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夫人,大小姐,宋姨娘和二小姐來了。”進來通稟的是沐心暖的貼身丫頭,榮月。
沐心暖一看到她,這眼神便是一緊,前世,自己錯信了沐心瑤,竟然是將榮月趕出了府去,最後,竟是落得了一個被迫嫁入一戶破落戶中,待母親死後,倒是隻有她,還時常前去祭拜!現在想想,自己的前世,是有多蠢!
“讓她們進來吧。”
“是,夫人。”榮月雖然是感覺到了大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不過也沒有多想,許是大小姐剛剛醒過來,有些沒緩過神兒來,也是正常的。
沐心暖這會兒想起來了,這宋氏原本就是祖母的侄女,就是因爲看着母親出身大家,心中有些不服氣,可是許多事這沐家又得多多的仰仗於李家,不得已,才極少給母親臉子看,不過,沒多久,便是強硬做了主,趁着母親回孃家的時候,將宋氏擡進了府,做了一名貴妾。
等母親回來的時候,兩人早已是有了夫妻之實,再加上,這宋氏又是祖母的親侄女,母親自然也是不好將事情鬧的太僵,便強忍了委屈,喝了宋氏的茶,只不過,妾便是妾,母親因爲他們是先洞房後行的禮,所以,拒絕了祖母所提議的貴妾,只肯給了一個妾室的名分。
也正是因此,祖母覺得是母親落了她的面子,也從心裡瞧不起她們宋家的人,自那以後,便對母親百般挑剔,甚至是在父親面前,也是總數落母親的不是!
好在母親與父親的感情深厚,也並未因此而遠了母親,只是,到底還是與宋氏有了一女一子。
正想着,便見榮月打了簾子,宋氏和沐心瑤二人一前一後進來了。
宋氏今日穿了一件兒淺綠色的衣裳,看起來倒是清秀了幾分。只是那臉上的妝容,畫得頗爲精緻,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再加上頭上的一些金飾,倒是將她整個人給打扮的有些不倫不類了!
沐心暖忍不住想笑,便低了頭,這個宋氏,還真是沒有什麼見識的,哪有這般打扮的?可笑自己前世竟然是從未發覺!這樣上不得檯面的一個姨娘,若是沒有老夫人的支持,又怎麼可能會成爲了府上的繼室?
“婢妾給夫人請安。”
“女兒給母親請安。”
“免禮吧。阿暖纔剛剛醒來,不適宜讓人打攪,若是沒什麼事,你們也就回去吧。心意到了就是。”李氏的聲音淡淡的,顯然是不喜歡這對母女的。
那宋姨娘竟像是沒有聽出來夫人口中的不快似的,反倒是上前了一步,關切地問道,“大小姐如今的頭可還疼?要不要婢妾去爲大小姐準備一些安神的湯水?”
李氏的眸底閃過一抹厭惡,直接擺擺手道,“不必了,你們先下去吧。”
那宋姨娘態度極爲謙卑地再行了禮,直接就退下了。
這倒是讓沐心暖想了起來,因爲前陣子母親身體不適,老夫人便讓這宋姨娘開始幫忙管家了,說是幫忙,怕是奪權纔是真吧?哼!想到前世時,自己頭上的傷時好時壞,後來老夫人索性就讓母親只是專心照顧自己,竟是將理家的大權都放給了宋姨娘,這會兒想來,怕是老夫人就已經是開始算計了吧?
“母親,剛纔宋姨娘是什麼意思?爲何要她去爲女兒準備什麼湯水?難道膳房的管事嬤嬤換了?”
沐心暖看似是有些天真的問題,卻是讓李氏很明顯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過微微愣了一下後,便笑道,“無事!還是原先的那位嬤嬤,想吃什麼,讓她去準備就是。”
“嗯,多謝母親了。母親,女兒如今醒了,也沒有什麼大礙了,母親還是先回去歇息吧。一會兒父親問完了弟弟的功課,定然是要去母親的錦院的。莫要讓父親再久等了。”
李氏愣了一下,女兒怎麼摔了這一下,倒是懂事的多了?老爺的確是有這個習慣,每日問完了清華的功課,就會到錦院去坐坐,陪自己說說話,偶爾,還會讓自己撫琴與他聽。
“阿暖,母親只是放心不下你。”
“母親有什麼不放心的?女兒這裡有榮月和於嬤嬤照顧着,您儘管放心就是。再說了,府醫不也說了沒事嗎?您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呢,別再因爲女兒,耽誤了,反倒是受老夫人的責怪。”
沐心暖這話一說出口,李氏就更爲意外了!這個女兒,雖說是自己親生的,可是向來與老夫人是親近的很,許是因爲是嫡長女的緣故,自一生下來,便抱到了老夫人跟前兒養着,後來自己又懷了沐清軒,自然就更是無暇顧及到這個女兒了,所以,倒是她疏忽了對於女兒的照顧。
這些年來,她可是常常懊悔自己當初不該讓女兒養在老夫人那裡,倒是平白地讓女兒與自己離了心!
沐心暖自然也是知道李氏的狐疑,苦笑一聲道,“母親,以前都是女兒不懂事,您放心,以後,女兒斷不會再讓您傷心了。”
李氏一聽這話,便是有着再大的疑惑,這會兒也顧不上了!竟然是伸手抱着沐心暖就哭了起來!
“我的女兒!母親的好孩子!好!總算是清醒了,母親也就放心了!”
沐心暖知道她口裡說的清醒,是指自己的心總算是知道向着她這個生母了,難免會一時有些激動了!
送走了李氏,沐心暖開始想着自己前世時,爲何這頭痛的毛病是時好時壞!而且是斷斷續續地持續了有近兩個月?想來想去,這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在了那些湯藥,和一些補品上頭了!
“榮月,你過來。我有事吩咐你去做。”沐心暖將她叫過來,耳語了幾句後,榮月點頭退了出去。沒一會兒,這湯藥便送過來了。
“這裡有於嬤嬤伺候我就成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小姐。”
“於嬤嬤,將這藥先倒進那盆兒海棠花裡頭。”待人一走,沐心暖就直接吩咐道。
於嬤嬤一驚,“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這剛傷了頭,怎麼能不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