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我和南風到沙灘上散步。
至於其他人被薇薇拉着去附近的泳裝店挑泳衣去了,說呆會兒下海。
“晚上就降溫了,海水冷呢,他們還真是勇氣可嘉!”我回頭看不遠處的泳衣店,看着一羣好友在那裡挑選泳衣,有些心動。
“要不,我們也去挑件,我陪你下海。”南風建議。
“明天白天再說吧,我怕冷。”來鹿城前我跟戴維醫生諮詢過了,孕服適當的游泳是沒問題的。
“好,娘子要泳時叫上我。”
我們踩着潮溼的沙子,雙腳偶爾也會被衝高的海浪淹沒,那冷絲絲的感覺就像是被一層薄冰拂過。
“夫人,風大,彆着涼了。”與我們保持着五步距離的熾炎見風勢大了,從隨着的揹包裡取出一件針織外套往我身上披。
“謝謝!”我感激熾炎的周到照顧。
我們沿着沙灘往前走,漸漸遠離了囂譁,進入寥寥幾人的私人片區,這兒的沙灘更加乾淨,就連那些翻滾的海浪都要白上幾分。
那個在餐廳裡就看到的人,仍坐在那裡,風呼呼地吹來,揚起他的短髮和襯衫,從不遠處的路燈照來的光慘白的灑在他的身上,清晰了他的孤獨寂寞。
他盯着翻騰的大海,想着自己的事情,因爲靠近了些,我這才發現他並不是僵硬不動的,不知何時,他的右手指間挾着一根抽到了一半的香菸,那星燃的菸頭在風中一閃一閃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不過它是紅色的。
那人偶爾會吸吸鼻子,嘴脣因爲伏的情緒咬起,然後又鬆開。
在遠處看不清的這些細節到了這裡都顯得清晰起來。
一個保安踩着鬆軟的沙子一晃一晃地走過來,興許是發現了我在注意那人,而身爲這片區域的保安,他有責任驅逐一切可能讓我們這些有錢業不高興的事物,比如現在這個闖入沙灘呆了太長時間的小子。
“我說,天都黑了,你該回去了。”那保安對那坐在沙灘裡發呆的人道。
那人像是沒聽到保安的話,右手緩慢地擡起,將那半根香菸叨在嘴裡,猛吸了一口,然後朝海面吐白色的煙霧,海風將才吐出來的煙霧反吹到他的臉上,應該有些嗆人,但他無動於衷的。
“快回去吧,晚上冷,病呢。”保安勸,看樣子是熟人了。說話的時候,保安小心地瞅走近的我和南風,有些緊張,顯然有些業主對外人闖入私人沙灘意見已久,勸離或是驅逐就成了保安日常的工作之一。
保安的緊張使得那人轉移目光,冷瞄了我們一眼,然後又當是透明的繼續將目光投向大海。
我和南風手牽着手從那人和保安面前走過,什麼都沒有說。
我們稍微走遠點的時候,保安又對那人說話了,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有些業主不好說話的,你快回吧,呆會兒你又要折騰,我可不止被罵一次了,街坊鄰居的你別讓我難做啊。”
那人還是不吭聲,保安無奈,嘀咕着什麼地去拉那人。
“放開-”一個女聲犀利響起,像刀子一般劃破這沙灘特有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