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復活的死人

做爲一名魔法少女,佐倉杏子缺乏足夠的正義感,只會爲了自身的慾望而戰鬥,對素不相識之人的犧牲也毫不在意。

但如果是有了交情的人,那便截然不同。

比方說巴麻美,這個在她剛出道時教導過她的人,便有着讓她爲之戰鬥的交情。

就算曾因理念不合而決裂,但恩是恩,仇是仇,兩者不該互相抵消。

雖然矛盾,可這就是佐倉杏子的人生態度。

她一點也不像現代都市裡的女孩,反而更像是古代一名快意恩仇,只看今朝的俠客,大大咧咧又瀟瀟灑灑。正因如此,纔會跟英落一見如故。

“什麼,你是說我們魔法少女的靈魂凝聚成了這顆靈魂寶石,而我們的身體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杏子嘴裡叼着巧克力棒,一臉驚訝的問道:“你要怎麼證明?”

“很簡單,靈魂寶石的覆蓋範圍只有100米,只要超過這個距離你的身體就會徹底失去控制。”曉美焰淡淡的說道:“你不信的話,一試便知。”

“試就試!”杏子不服輸的拿出了自己紅色的靈魂寶石,正要放到地上,卻又停下了動作:“等一下,如果你是騙我的,豈不是讓你得到了我的靈魂寶石。如果你沒有騙我,身體失去控制之後我不是任你宰割?哼,當我傻嗎?我纔不會上當!喂,不如用你的靈魂寶石來試驗一下如何?”

“出於同樣的顧慮,我拒絕!”

“嘁,真是個狡猾的傢伙。這樣一來不就什麼都沒法證明了嗎?”

“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等一下。”杏子突然咧嘴笑了起來:“魔法少女的話,不光只有我們兩個,對吧?”

於是美樹沙耶香又一次躺槍,沒辦法,誰讓她是最弱的一個呢。

雖然弱小算不上罪,但作爲被欺負的理由,已經足夠了。

沙耶香不止弱小,還很倒黴,雖然想要成爲一個正義的夥伴,但這種人一向沒什麼好下場,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變成英靈繼續發揮餘熱,只可惜她髮色和性別都不太對。

這妹子最近有點慘,爲了治癒暗戀對象的手臂而向丘比許下願望,明明付出了這麼多,對方卻完全不知道,她也就得不到任何回報。

當然,正義的夥伴做好事是不求回報的,而且收穫了滿滿的成就感與滿足感也算不錯。看到心上人開心她就開心,這大概就是青春的模樣了。

可今天來探望的時候,卻被告知了上條恭介已經出院,明明天天都來探望,明明是青梅竹馬,明明互相有着對方的手機號,出院這麼大的事情卻連一個通知都沒有,這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天才都不通世事?

可天才不是孤兒,總有爹媽的吧?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這麼二嗎?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說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也不爲過。

有那麼一小會,沙耶香生出了一絲失落。

上條家的大門前,沙耶香呆立了許久,聽着裡面傳來的小提琴演奏的聲音,始終還是沒有按下門鈴。

她長出一口氣,或許天才跟她這樣的凡人本就沒有可能吧,如果對方能幸福的話,她也會很開心的。

沙耶香轉身,卻被身後的人影嚇了一跳。

佐倉杏子靜靜的站在月光下,一邊吃着零食一邊不懷好意的看着她:“不見一面就走嗎?今天可是追着人家跑了一天喲。”

沙耶香皺起了眉頭:“你在這裡幹什麼?”

“就是這家的少爺吧,你和丘比訂下的契約。”杏子攤手道:“真是的,僅有一次的奇蹟卻浪費在這種小事上,你是笨蛋嗎?”

“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又懂什麼?”

“不懂的是你啊。”杏子說道:“魔法本身就是爲了滿足自己願望的東西,爲了別人使用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這種事情巴麻美應該再清楚不過了,那傢伙沒有告訴你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要說的是,想把看中的男人弄到手不是有更加簡單明瞭的方法嗎?現在闖進去把他的手腳都打斷,這樣對方不就只能老老實實的留在你身邊了嗎?不論身體還是心靈,統統都屬於你了呀!”

沙耶香先是震驚,然後是憤怒,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能說出這種惡毒的話,你這傢伙還算是人嗎?”

“怎麼,下不去手嗎?”杏子一臉壞笑的說道:“也對,畢竟是熟人呢。那就讓我來幫你吧,就當時同爲魔法少女的友誼吧!哈哈哈……”

“只有你,只有你絕對不能原諒!”沙耶香握緊雙拳:“你這樣的傢伙,這次一定要……”

“哼,看來戰意滿滿呢。”杏子露出得逞的笑容,咧嘴說道:“換個地方吧。”

雖然是拙劣的激將法,但用來對付傻白甜的沙耶香已經足夠了。作爲一名校園小女生,她就跟跟溫室裡的小白花一樣水靈,完全被杏子這樣的老司機玩弄在鼓掌之中。

雖然對杏子來說打架並不需要理由,但有了理由動起手來至少會更加暢快。

不知道爲什麼在高速公路上會架設過街天橋,明明兩邊都是渺無人煙的樹林,根本不會有人穿行纔對。拜這個莫名其妙的大橋所賜,杏子和沙耶香有了絕佳的決鬥場地,至少下方高速行駛的汽車很難注意到頭頂,更別提現在還是夜晚了。

杏子變身成魔法少女,手持長槍對着沙耶香咧嘴一笑:“來,大幹一場吧!”

