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七獸

28號島上最高的建築就是位於城市中心的鐘樓,但威廉帶着珂朵莉硬生生從中午走到了黃昏纔到達了目的地。沿途又是看街頭表演,又是購買小禮品,還經歷了誤闖倉鼠小姐浴室和不小心掉進雞窩的鬧劇,可以說是一波三折,令人印象深刻。

2B擔心的說道:“威廉什麼時候變成路癡了?這一套下來珂朵莉小姐的好感度被提高了不少,起碼達到了三心半的程度。反觀主人她……”

小娜正跟一羣小孩子蹲在一起,嘴裡叼着路邊買來的零食,對着街頭藝人的表演發出誇張的讚歎聲,不停啪啪拍手,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感。

A2撇了撇嘴角:“白癡主人。”

……

鐘樓頂,一片黃昏之中整個城市盡收眼底,遠處是廣闊的天空,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漂浮在空中的大陸,就像是海洋中的小島一樣。

“所以,你要看的就是這個?”威廉問道。

“嗯。”珂朵莉微笑着說道:“雖然從飛空艇上看到過浮游島,但從來沒有好好站在城市中看過。”

威廉聳聳肩表示不解:“意義呢?”

珂朵莉將頭髮撫到耳後,笑眯眯的說道:“僅僅是爲了……留下美好的回憶。”

威廉看了看少女,她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跟人類幾乎一模一樣,但絕對不是人類,大概只是某種特殊的亞人種吧。

雖然有些在意,但威廉並不是個外向的人,也習慣將情感內斂。

“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讓我經歷了這麼多美好的事情。”珂朵莉微笑着道謝。

“不,那不算什麼,而且也因爲對地形不熟浪費了很多時間。”威廉說完,瞥了一眼鐘樓的樓梯口,哪裡站着一個體格壯碩的蜥蜴人軍官和兩個拿着火槍的貓族列兵。

“這些人是來接你的嗎?”

珂朵莉點了點頭:“我留下了如同做夢一樣的美好記憶,但時間也到了。最後還有一個願望,如果可以記住我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

威廉表示我這樣的老人家不太懂你們年輕人的梗。

珂朵莉跟着蜥蜴人軍官離開了,還可以聽到她與小娜告別的聲音。

“小娜小姐,2B小姐,A2小姐,感謝您們的陪伴,再見了。”

“哦哦,你要走了嗎?我也這邊也有點事,等忙完了我去找你玩啊。”

珂朵莉尷尬的一笑,她待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不過面對小娜“天真無邪”的笑臉,她還是無法拒絕:“嗯,期待您的到訪。”

“放心吧,到時我會帶上禮物的!”小娜笑着比出一個大拇指。

珂朵莉離開了,小娜伸個懶腰,對威廉喊道:“走了,我還約了人呢,已經遲到六個多小時了。”

“呃,您確定您約得人還沒離開嗎?”威廉一臉糾結,六個小時已經不能歸屬到遲到的範疇了,用五百年前人類的流行語來說,這應該叫放鴿子。

“放心,有酒的話她能待一整天。”

……

暗巷處的小酒館,並不是什麼高檔的地方,但勝在價格親民,所以也算備受歡迎。

威廉楞了一下。

“怎麼了?”

“我約的人也在這裡。”

“那不是剛剛好?”

“不,這個時間的話他應該已經走了吧,之後再找個機會道歉吧。”

“哦。”小娜應了一聲,推開了酒館的大門。

一陣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彷彿是將整個酒館的酒都潑灑出來一樣,讓威廉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五百年前滴酒不沾,是在五百年之後的世界裡才喜歡上了這種飲料。醉酒能讓他忘記很多東西,雖然第二天的宿醉令人有想死的衝動。

酒館裡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人,在被刻意調成昏黃的燈光下跟兇案現場一樣。威廉嚇了一跳,連忙戒備起來:“強盜襲擊嗎?”他下意識的伸手到腰間,卻摸了一個空,曾經朝夕相伴的聖劍早已不見,現在的他並非拯救世界的勇者而是一個落魄的流浪漢。

“放輕鬆。”小娜說道:“大家只是喝醉了而已。”

“喝……醉?”威廉扯了扯嘴角,整個酒館的人同時喝醉,難道今天是什麼值得狂歡的節日嗎?

