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th.

逃亡,那只是惡魔序曲罷了!

2024年10月7日凌晨01:09

在大廈一樓悄悄出現一小型探測機器人,那機器人的鏡頭環顧四周之後,一小組特警隊員持槍從大廈側面的消防通道門謹慎地進入一樓大廳。

“任務目標監控室”耳機內傳來指令聲,他們分工合作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樓監控室的鐵門,一面撲鼻的血腥味衝入特警們的鼻腔裡,一名特警上前觸碰全身被捅滿窟窿的保安頸部動脈,他搖着頭。

“報告,一名保安死亡”

在確認大廈一樓和二樓的安全後,紅炸毛小子和其餘的幾個人被另一組特警隊員護送進了大廳,在紅炸毛小子要踏入監控室時,某人攔住他諷刺道“小子,你確定要進去”

“切!”紅毛小子一臉不屑瞟了那名自認爲高傲的隊長,他推開門的一剎那的確一驚,‘多大的仇恨,捅了這麼多口子’他監控設備前察看了一會兒,又在幾個電腦間擺弄了幾下,畫面開始浮動,出現了場景。

但這時在監控室內的人們都愣住了,那畫面分明都在顯示的是前一天下午六點半時雅在九樓將幾個人迷暈鎖到九層類似於倉庫的房間內。

“該死!有人質!能不能切換到現在的監控?”藍天清憤恨地問道。

“我,我剛纔就是在切換實時監控啊!”袁亮徹底懵了。

“她這不僅是明目張膽!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於俊彥發怒着。

“我們繼續向上,袁亮,你留在這裡想辦法弄出實時監控”

“上面很有可能有**,我熟悉槍支**,申請跟隨你們上去”李珊珊穿戴着防彈背心手握一把手槍看向藍天清。

“好,我們上!”

幾名特警迅速摸索邁進樓梯間。

藍天清他們則跟隨順着樓梯往上爬,互相掩護,從一層樓到另一層樓。

與此同時,狙擊手已潛入大廈東北角的一棟25層建築的頂層窗口處,仰視而望雅的一舉一動。

似乎一切都蓄勢待發的樣子,似乎一切都不成問題,可惜啊!

“轟!”一聲巨響從隊伍前方傳來爆炸的聲音,一名特警從隊伍前方的樓梯摔了下來。那名特警奄奄一息,臉被炸得發黑,身體多處受傷。

“有**!注意掩護,警惕!”王秦喊道。

天台上數次甩掉菸頭的雅觀望着手錶上方放映的一幕戲,而後她將一播放器放在高雪和她之間,倚靠在一張辦公椅上翹着二郎腿,爲自己開了一瓶香檳,倒了兩杯。

“你喝嗎?高雪”雅舉起淺碟香檳杯示意被她綁在柱子上的人兒。

“雅,你!”高雪難以置信地審視着面前和她相處十四年的同學亦是朋友。

“我”雅眨了眨眼皮迎合着“你喝香檳嗎?”

“不!”高雪晃盪着腦袋。

“爲什麼?不呢?呵呵”雅冷笑“也對,死的又不是你。”她將本屬於高雪的那杯香檳倒在了腳邊,手向身後一甩將那隻淺碟香檳杯扔到了天台外“好了,她現在已經無法完好如初了,她被你摔得稀碎”

“雅,我們談談好嗎?你真的想這樣嗎?”

“就這樣”雅擡起酒杯品了口香檳,她微笑着“來點音樂吧!喜歡《魔鬼的顫音》嗎?塔蒂尼的作品,可不是帕格尼尼的作品。據說,有一次他夢中向魔鬼出賣靈魂,用來交換琴技,於是魔鬼給他演奏了這段優美的曲子,不過,說了這些也沒用。”雅繼而走到一個小音箱旁,按了一下小音箱後面的按鈕,有點幽怨充滿哀傷旋律環繞開來。

藍天清他們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耽擱在了大廈六層和七層的樓梯平臺上,他靠着牆邊向耳麥問道“楊那邊有什麼動靜?那傢伙兒在哪?”

