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盧夫人這種單方面的嫉恨,沐心暖只覺得她挺可憐的。
很顯然,劉夫人對於這一段兒,是不知情的。她甚至是不知道盧大人曾對她動過心思,否則,依着如此賢惠的母親,是絕對不可能會將自己的女兒嫁過來的,那樣,豈不是太難堪了?
“啓稟王妃,王爺請您到清暉閣一趟。”
沐心暖微微蹙了下眉,議政院已經基本上是弄的差不多了。可是端木初澤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反正是不願意去那裡辦公,仍然是在這裡處理公事。只是將盧少鋒等人都遣到了議政院去做事。
“可知王爺有何事?”
“回王妃,奴才不知,只知道這會兒劉大人和徐大人都在清暉閣呢。”
沐心暖點點頭,“我隨後就去。”
換了身常服,沐心暖出了屋門,不意外地,看到了從西間兒走過來的宋靜,見她打扮得倒是亮麗養眼,看來,仍然是不肯死心呢。
沐心暖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也不再理會她,便提裙往外走。只是回頭給了方姑姑一個眼神,暗示要小心着這位宋靜一些。
到了清暉閣,坐了一會兒,沐心暖才聽明白了,這是正在商議有關石雕之事。
“啓稟王爺,根據下官走訪了幾位石匠後,大致瞭解到,這傳統的手工加工技法有以下四種:捏、鏤、剔、雕。說難,倒也不是太難,主要就是耗費的工夫太長。”
端木初澤示意沐心暖安心,這纔看向了徐海,“仔細說說。”
“是,王爺。這首先第一道,便是捏。也就是打坯樣。有的雕件打坯前先畫草圖,有的先捏泥坯,爲的就是不傷了原材料,特別是巨大的那種石雕,一旦有一處地方出了差錯,這整塊兒石雕就算是毀了。”
沐心暖點點頭,“就等同於你們文人作畫,若是有了一處敗筆,整幅畫,也便黯然失色,失了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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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所言極是。這石雕,尤其是上等的石雕亦是如此。”
“徐大人請繼續,是本妃的不是,不該打斷了徐大人的話。”
徐海笑了笑,繼續道,“這第二道的鏤,就是根據線條圖形先挖掉內部無用的石料。與我們常見的木質的鏤空,倒是有幾分的相似,這個,也是極其考究真功夫的。再接下來,便是剔,又稱摘,就是按圖形剔去外部多餘的石料。這一道工序,相較而言,就是比較簡單了。至於最後的一道工序,雕,這是最講究工夫的。就是最後進行仔細的琢剁,使雕件成型。”
劉義揚揚眉,“這最後的一道手藝,怕是離了十幾年的老師父,是做不來的。特別是一些較爲繁複的花樣兒。若只是雕刻一些簡單的圖案,倒還罷了。若是像是皇室,或者是其它的名門貴族所用的,怕是要精益求精了。”
“劉大人所言甚是。徐大人剛剛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告訴本王,咱們當地真正工夫好的雕刻師父,沒有幾個,是也不是?”
“回王爺,正是。”
“這個不難!這麼多流民,誰不想混碗飯吃?先招收十幾歲的小學徒。慢慢練起來。而且,我們先做石雕,也不一定就是一做就是上品。我們可以先做一些低檔次的,呃,也就是說,要求不是那麼高的,這樣,尋常的百姓家也能買得起。”
徐海頓時眼前一亮,“是呀!微臣怎麼剛剛就沒想到呢?只是,如此一來,我們這些石雕的出路,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沐心暖淡淡一笑,“徐大人不必擔心。這石雕是死物,與食物不同,放久了也不會壞,王爺已經着手在處理此事了。江南那邊兒,王爺早已找好了下家,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有自己的運輸的人馬。嗯,是不是叫做鏢隊的?”
看到沐心暖有些疑惑的樣子,端木初澤輕笑,“類似於鏢隊吧。總之,無論是石雕也好,還是在華陽縣種植大批的草藥也好,首先要保證的,便是這些東西能穩妥地運出去。所以,我們應當要想法子先在民間開始成立一起類似於護衛的組織。讓他們以盈利爲目的,來安全地運送。”
劉義這才點點頭,看向王爺和王妃的眼神裡,已是多了一絲的崇敬,能將這些細節都想地如此周到,的確是一心爲民了!
“王爺的意思是希望發動底下的百姓們,能組建鏢局了?而鏢局乃是受人錢財,憑藉武功和一些人脈,來專門爲人保護財物或保障人身安全。又稱鏢行。客旅艱辛不安全,保鏢應運而生,鏢局隨之成立。這些都是無可厚非的。可問題是,這得需要大量的會武之人方成,而且所需要的,大都是年輕的壯勞力。王爺,想法雖好,可是實施起來?”
一旁的徐海也是微微蹙了眉,這一點,的確是有些麻煩。
沐心暖也沉下了眉,倒是端木初澤的面上,仍然沉靜,看不出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個不難。本王已經安排好了地方,也準備好了人手,現在已經開始在各地開了武館。今天早上,本王收到消息,總共已經建立了六家武館。這六家武館的字號、標識,都是統一的。都命名爲興民武館。”
“興民武館?”沐心暖喃喃道,“這名字起的好!我明白了,王爺這不僅僅只是爲了籌建鏢局,而是想要讓燕地的百姓尚武?想在燕地興起尚武之風?”
劉義聞言,眉頭陡然一緊,顯然他想到的,與沐心暖想到的,不是一回事了!
一個封地的親王,鼓動百姓尚武,總歸來說,是一件讓人不免生疑的事兒!
“本王不僅僅是要讓百姓們尚武,還要讓他們尚文!徐海,本王之前讓你尋的人手如何了?”
“回王爺,下官正在命人編集名冊,最快明日便可送到王爺的書桌上了。”
“好!這燕地之所以窮苦,氣候爲其一,百姓們的愚腐爲其二。只有讓百姓們有了一技之長,將來讓他們自己靠自己,纔不至於成爲我燕州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