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她把自己扔到牀上,想好好靜一靜,想想星兒的話。眼前卻總是晃着魏子澄的影子。
那個下雨天爲她打傘而不顧自己淋溼了一大片的小男孩;
那個幫她檢查作業叫她小胖妹,快要搬家時流露出感傷的小男生;
那個大學裡發誓要守候她一生的大男生;
那個大學畢業時送給她一個草編戒指並鄭重其事地告訴她,讓她用它找他換真正鑽戒的男孩;
那個工作後,每個月發工資都要先給她買禮物的男孩;
…………
一個接一個的片斷慢慢清晰起來,最後卻以他和葉婉的擁吻而結束……
她的淚早已在眼眶裡打個轉,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唯恐會在不經意間落下來。
狠狠地揪了揪頭髮,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抹去,她試圖讓陳奇的影子來遮住腦海裡不斷浮現的那個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記不太清陳奇的樣子,只記住了那純純的笑,乾淨的猶如無雲的天空。
顏曉沫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淺紫色的窗簾像波浪一樣翻騰起伏,她這纔想起來,又忘了關窗戶。站在陽臺上,吹了吹風,顏曉沫無聊地望了望樓下,一輛黑色的車子裡走出兩個男人,很熟悉的身影讓她的心不禁一驚。
怎麼會這麼巧,她捏了捏額頭,埋怨自己最近神經過敏,一定是看錯了。
重新躺回牀上,仍是輾轉反側,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她突然覺得很沮喪也很失落,心裡是無盡的空洞。她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可是找誰呢?好長時間沒往家裡打電話了,自從五年前看到那一幕後,她只回家待了幾天,後來一再告訴父母別把她的行蹤告訴魏子澄,否則再也不回這個家。
然後把手機重新換了號,直到一個月後才又往家打了電話。
她承認自己很任性,可是心裡的確很悲痛,她不知道該怎麼和父母說,怕因爲自己而會讓他們更加心傷。隨着時間的推移,心裡的傷口漸漸好轉,她纔敢和他們打電話,每月總會寄上一些錢,偶爾會回家住幾天。
“喂。”帶着濃濃睡意的聲音。
顏曉沫下意識的看了看錶,十一點多了。她從來沒這麼晚往家打過電話,剛想迅速地掛斷電話明天再打過去。話筒裡已經換上了既激動又開心的語氣:“沫沫,是沫沫嗎?”
“媽媽。”顏曉沫的鼻子發酸:“我睡不着,所以就給你打了個電話。”
“怎麼了?工作不順心嗎?”
媽媽柔和的聲音,讓她含着淚終於掉了下來:“不是,媽,我現在不用兼職了,正式進入了一家公司,待遇很高,時間也很充足,等過五一的時候一定回家去看你和爸爸。”
“沫沫,應該高興纔對哦,可是媽媽怎麼聽你聲音不對哦,你哭了嗎?”
“沒有啊,媽,我是高興。很快就能見到你和爸爸了,高興。”她擦了擦眼淚。
“媽媽也高興,你爸也醒了,要不要說幾句?”
“不了,媽,你們睡吧。過幾天再打給你們,拜拜!”
擱下座機電話,淚水更是肆意地往外流,她乾脆伏在牀上抽泣起來。
“鈴——”一陣響聲又讓她的心揪起來,擦乾了淚,忙抓過話筒:“媽,您放心吧,我……”
“沫沫是我,我是陳奇。”
稍帶些磁性的暖暖的男中音從話筒內傳遞過來。
“哦。”顏曉沫握住話筒怔了片刻,這麼晚了他打電話幹什麼。想起凌星兒的話,心又“咚咚”跳起來。
“我忘了把手機號留給你了。”陳奇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從星兒那要了你的手機號,撥過去關機了,所以又要了座機電話。”
“哦,這樣啊。”顏曉沫拿過手機,原來是沒電了,她實在沒心思去考慮男女朋友的事,於是淡淡地應着:“沒關係的,反正星兒有你的電話,我可以找她要的。”
“你還是記一下吧,一會充了電存你手機裡,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陳奇的聲音依然愉悅,顏曉沫不忍破壞他的好心情,一邊應着一邊找來紙筆記好。
顏曉沫對面房子裡。
“行了,別鬱悶了。”齊巖拍了拍魏子澄的肩膀,“裝修效果還可以吧,我找人買了活性炭之類的,過不多長時間就可以入住了。”
吃了頓飯,把葉婉送回公寓,魏子澄和齊巖來到新居。
魏子澄淡淡地掃了一眼周圍,點了點頭,又說:“過兩天我去美國,你給我盯好公司,別光顧着去找小姑娘。”
“嘖嘖,瞧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齊巖抿了抿嘴,難得一本正經:“咱可是工作、娛樂兩不誤,誰像你整天把自己憋成這樣。”
齊巖邊笑邊不懷好意地指指魏子澄下身,語氣**道:“聽你說的,算起來也五年了吧,別太壓抑自己,適當發泄一下有好處。”
魏子澄哼了聲,狠狠地瞪了齊巖一眼不再說話。
“哥們,說正經的。”坐到剛買的真皮沙發上,齊巖蹺起二郎腿:“你到底準備怎麼辦?葉婉和顏曉沫。”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魏子澄也坐下來,靠在沙發上,臉上陰雲密佈:“我已經告訴過葉婉多次我不愛她,可是她依舊我行我素。”
“顏曉沫呢?”
“她?”魏子澄起身,掏出一根菸點燃,臉上現出一絲憂鬱轉瞬即逝,冷的不能再冷的聲音道:“合約簽了5年,我有的是時間……”
———————————————————————————————
瀟瀟過幾天有事,這兩天會多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