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穿行在寬闊的街道,鱗次櫛比的建築在眼前一晃而過,夏末靜靜地看着窗外,臉上的笑意甚濃。車子最終到達溫家別墅,溫家仍然是記憶裡燈火通明璀璨如星溫暖的畫面,遠遠的,夏末就興奮起來,當車子駛進大門徑自開向主樓時,夏末便看到燈光下佇立守候的溫簡,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感受到她的歡欣。車子纔剛停穩,溫簡就按捺不住的跑過來,“末末姐,你終於回來了!”
夏末才一下車,就被溫簡緊緊的抱住了。
相識至今,夏末怎麼從不知道溫簡這麼大的力氣呢?都要變成女漢子了呢!
溫簡又高興,又激動,抱着夏末左看右看,看着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竟然瘦得不像樣子一副病容,她的眼眶一熱就有眼淚落下來,“末末姐,你失蹤之後我都嚇壞了,還好哥及時回來把你救了出來。末末姐,你受苦了,看你都瘦成這樣了,快進屋吧,我燉了補湯給你,知道你今天要回來,那湯我可是材料十足燉了好幾個小時呢。”
夏末眼眶也是熱熱,只是並未落淚,看向溫簡笑得溫婉,“阿簡的手藝可是難得一嘗,今天我要多喝兩碗才行。”
“必須的。”溫簡看向一臉倦容的溫涼,心疼地說:“哥,你也辛苦了,你可是救末末姐的大功臣,也得好好補一補。”
“好,你親自下廚做的湯一定要捧場,能吃到阿簡做的東西,這種機會可不多。”
“哥,你這是變相的誇你妹妹我是個不會下廚的女人嗎?”溫簡噘着嘴表示不滿,夏末與溫涼相視而笑,在溫簡的相攙下進了屋。屋裡,豆豆正在客廳裡玩耍着,小人兒豆豆擡頭看到夏末時,先是略略一怔,臉上呈現出茫然放出的神色,好幾秒鐘過後,豆豆突然意識到什麼,邁着蹣跚小步朝夏末走過來,嘴裡一邊叨叨着:“媽媽,媽媽……”
夏末跑過去迎向豆豆,將奔向媽媽的小人兒抱在懷裡,淚水終於抑制不住的流出來,夏末親吻着豆豆,不停的喚着:“寶貝,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了……”豆豆彷彿是明事理的小大人似的,摟着夏末也不停的親,還用她柔軟的小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媽媽,笑……”
縱使還這麼小,卻已經明白要讓媽媽開心了。
夏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邊流着淚,一邊嘴角上揚的笑,又哭又笑的模樣,讓一旁的溫簡哭得更爲厲害。她頭一歪的偎在溫涼懷裡,哭着說:“哥,再也不要讓末末姐受苦了,我們要好好保護好。”
溫涼輕擁着她,聲音堅定,“嗯,我們一起來守護她。”
溫簡點點頭,淚水恣意地流。
好一會兒,兩人的情緒才漸漸平復,夏末和溫涼長途奔波已經很疲累,溫簡便讓他們各自去休息,夏末帶着豆豆住進了從前住過的房間,房間仍然是以前的模樣,讓她覺得倍感親切。而豆豆在她的安撫之下甜甜的進入了夢鄉,睡得格外安穩。
房間的敲門聲傳來,夏末去開了門,門口站着的人是溫涼。
洗去一身塵埃,他仍然是溫潤如玉暖人心扉的英俊模樣,渾身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清爽乾淨的樣子就像是韓劇裡走出來的男主角一樣。
“怎麼還沒休息?”先開口的是夏末。
“過來告訴你一聲,明天宮清城會過來,我答應過你,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但是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也要記得,你和豆豆要在家裡住一段時間。”溫涼對當初兩人所協商下來的事情依然記得清楚。
夏末面露笑意,“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的。”
“你休息吧,明天早上多睡一會兒,等他來了,我會讓阿簡來叫你。”
“嗯,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
送走溫涼,夏末復又躺回牀上,側過身看着小寶貝豆豆酣睡的模樣,忍不住的在她臉上親了親,輕握着她的小手,便再也捨不得放開,就此入眠。
翌日清晨,夏末醒得格外早,並不是睡不安穩,而是習慣了早睡早起。
吻了吻身旁翻了個身又繼續入睡的小寶貝,夏末輕手輕腳的給自己挑選了一套衣服換上,粉嫩的顏色,將她略有些蒼白的臉映襯得紅潤一些,她又給自己化了一點淡妝,如此一來,鏡中的人便如同容光煥發,掃去了一臉的病容。
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之後,豆豆也醒來了。
兩人在房間裡互動一會兒,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夏末連忙過去打開門,看到來人是溫簡,便問:“是不是清城來了?”
