經沒氣了,那一板磚直接拍在了許晴的後腦勺上把她拍死了。”
“所以,你直接連搶救都沒想過就把她埋了?”韓小薇問道。
“嗯……我不希望劉菲因爲這事留下心理陰影,所以我把屍體處理了,還裝作不知道,告訴那些孩子們說許晴爬樹逃出去了。”院長聲音哽咽起來,“我……我每天晚上都夢到許晴來找我,她也很可憐,我當時也很後悔,後悔爲什麼沒能早點制止她們……”
“那你就包庇她?許晴就不是命了?你還是人嗎?”陳磊大怒,喊道。
院長抹了抹眼淚,道:“我是院長!我必須爲孤兒院的利益着想,難道我願意嗎?我必須那麼做啊……”
陳磊深吸了口氣,怒視着她,她卻低着頭不說話了。
“陳警官。”院長突然擡頭,眼中帶着乞求,那眼神,就像是一個母親爲了孩子而做出的乞求一般,讓人感到十分的心酸,“不管你逮捕我也好,不逮捕我也罷,我都希望你……不要告訴孩子們這件事,我求你……”
這也許也是院長的無奈之舉,她不希望她在孩子心目中的星象倒塌,她希望孩子們能快樂的成長,能安心的學習,長大,工作,她就像是一個母親,殷切的盼望着子女的長大。
她的眼神讓陳磊心軟了,但是,她算得上是許晴案的從犯,而且當時劉菲是未成年人,作爲監護人,她理應承擔相應的責任。
“唉……”陳磊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來,朝着辦公室外面走去,打開門的那一刻,他停下腳步,對身後的韓小薇道,“我們走吧。”
韓小薇知道陳磊在做什麼,但是她也沒有說什麼,默默地跟在陳磊的身後。
“謝謝……”院長鞠了一個大躬,眼淚奪眶而出,“謝謝,謝謝,真的……謝謝。”
陳磊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說完,韓小薇和他離開了辦公室,回到了樓下的車中。
當車子重新發動離開孤兒院之後,韓小薇才問道:“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法律的存在是保護人民,但是法律卻不是冰冷的鋼鐵,因爲我們都是人,我們所保護的也是人。”陳磊眼神複雜的說道。
韓小薇微微一笑,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去找黃萍麼?”
“嗯,我們得搞清楚張宇的生父是誰,說不定,那個男人就是這個包袱案的罪魁禍首。”陳磊嚴肅地說道。
韓小薇看着陳磊的側臉,道:“做完這些……你就要去尋找你的身世嗎?”
陳磊身體一震,不再言語,那一刻,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