只聽耳麥傳來狙擊手的聲音“由於高度差和視角,只能通過瞄準鏡看到她起身了,在她眼前有一段立體影像,好像是監控影像,之後她又消失在鐵欄杆處,看不清她到底在做什麼,但遠遠地似乎能聽見音樂的聲音。”

“她在控制**,能看到整棟大廈的監控,應該想到的。還在放音樂,該死的,真有心情。”藍天清盯着地面上的血跡,他又環視身邊神經高度繃緊的特警們,“不能開槍擊斃她嗎?”他按了一另個按鈕。

“不能,上級有命令。在沒有進行談判之前,不允許擊斃犯罪嫌疑人”

“上級?難道讓我們大家都去送死嗎?讓人質都去送死嗎?”

“藍警官,請你聽從指揮,我知道這次上級對你不公平”

藍天清一拳搥在牆上,他又重新按下最開始的那個耳麥按鍵“***可以用嗎?”

“不行,射程不夠,精準度不夠”

“該死,聽我命令,全員前進,按照探測機器人的安全路線前進”他額頭流下汗珠,事實上,藍天清心裡還是在不停地打怵,‘萬一,機器人掃描不到**,那傢伙兒可是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她到底還在不在天台上,人質還在不在那個房間,甚至有沒有人質?聽說她,她可是比死神還可怕的稱號,這次,我會怎樣?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談判,該死的!’

在大廈附近的一處警務車內,王陽喘喘不安地坐在車座上,她眼珠到處亂瞥,弄得林夕也跟着發慌。

“王陽,沒事的,她會沒事的”林夕撫慰着她。

“我想你們大概沒弄清楚,我們要對付地是誰?”這時,白娟從車外坐進來,她手裡拿着一個平板電腦,將顯示屏對準王陽她們。

林夕張着嘴巴看向那畫面,但又快速地用手移開那平板電腦,她大喊“這不可能!雅,她不是那樣的人!”

“雅,她不是那樣的人。”王陽重複着。

白娟合上平板,向上提了提那副銀色眼鏡“她,是不是那樣的人,不是你們一句話說地算的,我知道你們會迴避,可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迴避,而是你們能協助我們做好她的工作,希望你們能有所配合”

“白警官,雅,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林夕起身問道。

“呵”白娟冷笑着“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心裡思索着‘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說是復仇,她已經結束了,如果是殺戮,她完全可以不用這麼虛張聲勢,是什麼?非要讓你這樣,炫耀,諷刺嗎?爲什麼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等等,絕路,你要做什麼?’白娟一下子衝出了警務車。

“轟!”又一聲爆炸在八樓和九樓的平臺竄出,隊伍最前方的一名隊員被**炸得皮開肉綻支離破碎,離他最近的另一名隊員也受了傷。藍天清一陣臭罵該死,王秦也緊蹙着眉頭,碩大的汗滴從隊員們的額頭流下。

“啦啦啦~”一個帶輪子的小白色布偶人由九樓上方滾了下來。

在場人員全部紛紛向後退去,布偶停止“啦啦啦~”的聲響,從裡面傳來雌雄難辨的聲音“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在你們的樓上,九樓那裡的大廳,有十三名人質,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我安裝了**,只要拆除一個人的**,其餘**就會失效。當然,不要試圖將**和他們自身分離,只要**離開他們身體一公分的距離,**就會自動爆炸。那樣我們的遊戲就game over,哈哈,想玩嗎?那就來吧!遊戲一旦開始,我們就只有二十五分鐘的時間了,遊戲開始”話音剛落,白色的布偶便裂開了一條血紅的縫,慢慢流出鮮血。特警隊員們迅速向九樓奔去,在他們眼前露出了十三名被捆綁在大廳一側欄杆的人們。

那些人羣一看見警察們的到來都紛紛大叫“快救我們出去!”

“不要急”李珊珊慢呼着一口氣,看向這人羣‘請拆彈部隊來是來不及了’。

“求求你!先救救我的孩子吧!”在那呼救的女人身邊躺着一個被同樣綁着**的小男孩,小男孩似乎是暈過去了。李珊珊上前查看了小男孩的脈搏,眼睛和胳膊,她握緊拳頭,“該死的,竟然給小孩子注射毒品!”

“什麼?”那女人一下子眼淚就泵涌而出“不!他還這麼小,求求你,救救他,先幫他把**拆了,求求你了!”

“不!我們同樣需要拆**,先給我拆!”

