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餓的,二郎神那廝沒給你吃的啊?”南風睨眼跟餓死鬼撲食似的哮天犬,語氣帶着幾分譏諷。
因爲南風的話,哮天犬停了一下,某種情緒涌上心頭,它眼神暗淡了幾分。
它選擇沉默地繼續啃食肉骨頭。
捕捉到哮天犬微妙情緒變化的我們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等着它吃飽喝足。
醫生並不贊成重傷的哮天犬現在就出院,但因爲我堅持,他只能再三吩咐照顧事項。
在回別墅區與孫太太他們會合的車上,哮天犬化爲了人形,爲了不太惹人注意,他依照路上的時裝廣告招牌將身上的戰袍變成了t恤牛仔褲。
坐在後座位裡的他,一路上都看着車窗外的世界,沉默不語。
透過車後鏡,我能看到他一直蹙着的眉頭,黑眼睛裡盡是悲傷。
“納蘭一家到底是怎麼死的?”良久,他纔開口問,問這個昨晚我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被人施咒在夢裡死掉的,然後還被僞裝成自殺的假像。”我答。
“夢裡施咒?”
“這種陰狠的手段對你而言應該不陌生纔對啊,和當初害我早產的方法差不多,可惜的是我在沒被弄死之前從夢裡逃出來了,而納蘭一家則沒有。”
哮天犬看着我,微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以爲他無話可說了,冷哼一聲:“還想爲你的救命恩人報仇嗎?有沒有勇氣有沒有本事咬你家主子一口的?”
“這和我家主子有什麼關係?”哮天犬眉頭又打成了結兒。
“一天到晚跟着二郎神,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我回頭瞪他。“就你們對我們做的事情,用得着掩飾嗎?因爲二郎神,搞得我們被殺死,全世界都會覺得理所當然,不僅如此還會把你們當英雄呢?做了就承認唄,看在南風和你都跟納蘭一家都有交情的份上,今天我們休戰。要宰你,擇日。”
“主要是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哮天犬還是雲裡霧裡的。
“……你知道吧?”哮天犬頭一歪,臉上寫着一個大大的問號。我換別一種說法。“命運之軸呢?”
“命運之軸?!你說的是瑤池聖母用過的命運之軸?”
看來是知道的嘛。
哮天犬想到什麼的緩緩抿合雙脣,不說話了。
他重新將臉轉向車窗外,獨個兒陷入沉思之中。
我和南風對看一眼:看來這隻狗並不知道納蘭一家的死與自己的主子有關係啊。不過,與納蘭山的救命之恩比起來,二郎神的養育之恩更重一些,就算哮天犬心痛不甘,也是無可奈何的。
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們都換了莊重的黑系時裝。
我在湖畔剪了一大束貓尾草,帶着去公墓。
隨行的幾個太太也都帶了鮮花,有的甚至還有心的寫了悼詞的名信片。
老天也爲納蘭一家的死感到惋惜和悲傷,之前還有幾絲晨陽透過雲層虛弱地灑向人間,我們到墓地時,陽光完全不見了,天空中拉開一層層烏雲,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