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我問子墨。
這個問題顯然難倒了少年，他手指摳摳不離身的畫盤，一時半會兒答不上來。
“既然自由了，有想過去投胎轉世嗎？”
“之前有這個打算。”
“之前？那現在呢？”
“其實想想，人生不過如此，記憶中的兩世，都受盡苦難，也是看透了。”
不怪子墨對生心灰意冷，他的經歷確是悲慘的。
“你的天賦，”我目光落在他的畫盤上。“有很多人垂涎！”
子墨摳畫盤的小動作停止了，他看着我，小心地問：“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嗎？”
“我不想利用任何人。”我搖頭。“但尊重別人的選擇。”
他這麼問，是想投靠我和南風嗎？
“我……”就在子墨要繼續下面的話時，南風出現了，就像所有的陰靈一樣，無聲無息的，當他要你察覺到他時，會嚇得直捂心口。
而此時，我和子墨都嚇了一跳。
“小鬼，既然自由，該幹嘛幹嘛去，你怎麼還在這裡？”南風開口，一付在家裡還見着少年很吃驚的模樣。
子墨看着面路嫌棄之色的南風，緩緩抿合張開的嘴脣。
“來了就是客，多呆幾天怎樣？晨曦公主不是沒來嗎？”我可不想讓人難堪，這樣道。
“事實上，晨曦公主來了也沒我什麼事了，我想，我該告辭了！”子墨緊了緊手裡的畫盤，和我道別。
“哎？”
子墨不給我挽回的機會，繞過我和南風，離開。
南風瞄了眼離開的少年，努努嘴兒。
子墨有意投靠，南風卻不樂意接受他。
原因，細細想來，無法就是子墨幫千夜月傳過話，他和千夜月之前的關係顯然是微妙的。
南風不可能將任何潛在的危險留在身邊，他這麼做，完全是出於保護我和孩子們。
“我送送他！”看着少年寂落的背影，我追了出去。
見我來送行，子墨苦澀笑笑。
“那個，”我陪着他走出別墅，兩人沿着馬路往前走。“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你說。”
“關於上上世的事情，你還記得嗎？”我小心地問。
“……”子墨緊了緊手裡的畫盤，沒有回答，但這個小動作已證實他是有印象的。
“吳醫生說她有夢到過她的孩子，你是以這種方式去探望她？”
子墨點了下頭：“我是無意中去了另一個時空，看到了上上世的自己。那個女人一生悲慘，活到現在也是憑着一絲執念。”
“讓她見見你吧，那是她唯一的夙願。”我壯着膽子出主意，明知道這有反陰界的法則，可人心都是肉長的，想着可憐的醫生婆婆，我就沒辦法對這事置之不理。
“你把另一面壓制得很好。”子墨衝我微笑。“她很強勢，我還擔心結合之後，她會壓制你。”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活着的聖女，其實很感姓，仁慈善良，所以，她纔會和南風相愛，纔會犯下那樣的罪。我只是恢復了原本的自己而已。”
“……那最好不過了。”子墨似是有話要說，但最後卻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