“先給我拆,我家裡還有母親需要贍養!”

“不,先救我!我還有個女兒需要我!”

“都閉嘴!”藍天清喊叫道“都他媽的想早死啊!”

瞬間大廳安靜了下來,李珊珊雙腿微曲蹲在地上,她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剝離定時**外包裝,棕色的短髮已經被汗珠浸透打成的一縷一縷的。

“是紅線還是藍線,爲什麼還有黑線和白線,這是~”李珊珊右臉的傷疤若隱若現,讓孩子的母親略顯驚異。

隨着時間的推移,現場陸陸續續開始產生了哭聲,李珊珊暗叫不好起身後退開來“我無能爲力,這是詭計線路,剪任何一根都會引發爆炸”

“全員後退,全員後退!”王秦喊道。

藍天清怒火直升“該死的,我就不信了”他拿起匕首要奔向小男孩去,卻被王秦攔住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難道眼睜睜地看着人質去死嗎?”

“難道你想去死嗎?”

“他媽的,用得着你管!外省人!就算是賭,也要賭一把!”

“你,給我停下來,你只會害了大家!”

“嗚嗚嗚”人質開始大哭開來。那顯示器就剩下三秒了,“該死!”

“全員趴下!”

“哈哈哈”**傳來女人的笑聲,隨之發出女童的聲音:

“你數一我殺一,女人爲之笑嘻嘻。

你數二我殺二,夫妻變得有樣兒。

你數三我殺三,姐妹開花編小辮。

你數四我殺四,男人喝彩嘴有詞。

你數五我殺五,父母眼裡很是福。

你數六我殺六,兄弟拜把懷事求。

你數七我殺七,同窗還好他存氣。

你數八我殺八,夥伴中間嘿哈哈。

你數九我殺九,孩子無辜擡腿走。

你數十我殺十,陌人一生不知死。

你數十一我殺十一,無心之人總忘戲。

你數十二我殺十二,命在水裡總泛邇。

你數十三我殺十三,虧得你們此心酸。”

藍天清等人起身,“什麼玩意兒?”

但就在此刻,一隻帶輪子大概手掌大小惡魔形狀的玩偶由角落裡冒了出來,那玩偶的嘴上下張開閉合“哈哈哈,十,九,八,七,六,五,四~”

“趴下,趴下!”

“轟!”王秦拽着藍天清,李珊珊瞬間護住那名小男孩,時間,血肉,命運,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這一秒。

2024年10月7日凌晨02:36

“嗯”那一視線開始舒緩下來,微弱的淡藍色燈光不合時宜地在封閉的環境下晃盪,幽暗而又深邃,炫彩而又怪誕。冰涼的地板順着女人的皮膚滲透進她的感覺器官,她哆嗦着支撐着軀體。

“我,我還在這裡!現在~”女人再三猶豫下還是擡頭查看了牆上掛着的電子顯示器的時間,“來不及了嗎?”她轉頭看向處在她左手邊的門“你一定要等着我!你還不能~不能~去死!”

2024年10月7日凌晨02:45

正在大廈下指揮車內的警員們被突如其來的事件搞得焦頭爛額。

“還沒有聯繫上嗎?”高繼軍問道。

“沒有,沒有人說話,沒有現場畫面,熱成像儀用不了”

“一定要聯繫上,利用樓梯探測機器人上去查看情況”

“是”

“袁亮,你那邊什麼情況?”

“完全不知道那傢伙兒的行蹤,她把監控系統弄得一團糟,無法恢復實時監控,現在監控錄像裡的時間是前一天晚上的七點五十四分的影像。但我能感覺到在我們頭頂,藍天清他們可能遭遇了爆炸,我不確定,我們不敢貿然上樓上前進。”

“嗯,你們先不要上去,我已派人將樓梯探測機器人送過去了,在明確狀態後,在進行下一步任務”

“報告,我現在的位置依然在大廈東北角的25層,依舊始終無法確認目標的動向,請求小型無人機進行勘察”

“允許”

我,惡魔!

“咳咳咳”某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他環視周圍的一片狼藉,一股刺痛竄入他的大腦。“啊~”腿部的疼痛使他呲着牙齒,隨後他緩了緩,努力朝牆邊爬去,好讓自己坐起身來。

他看向身旁護着那小孩的女警官“李珊珊,李珊珊!”

