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編戒指呢,你不會是扔了吧?”他不依不饒的問,聲音卻明顯帶了失落。應該早扔了吧,就那麼一個枯草編的東西,誰還會把她當寶貝一樣的留着。
可是他卻看到她脣角微微上揚,眼睛竟覺得一陣恍惚:現在的她,多像從前那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沫沫。
仍然沉浸在當時甜蜜往事裡的她思緒返回來,看着眼前的他,在淚水溢出來之前,扭過頭:“對不起,我去洗洗臉。”
思緒正在恍惚中,居然忘了攔住她,就那樣看着她迅速的逃離,他搖搖頭:“爲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匆匆跑回化妝間,卸了妝換了衣服,呆呆的坐在梳妝檯前盯着那個不施一點粉黛的女孩,她看的出神。
剛纔那個嬌豔的女孩不過是戴了面具,眼前這個纔是真實的她。
垂下眼睫,有些困,有些亂。
“爲什麼來這裡?墮落的女人,可惡!”
魏子澄咬牙切齒說出的話,響徹在耳邊。
“我是你未婚夫!”
“拿草編戒指來!”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閒情來管她。她冷冷的擡頭,梳妝鏡裡的女孩卻越來越看不看清,想揉揉眼睛方知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心底涌出一聲嘆息,認命的重新洗了臉,對着鏡子裡的自己艱難的笑了笑,看着桌子上的花束,裡面的錢竟然還在。
抽出來放回手提袋,脣角終於蕩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又賺了不少,晶晶又多了一線希望。
站在夜總會的門口愣了一會,路上偶然會有一輛出租車路過,並沒有幾個行人。
夜已經深了,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下了吧。而她卻孤獨的站在這裡,孤獨的面對着這個美麗而詭異的城市。
“給我一個解釋。”正欲離開,一支修長的胳膊擋住了她的去路,聲音低吼着不容人無視,英俊的眉目緊蹙着看着她。
“你還沒走?”她水眸圓睜,訝然的看他。
在裡面磨蹭了這麼長時間,她以爲他早已經離開了,沒想到居然在外面等她。
“給我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讓我信服的解釋!”他重複着,語氣卻不似剛纔那般有力,清涼的晚風襲來,他嘴裡呼出的夾雜着菸草和酒的氣息撲向她的鼻孔。
“你喝酒了?”她淡淡的問,在看到他略顯迷濛的眼睛時,心隱隱覺察到了疼痛。
該死!幹嘛問這個,解釋呢?他瞪她:“爲什麼來這裡,爲什麼,說啊!”
顏曉沫俏脣抿成一條線,看着眼前這個歇死底裡的對自己大喊的男人,突然覺得好笑:他是在不甘心嗎?
“穿成那樣子來賺錢,我給你開的工資很少嗎?穿的那麼暴露,無恥、墮落!”
他依舊低吼,聲音冰冷夾雜着絕望。從來沒有一個員工剛進公司就能得到那麼高的薪酬,甚至齊巖當時還諷他根本不是恨她,否則怎麼會這麼怕她錢不夠花。
“無恥?墮落?”很好,她繼續冷笑,水眸盯着遠方的路燈,看都不看他:“閣下還有什麼好詞嗎?儘管都用上吧,我無所謂。”
“你……”魏子澄的俊臉變得鐵青,薄脣因氣憤而微微發顫。
午夜的街角,有風灌進來,雖然只是清涼,卻似刮痛了心口,心無盡的疼痛,卻被她假裝的堅強淹滅。
“還有,”她繼續道,把目光收回來看着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退避,故意無視他陡然黯然下去的漆黑雙眸,她說:“都快訂婚了,我想你不必管這麼多吧!以後我們再也不會有什麼關係了,現在請你讓開。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快訂婚了?
她居然訂婚了,可笑如他,居然還在抱着那麼一點盡有的幻想……
可笑,果真可笑!
可是,沒那麼容易,他咬着牙,一伸胳膊把她拉過來。
顏曉沫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卻抵在車門上無法動彈。
“你還要怎樣?”她惱怒而倔強的看他,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可惡的男人,居然還不放過他。
“休想離開我!”他的鷹眸狠狠的鎖住她的,“五年前爲了他離開我,他對你很好嗎?好到讓你來這種地方工作?傻瓜!”
顏曉沫越聽越糊塗,不由的愣住了。他嘴裡的那個他指的是誰,很明顯不是葉婉?
會是誰?
她的沉默卻被他誤以爲是默認,他近一步的逼近,把她禁錮在他的雙臂與車門形成的圈中。有些窒息,想呼吸新鮮空氣,卻只吸進了他身上散發的菸酒氣息,他說:“我一直這麼都這麼愛你,爲何你這麼踐踏我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