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卻似故人來
感謝似水灬年華，flhs3和方浮雲三位同學的月票，今天的第二更
雖然對於哥布林將軍的實力不以爲然，但這個生物存在的本身倒是引起了蘭斯的注意。
如果眼前的這兩個商人沒有撒謊，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深淵的領土上突然冒出這麼一支由哥布林將軍統領，數量龐大的哥布林軍隊就值得商權了。
而且問題在於，這羣哥布林是趁着永暗之後纔開始襲擊的，在這之前蘭斯並未聽過費隆特郡周邊有關於哥布林爲禍的消息，如果這是它們刻意的，那麼什麼時候開始，哥布林竟然擁有這種智商了。
蘭斯和黑鋼對視了一眼，看來事情沒有表面上的這麼簡單。
心中雖有想法，但蘭斯好歹沒有把情緒外泄，他隨口換了一個問題：“我倒是挺好奇既然被哥布林重重大軍包圍，又撞上了哥布林將軍，你們究竟是怎麼逃過一劫的呢？”
“當時情況太混亂，我們被分割成了兩隊分開跑，哥布林將軍追着另一隊人馬去了。”商人回憶道。
“然後你們就逃出來了？”蘭斯不禁莞爾。
“不是的，郡長大人，”商人似乎聽出了蘭斯話中的調侃語氣，慌忙搖頭：“事實上無論我們怎麼拼命地跑，那羣哥布林一直在身後追趕着我們，當時跟我們一起的幾個同伴死的死，傷的傷，我們已經差不多都感覺到絕望了。就在這個時候……”
“說就說好了，你煽動什麼氣氛！”蘭斯不爽地拍了一下桌子。這讓他忽然想起了某個聒噪的矮子。
商人自然不敢在郡長面前擺譜，而且這次的生意裡面。他們雖然都有所投入，但有一半是蘭斯的錢，也就是說蘭斯纔是這次事件當中損失最大的。
想到也許郡長惱火了就要找自己發泄，商人趕緊壓低了腦袋，連聲音也變得細小了：“我們被人救了。”
這個答案倒是一下子簡單了許多，費隆特郡那邊肯定也有獨行的冒險者和僱傭兵，遇見這種情況搭一把手並不稀奇，甚至運氣好的話可以遇上費隆特郡的巡邏隊。就在蘭斯心下了然，伸手就欲揮退這二人。跟黑鋼莫森他們商量對策的時候，那個除了在一開始介紹名字的時候說過話，之後就一直依賴於同伴的傢伙張了張嘴，補充了一句：“那個人也來了。”
“什麼人？”蘭斯不是沒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只是覺得對方有可能說錯了。
“那個救我們的人。”
“也就是說，你們實際上是被一個人從哥布林的大軍中救下來的？”蘭斯揚了揚眉頭。
兩個商人對視了一眼，確信地說道：“沒錯。”
黑鋼這會湊到蘭斯的身邊，低語了一句：“如果真像商人們說的，那麼這個人應該至少有傳奇(b級)的水準。”
蘭斯點了點頭。目光還是對着眼前的商人：“那麼現在救你們的那個人在哪？”
“她跟着我們到了咕嚕嶺之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商人們也心知這個答案並不是蘭斯想要的，又低下了頭，避開了郡長大人的視線。
滿心歡喜聽到這麼一個回答，蘭斯頓時覺得泄氣。他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商人先下去，等候莫森的安排。
兩個商人一走。這間屋子頓時安靜了下來，衆人各懷心事。過了好半會莫森才斟酌着開口：“蘭斯大人，你看這事究竟怎麼辦？”
莫森的身份是咕嚕嶺的財務部長。這件事雖然跟商人羣體掛鉤，但說到底，還是得當做一件軍務來看，而兵權，向來是由蘭斯親自掌控的東西。
“現在的情況不清不楚，咱們也不能光聽兩個商人這麼說，就信了，畢竟你說在王國的領地內冒出這麼成片的哥布林來實在太奇怪了。”蘭斯說道。
莫森琢磨了一下蘭斯話裡的意思，微微皺了皺眉：“大人的意思是那羣商人撒謊了？”