但女人並沒有因他的呼喚聲而醒來,他怎麼呼喊她,怎麼挪動她,好像都沒有什麼用處。那兩個手指顫抖着放置在了李珊珊的脖頸動脈上,“還有氣!”

似乎真得有希望,她還沒有死,只是暈過去了罷了,對啊!她還沒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也僅此而已。在某一天的清晨她就會醒來,像往常一樣,既自卑地掩蓋臉上獨有的傷疤,又自信滿滿地憑藉技能得到讚賞。

在檢查了小孩的脈搏後,他舒了一口氣,總算還是活下來了,這是最好的結果嗎?可是王秦在哪呢?要是沒有他拽着我,我現今或許早已在上方了。

惡魔,他在哪?在誰的懷抱裡呢?

2024年10月7日凌晨02:40

處在大廈第35層,一層毫無裝修的毛坯樓層。除了簡單的幾個大型的木頭箱子以外,還有幾把破舊的黑皮椅子,幾捆繩子。這一切就像是廢棄的樓宇一樣,什麼都聯想不到,然而,有些時候看似簡單的事物總會令人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是的,這裡就是審訊室,一間惡魔的審訊室。箱子裡裝的不是別的,不是書籍,不是日用品,不是食物,那是幾位獲得審判的人兒——幾具乾屍。

一名女人從平層的電梯內走了進來,在她的手上拽着一個人兒。

“喜歡這樣的方式嗎?”那女人開口笑道。

“你~你到底要怎樣?”被拋在地上的人兒毫無力量地嘶喊着。

“得到我應得的”女人停頓了許久“不過,很抱歉,給你們造成了傷害。但是他們不也是嗎?”

“難道當年的傷害會讓你值得去殺人嗎?難道你一點良心都沒有嗎?”

“哼,良心,良心是什麼東西?它的存在只會干擾我們的計劃,假若,當年他們存在良心的話,我何必這樣!”女人沙啞着嗓子,故意壓低着音調反駁她的對立面。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還是成爲了他們不是嗎?”

“哈哈哈!”女人誇張地捧腹大笑“我,我永遠不是他們,我是我,雖然有些時候並不清楚我是誰。可是,我,是個世界上的惡魔”

“你總把自己當做惡魔,所以當年纔會那樣”女人自語道。

“不!你這是擾亂我,當年我並不是惡魔!”她尖叫着“給我閉嘴!”

躺在地上的人兒緊繃着腦袋瓜想趁機逃出去。

“你!上哪去?我的孩子!”女人停息了自言自語的狀態,一把抓起地上人兒的衣領搥在大廳中央的水泥柱子上。

“咳咳咳~”那人兒痛苦地發顫,兩隻手臂的皮膚都有輕微的灼傷。右肩和後背還被紗布包紮了起來,只不過被這麼劇烈地一撞也是夠嗆,熱滾滾的血液再度從傷口流淌開來。一滴,一滴地蔓延在落盡塵埃的水泥地面之上。

“王秦,看似你很難受啊?”女人鬆開捏住那人兒衣領的手掌,慢條斯理地擺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王秦順勢攤到在地,他本能地大口喘着粗氣使自己能夠好受些。女人猶若神聖的聖靈一般觀望着他,手下停止了擺弄指甲的動作,嘴角微微一笑,附帶嫵媚的音色感嘆道“看來,我們的殺人狂抓到了一個小獵物,嘿嘿”

“你,你不是她!”

“是啊!我不是她,所以你要感到慶幸,我從未殺過人,但也不要指望我會把你放了”女人蹲下身來手指在王秦的臉上玩弄着,但隨即卻喊叫起來“啊!該死!我纔出來這麼一會兒~你不想死就給我回去!~該死的~該死!啊!啊!啊!”女人猛然間恢復平靜,“我們做筆交易如何?”她的嗓音沙啞,眼珠直勾勾地像一攤深不可測的死水令人望而生畏。

“什麼交易?”王秦虛弱地靠着柱子。

“我讓你帶我出去”女人手伏在他的耳畔輕聲說着,伴隨着語調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插在王秦的嘴邊點燃 “我知道你很喜歡抽菸”她笑着好似要送王秦最後一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