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th.

惡魔!陳列在我心底的癲狂!

2024年10月8日凌晨00:14

雨剛剛停歇,還有一些積水從醫院外的排水管道朝地下滴落,周圍靜悄悄地,燈光也不怎麼明亮,兩個值班護士在醫院的接待臺內打着哈欠。這時一名穿着配電房工作服的男子從配電房的值班室走了出來,他朝醫院西面的一扇側門漫不經心地邁着步,最終在那溼漉漉的兩階臺階上倚着鐵欄杆點燃了一支菸。這種消遣在他看來十分尋常,就好像家常便飯,把醫院配電房的規章制度根本不當回事兒。

不過,現在他卻成爲了某人的獵物,在男子不遠處一盞壞掉的路燈下有一個人正惡狠狠地盯着他,那雙獵人的眼睛正在準備時機,要一口撲上去替代他。

自從雅被關進這家醫院,冷玉就在觀察醫院配電房的工作人員。她想過了,她只能冒險一搏,她不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永遠困在‘法律’中。對,朋友,就算對方始終把自己當成屬下,但,她心裡卻把對方當成朋友。這句話很矛盾,因爲她不懂雅,她不懂,她不懂雅到底何時把誰當做了朋友。這是一個機會,只要她把對方救出來,她要讓雅活下去,活下去,成爲一個名副其實快樂幸福的人。作爲朋友,誰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快樂幸福呢?

男子轉過身正好背對着暗中的她,冷玉趁機拿起特製的電棒擊昏了男子,又將男子拉到暗處自己換上了工作人員的衣服。她向醫院內部邁進,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讓她多少有些不適應。冷玉很久沒有到醫院來了,消毒水的味道恐怕只會令她聯想到雅處理屍體的場景,陰冷的感覺佈滿她的全身,她依稀記着這就是第一次見到那種事的感受。再次配合雨後略低的氣溫,一種說不上的寒意使她不由自主地縮緊暴露在空氣中的脖頸,拉低工作帽的帽檐。

冷玉順利成章地進入配電房,她先將總電源關掉,拉掉通電設備閘刀,將進線櫃內的設施損壞,拔下控制電源的接頭,表面上又恢復原狀,看不出損壞,但整個醫院的電都被切斷了。冷玉爲了調離工作人員和兩名看守的警察乾脆放了一把火,她拿出那銀質花紋的打火機朝被她放在配電房地上的一小罐裝滿汽油的藥瓶扔去。這一切做完後她從容地離開,在雅病房的二樓窗戶前出現,待兩名警察遠離雅的病房,將處於鎮定劑昏睡狀態的雅帶走。

值班護士緊急通知總值班及上級主管領導配電房着火了,住院部因備用電源也無法開啓整個醫院陷入慌亂之中,隨後消防隊趕到現場,火災被撲滅,電力經兩個小時的時間修復了。

當電力恢復時,兩個小警察向病房裡望去,令他們傻眼了,病牀上空空蕩蕩的什麼人影都不見了。這之前兩名小警察還在互相打趣,一個被注射鎮定劑昏睡的人還能往哪跑,要是跑了就神了,但這次真得‘神了’!

白娟和高繼軍火速趕回醫院,白娟拄着腦袋“真是疏忽了!”

“應該不可能是她自己跑地,這次火災什麼原因?”

白娟扶了一下眼鏡“今天醫院配電房的值班人員是誰?”

在他們面前的院長趕緊叫人去找,沒多久一名醫生慌張地進來“那個,昏了”

“什麼?”白娟看向這名上氣不接下的醫生。

“他被電暈了”

“在哪兒找到他的?”

“在西面的草叢中,再晚一點發現他估計就沒命了”

“西面草叢的監控錄像還能查看嗎?”

“肯定不行了,整個醫院的電路系統全被破壞了,包括外面的,保安室的值班保安不知怎麼都睡着了,誰也沒發現”

“那個配電房的工作服還在他身上嗎?”

“在”

“有被動過的痕跡嗎?”

“好像沒有”

“從現場看火災是人爲放的,所以很有可能放火的犯罪嫌疑人將配電房的工作人員擊昏,換上他的衣服救走楊時又換回了衣服。而且他不僅放了火,防火只是他爲了引開工作人員和警察的注意,他還破壞了進線櫃內的設施,這是一步計劃雙重保險。在之前又提前給保安迷暈,破壞監控,我想應該知道是誰做的了”。

“嗯”高繼軍認可道“你想說是她的屬下”

“是的,現在這種情形下誰還會救她?”