“我也沒這麼說，只是說商人的話不能盡信。”蘭斯這麼說，莫森當然也知道他的意思，商人裡面確實有很多狡猾的傢伙，只聽蘭斯分析道：“這羣商人的根基在咕嚕嶺，又是你挑出來的，我倒不懷疑他們真是被打劫了，但是商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羣穴居人都能被他們說成是數萬大軍，我真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他們害怕丟了貨物要遭受懲罰，所以不經意地‘誇張’了一下。”
別說，這個笑話還真實發生過，就是在蘭斯對付杜蓬伯爵的時期，當時蘭斯派出穴居人四處打通地道，偷運貨物，就有商人信誓旦旦地傳出自己曾親眼見過數萬規模的怪物大軍，這個流言還一度在商人羣體當中造成過恐慌，要不是蘭斯後來澄清了這個流言，最後還不知道會被傳成個什麼樣子——而商人們口中消息的真實性由此也就可見一斑。
對此，莫森也是陪同蘭斯經歷過來的一員，他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沒什麼話好說的。
不過鄙視歸鄙視，蘭斯小心謹慎的性格還是讓他爲接下來的行動做了佈置：“不管商人們說的是真是假，總之我們有一批貨物被搶那是肯定的了，讓費隆特郡派兵去偵查，看看具體有什麼線索，再派幾個人去一趟東門郡，問問看男爵那裡有沒有什麼類似的情報——如果這羣哥布林真有商人們所說的規模，不可能只危害到一個費隆特郡。”
蘭斯做的這番指示倒也無可挑剔，莫森拿了一封蘭斯的命令書就離開了。
這下蘭斯又轉頭望向了黑鋼：“去跟瓦斯琪和魯德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多留意一下最近出現的生面孔。”
黑鋼點了點頭，他知道蘭斯指的是商人口中那個救人的人。這樣水準的高手，蘭斯是有意爭取的。
這一日再無其他。蘭斯繼續操辦公務，一直忙到了夜深。在趕走了菲歐娜之後，蘭斯也收拾一下準備回房去睡覺了。
蘭斯的臥室跟書房相隔不遠，走廊盡頭的那間主臥就是蘭斯的房間。時間已經過了12點，蘭斯呵欠連天，最近各自操心的事情多少讓他有些疲於奔命的感覺，畢竟眼下自己的地盤，從一個郡變成了三個，而蘭斯不想到頭來被維克托逼得走投無路，那麼也只能趁現在還有機會的時候對自己狠一點了。
他隨手推開了門。脫下了外套丟在了邊上的茶几上，然後一下子把身子埋進了柔軟的牀鋪裡。一股倦意如排山倒海一般地朝蘭斯襲來，但他已經快轉不動的腦子裡，卻無法就這麼安穩地睡過去，像是塞着一塊海綿，軟塌塌的卻在擠壓着他的腦細胞。
怎麼回事？
蘭斯努力地回憶了一遍，他突然記起自己推門進來的時候門是沒有關死的，而這個沒有燈光的房間裡，黑暗深處的陰影似乎有那麼一些異樣？
蘭斯幾乎是猛然間就坐了起來。他再去看門的方向，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進門之後就一縱身撲倒在了牀上，但那裡的門像是受到了一股無形地推力，自己給鎖上了。
睡意一瞬間被渾身冒出的冷汗蒸發了乾淨。蘭斯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自己的右手已經摸向了枕頭底下暗藏的匕首。這並不是蘭斯對自己的身手自信，而是他在救援趕來之前。至少也得有一件自保的武器。
但是蘭斯的這個動作，在中途就被迫中止了——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這一下蘭斯再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他大聲地喊了起來：“黑——”但是這聲音纔剛起頭。後面的全都被掐斷了，蘭斯發現現在自己連嘴也給捂上了。
