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燕地進發,燕地的八郡二十四縣,雖然貧寒,卻是所有藩王中,封地最廣的。
“人人皆知燕地貧寒,可是燕城位於燕地的最南邊,與普通的城郡也沒有什麼兩樣兒,自然是不見貧寒模樣。整個兒燕地,最爲貧寒的,當屬最北邊兒的齊郡和瑜郡。而這兩個郡裡面最爲貧寒的,共有五郡。分別是齊郡治下的封縣和祥縣,瑜郡治下的劉縣、方縣和華陽縣。”
“你知道地倒是清楚。”沐心暖笑道。
“我的封地,自然是要早早地就弄清楚了。燕地看似貧寒,可是這裡也是有不少的名門世家,不是那麼好弄的。”
“名門世家?”沐心暖自然也想明白了,任何地方,只要是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會有對權勢和利益的爭奪,燕地,自然也不例外!
沐心暖一想到了現在是自己來面對這些了,不禁有些頭疼。
她倒是不擔心自己會應付不下來,只是擔心自己年紀小,到時候會不會幫不上太多的忙?
“怎麼了?可是不舒服?若是累了,咱們就在前頭的小鎮子上歇歇腳,大不了,歇兩日再走。”
“不必了!我沒事。燕地知道你要去了,自然是各方的官吏都早做了準備,那些豪門世家也不可能會一點兒準備也沒有。我們還是儘量地不要耽擱了。最要緊的是,這燕地的百姓可是等不了的。”
“嗯。放心,我已經讓紫一先一步去了瑜郡,那裡有三個郡受災最重,無糧可吃的百姓最多。昨日接到了紫一的奏報,三個郡總共設了三十餘處粥棚了。另外,當地也有幾家的富商也設了粥棚。暫時,便是穩住了。”
“三個郡的百姓,才設了三十餘處粥棚,這治安上,怕是要有麻煩的。”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今日,紫一會再派人設立粥棚,總共的計劃,是五十處。若是再多了,我們的糧食怕是就不夠用了。”
“那二十萬石糧食全被運到了瑜郡?”
“怎麼可能?我給了他五萬石的糧食,天災雖重,可當地天天魚肉的大家族也有。他們既然是生在了瑜郡,總不能一點兒法子也不想吧?大不了,我想法子給他們扣上個罪名,逼着他們納糧。”
“呵呵!你倒是心狠。”沐心暖失笑。
“沒辦法。誰讓這些人明明有糧有銀,卻是偏偏不肯救濟百姓?這次主動設立粥棚救濟百姓的幾家兒,我讓紫一都一一記下了。等回頭,此次的危機解了。我自然是要重用的。”
“還算你會收買人心。”
“不收買不行呀。若是我一個人也便罷了,如今我可是有媳婦兒的人了,總得爲我們的將來打算才成。以後這燕地,便是我們的家了。若是沒有什麼意外,我們一輩子也就會在這燕地終老了。阿暖,爲了你,我也得想法子讓燕地繁華起來。”
“阿澤,那關於禦寒的衣物,你可有着落了?”
“暫時還沒有。”端木初澤搖搖頭,“我現在只是想法子弄到了一些帳篷。畢竟流民太多,有的地方窮地揭不開鍋了,便拋家舍業,沒有地方住,總歸是要想法子的。”
“有帳篷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晚上不必露宿街頭了,這也減少了百姓死亡的機率。不着急,慢慢來。”沐心暖嘴上是這樣安慰着,可是她心裡頭清楚,怎麼可能會不着急?
端木初澤是什麼性子的人,這幾年接觸下來,豈會一點兒也不知曉?
他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盡善盡美。正如他先前去了邊關應敵,便是如此。
“咱們最後頭這幾輛馬車裡,裝的全是一些禦寒的衣物,大部分都是王府和沐、李兩家兒的下人們早先的舊衣裳。你也知道,主子們的衣物,便是毀了,也不可能送人的。我能想的辦法,也就只有這麼多了,總共攢了不到十車的衣物,也不知道能幫你多大的忙。”
端木初澤的眼裡閃過了一抹驚喜,“阿暖,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多謝你!”
“都是一家人了,你謝我做什麼?另外,我差人去採購些炭,只是一時半會兒,怕到不了燕地的。”
端木初澤的眼睛一亮,“妹妹無需擔心,關於這炭火方面,我倒是有了法子。只是需要些時日罷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又行了三四日,沐心暖在馬車裡有些懨懨地,險些就要睡着了。
“啓稟王爺,前面不足百里,便是燕城了。據探子來報,燕城的所有官員及名門世家,皆迎出了六十里,在和郡恭候王爺王妃大駕。”
“嗯,知道了。吩咐下去,全力趕路,今晚,本王與王妃,要歇在燕城的長樂王府。”
“是,王爺。”
沐心暖一下子也精神了,眼瞅着就要到他們夫妻倆餘生要度過的地方了,心裡頭怎能不激動?
“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後這燕地,是本王的,也便是你的。沒有必要委屈自己,無論是何事,都有本王爲你做主。記住了,這是我們自己的地盤兒,便是父皇,也不可能會直接就將手給伸過來的。”
“嗯。”沐心暖乖巧地應了,知道他這是擔心自己會被那些個婦人小姐們給排擠了。在京城再有名,再有身分,可這裡是燕地,是她從未來過的地方,又是一個未及笄的小王妃,怕是不足以讓人心服了。
“之前,我已經讓人打探過了,他們想要奉承我,左不過就是那麼些法子。這美人計,他們自然也是不可能會錯過的。阿暖,到時候,咱們倆可是要齊心的。”
“放心吧。我明白。你在皇后面前替我擋了災,我自然也會幫着你。反正是你自己不願意納美,可不是我自己心量狹窄,受拈酸吃醋。”
“你這丫頭!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端木初澤說着,便直接探了頭過去,在其粉頰上,輕啄了一口。
馬車裡的低笑聲和嬌嗔聲,讓外頭的幾名管家和貼身侍衛聽了,面面相覷,無奈中,又透着幾分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