看着她異常興奮又期待的模樣,再看着她已經精心梳妝打扮過,溫簡便知道她是想用自己最好的狀態去見宮清城。溫簡併沒有因此而說什麼,只是說:“還沒有,是我想來看看你醒了沒有。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來抱豆豆,來,豆豆,姑姑抱。”
豆豆歡喜的往溫簡懷裡去,夏末笑意微瀾,跟着下了樓。
宮清城來溫家,是在早餐時間過後。
晴好的天氣,碧空澄澈如洗,溫涼在花園的草地上鋪上了厚厚的絨布,遮陽傘下溫簡和夏末喝着茶,溫涼則陪着豆豆在絨布上玩球,溫涼不時抱着豆豆,不時又滾作一團,咯咯的歡笑聲傳來,聽在宮清城耳裡,竟有羨慕嫉妒之意。
宮清城和餘正一起來的,遠遠看到這副畫面的時候,餘正憂心的看了宮清城一眼。
好吧,這麼久以來,餘正已經知道自家大BOSS真是個心眼很小的人,尤其是牽涉到夏小姐的時候,他就變身爲又小心眼又善妒的男人,總之,但凡看到有男人刻意接近夏小姐,一定會被大BOSS打進十八層地獄的。可是,唯一不能劃入該列的,卻是眼前這個勁敵……”
夏末和溫簡也已經看到走近的宮清城和餘正,兩人都雙雙起身朝他們的方向走去,溫涼也收斂笑容,將豆豆抱起來,在夏末和溫簡接近宮清城之前,站在她們前方,對已經近在咫尺的宮清城說:“夏末覺得有必要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今天才能站在這裡,現在,夏末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能當着她的面告訴她,爲什麼你不能在第一時間去救她?”
溫涼疾言厲色,一副責備的模樣,可是宮清城的視線卻全部放在身後的夏末身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眨也不眨。
他的妻子,他愛的女人,此刻站在距他幾米之遙的地方,容顏消瘦,縱使淡妝相宜,卻也難掩她清瘦得不像樣子的事實。宮清城的心像被鈍器所傷般的痛,他就那麼快步走過去,掠過攔在他面前的溫涼,徑直把夏末擁入懷裡。
只有把她抱入懷,感覺到她的溫度,他才相信她真的回來了。
他緊緊扔着她,如釋重負般的嘆一口氣,“你終於回來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夏末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環手去抱他,兩人就這樣相擁在一起,彷彿時光在此時定格,彷彿,這個空間裡只有他們二人一般。直到,溫涼的聲音響起,“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阿簡,你帶豆豆去玩一會兒。”
溫簡接過豆豆,同時留在屋外的還有餘正。
既然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那就讓他們三個人去解決吧,餘正索性就陪着溫簡和豆豆。
三人進了屋,各恃一方的坐着,宮清城的視線始終放在夏末身上,連移開一刻都不願意。
溫涼看着他們二人目光傳情的樣子,臉色沉如水,說:“你的解釋呢?現在你應該說一說,爲什麼不去救夏末?爲什麼寧願守着公司也不願意爲救夏末出一分力?”
聽到他的話,宮清城面露愧色,“末末,對不起。”
夏末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麼事了?事情嚴不嚴重?有沒有處理好?”夏末只會設身處地的爲宮清城着想,完全沒有責備宮清城的意思,一絲一毫的苗頭都沒有。
溫涼不禁有些氣惱,“宮清城,你看到了吧?夏末一直在爲你找藉口,她相信你是因爲有重要的事情而沒有去救她,或許你真的只是因爲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離不開而沒有去救夏末,那麼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對你來說,夏末和公司相比起來,公司的利益要比夏末重要,是嗎?”
“不是!”想也沒想,宮清城就脫口而出。
“既然不是,那你爲什麼沒有去救夏末?”
“……”宮清城語塞,確實,他沒有第一時間參與到救她的隊列之中,因爲公司面臨着生死存亡的困境,所以他沒有辦法離開,所以他選擇了留守公司,而只讓老張派人去尋找。他無話可說,低垂着頭,雙手緊握,良久,才愧疚地看向夏末,說:“對不起,我的確是爲了公司的事纔沒有和老張一起去救你,我……”
他無法爲自己辨解,更無法開口求得她的原諒。
可夏末並沒有糾結這一點,而是問:“公司究竟出什麼事情了?”
公司的事情,關係到二叔,關係到曉雨,現在在溫涼麪前,他什麼也不能說,在事情沒有處理妥當之前,他什麼也不能說。
溫涼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更爲生氣,“你看到了吧,這也叫解釋嗎?這就是敷衍!宮清城,時至今日,你是不是應該捫心自問一下,在你和夏末的這段感情裡,是不是夏末在全心全意的爲你付出,而你爲她付出爲她犧牲的,連她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你是不是應該反省,這就是你愛夏末的方式嗎?你心安理得接受她對你的付出,可是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