蘭斯心下是火大的要命，詛咒這那羣該死的侍衛連個大門都守不好，把刺客這麼給輕而易舉地就給放了進來，但他的面上卻一片平靜，越到這種時候，蘭斯就越理智，他清楚地知道驚慌除了助長對方的氣焰，沒有半毛錢的作用。
“你是誰？”儘管蘭斯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被消音加打碼，但蘭斯相信對方應該明白自己問的是什麼。
蘭斯倒也沒期望對方能夠回答自己，只不過意在拖延時間，黑鋼住的房間離他不遠，而蘭斯剛纔那喊聲雖被中途掐斷，但至少漏了一點，憑藉着黑鋼的耳力，蘭斯相信他多半是能夠察覺到的。
“小情-人，你不記得姐姐啦？”身後卻有人回答了。
蘭斯壓根沒想到的是這次來的刺客還是個女人，剛纔緊張的時候嚇出一身冷汗沒注意，但現在反應過來之後頓時覺得側身飄來一陣誘人的幽香，而最讓蘭斯感到愕然的是，從這女人的話中，他們倒好像應該是認識的。
這麼一想，對方的語氣，對方的聲音，包括這股幽幽的體香都讓蘭斯覺得熟悉了起來。
“安潔莉婭？”蘭斯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發現對方已經鬆開了自己的嘴。
但是下一秒，火熱柔軟的脣瓣就讓蘭斯把想起的話完完全全地給嚥了回去。
這一吻綿長，喚醒了蘭斯一段過往的記憶。
這個叫做安潔莉婭的女人，曾經在領主堡的時候跟蘭斯交往過一段時間，她如火一般的出現，又如風一般的消逝，直至今日蘭斯還搞不清楚兩人的關係到底算是什麼。
——她倒是一如既往地喊自己小情-人。
當兩人在這一吻的激情中分開了之後，蘭斯望向了黑暗中那張嫵媚的臉蛋，讓蘭斯有些意識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現實還是在夢境之中。
“安潔莉婭，真的是你？我以爲你已經……”
“噓。”美麗的女人用手指按在了蘭斯的嘴脣上，她任由長髮滑下香肩，遮住眉梢，那慵懶的氣質在這麼彼此貼近的距離，卻散發着無窮的誘惑。她挑起眉梢，媚然勾起紅脣，一如記憶中的那樣只吐露了一句：“抱我。”
蘭斯像是終於放棄了一樣，抱住了她細嫩的腰肢，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一夜春光旖旎。
“蘭斯大人，蘭斯大人，起牀啦。”
耳邊傳來了這樣熟悉的聲音。
這是蕾拉的聲音……
周圍還很昏暗，畢竟是永暗之季，區分白天和黑夜的參照物已經消失了。
蘭斯有些不情願地睜開了眼，他看見一身女僕裝的蕾拉正站在他的眼前，一臉擔心地望着自己。
這個場景似乎不對，蘭斯很快地就記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如果蕾拉在這裡，算不算是捉-奸在牀？他飛快地扭頭轉向牀邊，但整張牀上，除了他一個人之外，誰都不在。
而雷拉抱怨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傳進了蘭斯的耳朵：“郡長大人，就算再怎麼累，也不能穿着衣服睡覺啊。”
蘭斯低頭一看，自己的的確確穿着昨天的衣服呢，他的外套還丟在茶几上，一公分都沒有移動過位置。
這也就是說……
蘭斯趕緊從牀上一屁股坐了起來，跑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了黑鋼，當他問起昨晚上有沒有聽到過什麼特別聲音的時候，對方還滿臉詫異地望着蘭斯，搖了搖頭。
靠，這一下蘭斯也不由地臉紅了，沒想到自己這竟然把春-夢當成現實了，而且夢到的還是關於那個女人的……
他當然沒有留意到，那個坐在窗外房檐上，捂着嘴偷笑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