“這就麻煩了”紅炸毛走了進來“根據線人提供的消息,他們十月六號就已經全部撤離本市了”

“這麼說,是她的心腹救了她”

“可能吧,但也有可能是她的仇敵劫走了她,畢竟,她的敵人不少”

“楊逃離的事先對外封鎖消息,對了,袁亮,那手錶定位地址查得怎麼樣了?”高繼軍問道。

“雖然手錶有密碼但已經解開了,從其定位上我發現了幾處她常去的地址,分別是市中心平安路的一處別墅、北郊黎靜花園A棟的一棟別墅和北郊的一片廢棄的垃圾場。除了定位的東西,我還從手錶內發現了一些加密的文件和照片,通過解碼,掃到了這些東西”袁亮將手錶放在桌子上,手錶上方顯現出一個文件夾“這是我整理過的”。

“這是白靈,前幾天被綁走的那個女孩?”

“是的,還有這個”袁亮翻動着光影“卓依菲和青鳴的資料”

“這個預想之內,她要下手一定會事先了解對方”白娟看向光影。

“其實最令人震驚的不是這些,後面還有我們的資料,她把我們查得挺徹底”

“但最終她卻落到自己的手上”白娟嘲諷地冷笑道。

“這裡還有一份名單”袁亮隔空向右翻動影像“這是最直接的證據,她就是926案件的幕後真兇,文件名是‘惡魔的禮賬’,在名單的最後一行還打了一段字”

“一定要報復,讓他們生不如死,失去他們最珍視的東西,讓他們懊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白娟逐字讀了出來。

2024年10月8日早晨04:48

人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還可以存活一個月,而在沒有水的情況下,人最多則只能活一週左右。

可在這種黑暗不見蹤影和時間流逝的囚室裡能活多久呢?

已經兩天三夜了,但深陷這裡的人們卻不知過了多久,自己熬到了第幾天,他們不知道。這裡只有某些人的尖叫和抽泣,而更多的人會保持沉默。

乾渴、飢餓、黑暗、在感覺不到時間的世界裡,這些將會變得極其可怕。那種心理上的絕望、掙扎、猜忌、恐慌便疊加在強大的生存本能之中。

幸遠有些頭痛,他摸了一下自己腦袋似乎很熱,他明白這是脫水的症狀。

“啊!不!我們都會死在這裡!不!我不要死在這裡!”那是劉若伊的聲音,‘那傢伙兒之前還喊了好一陣’幸遠心裡想着“呃”他感覺到自己根本沒有一點力氣,‘多少天了,自己也要死在這裡給她贖罪嗎?真是辜負了爸媽的期望,看來自己也要快和他們見面了’

“咣噹!”一聲悶響,幸遠能感覺到就是房間內發出來的,隨後又是一陣哭泣和打鬥聲“求求你!求求你!”在接下來的拳打腳踢聲中聲音沒了蹤跡,“發生什麼了?”有人問道。

“怎麼回事?”

“吧唧,吧唧!”就在這怪異細碎的響動聲冒出來的同一時刻房間內瀰漫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瞬間‘囚室’內的人羣開始慌亂起來,沒有人回答他們,然而部分人懂了那是什麼事了。

食人,人類吃掉同類的行爲,人類文化的最高禁忌,儘管如此,在飢餓乾渴面前一切都是虛無的。

但也是不得已而爲之,1874年美國探險家帕克在身陷絕境後,吃了自己的同伴。1921年的俄羅斯的由於國家政局動盪和極端惡劣的天氣,導致了駭人聽聞的南方的饑荒,當貓,狗,老鼠等動物被吃完的時候,吃人就成了另一種選擇。 1972年烏拉圭斯特拉·馬里斯大學橄欖球隊失事飛機倖存下來的乘客由於沒有食物,也沒有辦法取暖,爲了生存,球員們靠吃罹難同伴的肉度過了可怕的72天,最後得到營救。

種種事件中的人們無一例外都是受到了飢餓的威脅,顯然現在這種最高禁忌正發生在他們的身邊,在無法確認自己安全與否的境地下,幸遠決定往角落裡竄去。雖然在黑暗中辨別不了方向,但他可以摸到牆壁,他清楚地記得在燈熄滅之前他所在的位置向右再往前走上兩步就是牆角。在這種環境下把自己縮在牆角是最好的打算,那裡正好也沒有人。就這樣當他到達牆角時,爭吵打鬥的聲音從中央蹦出,是的,他們開始爭執了。

人性的光輝與生存的本能開始抗衡,在這裡有些人‘輸’了,有些人‘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