跟着小娜走進酒館,他才發現吧檯前還有一人坐着,從體型上來看應該是位女性,長長的黑髮直達腰部,在燈光的反射下如同漆黑的綢緞。

小娜坐在了那人身邊:“這裡的酒好喝嗎?”

“很特殊,大概是這些毛茸茸的傢伙獨有的工藝吧。”黑髮女性回答道:“而且相比人類這些傢伙意外的單純,是很不錯的酒友呢。”

“嘛,您開心就好。”小娜衝威廉招招手:“別發呆,過來呀。”

能跟小娜大人並排而坐的肯定是“同級”的存在,威廉嚥了口吐沫,略帶緊張的走了過去,恭敬的說道:“您好,我是威廉·克梅修,見到您十分榮幸。”

“哦,你就是威廉啊。剛好這裡有東西給你,是那個頭上長角的傢伙拜託我轉交給你的。”黑髮女性指指角落的一具“屍體”,又扔給了威廉一封帶着火漆的信。

威廉認出那具屍體是他的好友葛力克,也正是他今天約好相見的人。不過從目前的狀態來看,對方明顯已經失去了交流的可能。

“他是……?”

“別擔心。”黑髮女性轉過頭來:“他只是喝醉了而已,睡個一天就好了……也許兩天。”

威廉這纔看清黑髮女性的容貌,驚訝的發現對方跟小娜大人有七八分相似,最大的差別也就是頭髮的顏色不同。

“呃,您是小娜大人的姐姐嗎?”

雖然兩人都很年輕,但黑髮女性的那份成熟和閱歷卻遠非小娜大人能及,就像他依舊保持着當年十八歲的容貌,可骨子裡已經是個五百多歲的老古董一樣。

“噗嗤!”小娜忍不住笑出聲來,摟着黑髮女性的肩膀說道:“什麼姐姐,這是我爸!”

“誒?!”威廉徹底傻眼了,這句話槽點意外的多,讓他不知道該從哪裡着手,千言萬語最後就化成了一句話:你們神靈真會玩……

五分鐘之後。

“英落大人,對不起我剛纔失禮了!”威廉有點緊張,得知了這位的身份之後他就變成了這種狀態。整個秩序神系的締造者和開創者,這大概就是衆神之王了吧。不對,聽說現在衆神是由這位的大女兒,也就是小娜大人真正的姐姐在領導,這位應該是衆神之太上皇纔對。擱五百年前的小說中,絕對是那種通篇都在歌頌卻只在最後一章出來裝逼救場的隱藏人物。

不過說起來小娜大人竟然是神靈中的皇族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喂,總感覺你在想什麼失禮的東西。”小娜嘴裡叼着一隻烤魚,蹲在椅子上說道。

神靈的直覺還是一樣可怕,威廉連忙搖頭將腦海裡的想法拋開。

英落對威廉笑笑:“不用緊張,你是小娜的朋友,也算是半個秩序神系的人。這次找你來呢,本來是想讓你幫個忙,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論是這個世界還是你本身都跟我們的預計有很大偏差。”

小娜一邊吸溜吸溜的喝湯一邊說道:“是呀,我走之前不是把一切都搞定了嗎?這樣你們還落了個全滅的下場,簡直丟我的人啊!還是星神嗎?他們應該沒本事把人類一鍋端吧。”

威廉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因爲一切原因我提前退出了與星神的戰鬥,但根據我瞭解的情況來看,滅絕人類的並非他們。”

“那是誰?”

“十七獸!”

“什麼玩意?”

“十七隻具有強大力量奇異生物,被統稱爲‘獸’!五百年前它們在帝國首都附近出現,殺害生命,毀滅一切,人類建立的勇者體系和量產化聖劍在它們面前不堪一擊,短短一年,人類就徹底滅絕了。”

結局……意外的難寫,比什麼黃金三章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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