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裡,陳磊發現劉正淳也來了,他正和陳冠卓商議着什麼,不過,他們的談話貌似不太愉快。
氣氛有些凝重,陳磊和韓小薇木木的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過了一會兒,劉正淳嘆了口氣,道:“你們好好處理‘姜偉案’就行,其他的,做好別涉及。”
說完,劉正淳站起來朝着門口走去,陳磊和韓小薇紛紛給他讓路。
“劉老局長!”
陳冠卓站了起來,看着劉正淳已經不再那麼偉岸的背影。
時光荏苒催人老,想當年如此高大健壯的劉正淳,現在已經是花甲之年。
“冠卓,當年,還記得我教過你什麼嗎?”
陳冠卓點了點頭,兩隻長滿老繭的手握了起來。
曾經跟着劉正淳的日子彷彿是昨日,回想起來,陳冠卓總是扼腕嘆息,現在的劉正淳背也駝了,頭也禿了。
而陳冠卓,此時也是鬢髮如霜,臉上早已被時光刻滿了歲月的刻痕。
“有些犯人不一定是罪人,但是有些罪人,卻一定是死人!”
劉正淳眼裡閃過一道狠毒的光,就像是看見獵物的孤狼。
陳冠卓沉默的看着劉正淳離去,然後搖頭嘆氣的坐了回去。
陳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輕輕地叫了一聲“爸”,然而,陳冠卓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看着手上的茶杯,茶水在顫抖,他的手也在顫抖。
過了一會兒,陳冠卓搖了搖頭,然後擡頭看着陳磊和韓小薇。
“小薇啊,今天官復原職了。”
韓小薇禮貌性的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爸,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陳磊拿過韓小薇的手機,打算把他拍的那張女焦屍照給他看。
“以後再問吧,你調查的案子怎麼樣了?”
看到陳冠卓沒有看的意思,陳磊也只好先把手機換給了韓小薇。
“還在調查中,目前,嫌疑人有三個,或者說……四個。”
“說說看。”
“現在看來,有三個比較可疑的人,分別是張宇,畫家以及吳燕。”
陳冠卓點了點頭,然後又問他第四個是誰,陳磊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是“劉正淳”。
聞言,陳冠卓的神色微變,然後擡起頭,眼神很複雜的看着陳磊。
“爸,我知道他曾經是你的局長,但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先來說說爲什麼他們比較可疑吧。”
陳磊看着神色憔悴的陳冠卓,心裡有些憂傷。
“嫌疑人張宇嫌疑最小,因爲他性格十分的懦弱,不可能害死姜偉,而畫家,是送給張宇包袱的人,而且就現在看來他的嫌疑最大,至於吳燕,則是因爲我詢問她的時候她總是在刻意迴避着什麼。”
陳冠卓點了點頭,他沒有詢問關於劉正淳的嫌疑,而是問起他的。
“那麼你爲什麼覺得這不是自殺案呢?我聽說姜偉的是被人勒死扔進井裡的,但是現場沒有發現掙扎的痕跡,繩子上也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
“因爲……我見過一個很詭異的人,他總是在我調查的途中出現,不過他……根本不像是人。”
“難道他是鬼麼?就因爲這麼一個人你就能確定這是一場謀殺案?”
陳冠卓搖了搖頭,如果僅憑這些就斷定姜偉是被人謀殺的而不是自殺的,那麼豈不是太草率了?
“可是局長,您想想,張揚的死與畫家送的包袱有關,而姜偉的死也與包袱有關,那麼,如果是自殺,這些實在是太巧合了吧?”
這時,韓小薇爲陳磊辯解道。
不過,陳磊倒是挺驚訝的,韓小薇居然知道這麼多線索,看來停職的這幾天她也沒閒着啊。
陳冠卓沉默着,深思着,然後點了點頭。
“那包袱呢?”
提起包袱,陳磊就搖頭喪氣的說道:“還在調查,那個包袱我調查過姜偉家,根本就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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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冠卓愁眉不展的看着陳磊,然後點了根菸,深深地吸了口,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你們先別出去查線索了,你們身邊不就是有一個最直接的線索嗎?查姜偉的日記,查出什麼來再告訴我。”
就在陳磊他們準備出去的時候,背後的陳冠卓又補充了一句。
韓小薇道:“我們知道了。”
然後,二人出了辦公室,恰好遇上迎面走來的劉菲。
由於是陳磊先出的辦公室,所以劉菲一開始沒看見他身後的韓小薇。
本來劉菲還打算上去打招呼,但是看到他身後跟出來的韓小薇,劉菲頓時就不高興了,頭也不擡的從陳磊身邊走過,還刻意撞了他一下。
韓小薇不滿地看着劉菲的背影,道:“那女人什麼病啊?”
“你纔有病呢!”
劉菲也不甘示弱,轉過身回敬了韓小薇一句。
“怎麼,上次沒捱過揍?”
“你……”劉菲指着陳磊,“你們兩個狼狽爲奸的,就光欺負我就行!”
說完,劉菲紅着眼圈跑了。
“喂……”
陳磊剛要去追,卻被韓小薇拉住了。
“她一廂情願自己難受了你還要去哄,你就這麼博愛麼?”
陳磊被韓小薇堵得說不出話來。
然後,韓小薇拉了拉陳磊,道:“別想了,我們還有案子,她自己也有案子。”
陳磊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陳磊去自己的車裡拿來了姜偉的日記。
……
2017年9月19日,星期二,天氣晴。
自從噩夢不斷之後,我一直靠着安眠藥入睡,但是我發現,這不僅幫不了我,反而害了我。
因爲每次噩夢之後我都能醒過來,雖然比較艱難,但是服用安眠藥之後,我變得更難醒過來了,我甚至都搞不清楚什麼時候是夢,什麼時候是現實。
每一個早上睜開眼,我都會詢問我自己,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然後,放在我牀頭的,永遠都是那個詭異的包袱。
我快被這包袱折磨瘋了,我每次打開,它都是一個骨灰盒,但是我卻打不開這個骨灰盒。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自言自語着看着這個骨灰盒,說來也奇怪,我越開越覺得這個骨灰盒是活的,漸漸地,漸漸地,我居然出現了幻聽。
“哈哈哈哈哈~”
是的,就是這樣的笑聲,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就像是死神在嘲笑我的無能,在把我玩弄於指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