沙耶香神色嚴峻,雖然知道自己不是杏子的對手,但也掏出了自己的靈魂寶石,正要變身,卻冷不防小圓急匆匆的跑來,大聲叫道:“等一下,沙耶香!”

“小圓?”沙耶香一愣,瞥了一眼跟着一起過來的丘比,不滿的說道:“幹嘛把小圓叫來啊,這跟她無關不是嗎?”

“別責怪丘比。”小圓氣喘吁吁的說道:“這種事情是不對的,大家都是魔法少女,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慢慢說呢,爲什麼非要互相爭鬥?”

“哼!”杏子嗤笑一聲:“果然,婆婆媽媽的傢伙就會有婆婆媽媽的同伴。”

“那你的同伴又如何?”曉美焰突然出現在杏子身後,冷冷說道:“說好了只是實驗,發生爭鬥的話我可不能坐視不理。”

杏子嘴角一抽,不爽的說道:“不先把那傢伙打爬下,還怎麼實驗?你是在故意爲難我嗎?”

“那就交給我來吧。”曉美焰說道:“你只要看着就好。”

“說起來你那奇怪的能力確實挺適合突襲的,交給你也不是不行。”杏子指着嘴上叼着的巧克力棒說道:“不過時間只限我吃完這根之前哦。”

曉美焰點頭:“嗯,足夠了。”

“可惡,別小瞧我啊!”如此明顯的輕視,沙耶香果然炸毛了,手中的靈魂寶石一亮就要變身。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小圓爲了避免衆人爭鬥,竟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搶走了沙耶香的靈魂寶石,然後二話不說扔到了橋下。好巧不巧的,一輛滿載着貨物的大型半掛貨車正巧從下方經過,剛好接住了掉下來的靈魂寶石,以極高的速度駛向了遠方。

這種半掛貨車一向是超速和超載的代名詞,現在又是晚上,其速度可想而知,僅僅是一個愣神的功夫,就只能看見兩盞尾燈越行越遠了。

“糟!”雖然本意就是想把沙耶香和靈魂寶石分開,但被半掛車帶到臨市可不在計劃內。曉美焰面色一緊,直接消失在原地,如同閃現一般一下下的向着半掛貨車追去。

沙耶香此時也反應過來,一臉驚訝的跑到小圓身邊質問道:“小圓,你到底在做什麼……”

話還未說完,沙耶香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身體一抖就軟軟的倒在了小圓身上。

“沙耶香?”

丘比跳到小圓面前,無奈的說道:“喂,小圓,把朋友突然扔不出不是太過分了嗎?”

“誒?”小圓一臉懵逼:“沙耶香……怎麼了?”

杏子快步走來,翻開沙耶香的眼瞼,又將手放在對方的頸部動脈上,一臉震驚的說道:“死了……那傢伙,說的都是真的!”

“死了?怎麼會?”小圓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沙耶香,臉上寫滿了驚恐。

明明剛纔還好好,還是能說話能呼吸的朋友,怎麼會突然就死掉了?

這簡直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充滿了令人難以接受的違和感!

“喂!”杏子的長槍對準了丘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丘比蹲坐在天橋的護欄上,搖着尾巴說道:“魔法少女們控制身體的範圍爲一百米,超過這個距離就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一般來說都會與身體形影不離,但偶爾也會出現這種事故啦。”

“你在說些什麼啊,丘比!”小圓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快救救沙耶香啊,別讓她死掉!”

“唉。”丘比嘆氣說道:“小圓,躺在那裡的並不是沙耶香,那不過是一具空殼而已。真正的沙耶香不是被在剛剛被你丟掉了嗎?”

“誒?”小圓愣住了。

杏子摸着胸前的寶石,咬牙說道:“所以,我們的靈魂果真就是各自的靈魂寶石嗎?”

“你已經知道了呀,是曉美焰告訴你的嗎?看來她的確知道很多情報啊。”

杏子一把揪住丘比的耳朵將它提起來,惡狠狠的說道:“少廢話,如果不想變成死兔子的話,就給我把一切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好吧,你們問了,我就回答。”丘比平淡的說道:“普通人類的身體太過脆弱,我當然不可能讓你們用那樣的身體跟魔女戰鬥。對於你們魔法少女而言,你們的靈魂已經被精簡爲能夠高效運轉魔力的安全形態,也就是靈魂寶石,而原來的身體,只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和你們締結魔法少女的契約就是我的使命,而這個契約的一部分,就是抽取你們的靈魂製成靈魂寶石啊。”

“你這傢伙都做了什麼啊!這樣一來我們魔法少女不就變成了跟殭屍一樣的東西的了嗎?”杏子大聲的質問。

“可效率卻大幅提升了呀。”丘比理所當然的說道:“不論是流乾血液,還是擊穿心臟,只要靈魂寶石還在,有足夠的魔力,就能一遍又一遍的修復身體。所以儘可能多的去討伐魔女,獲得悲嘆之種,你們就是永生不死的存在,這對於你們人類來講,不是夢寐以求的結果嗎?”

“好過分……這實在太過分了……”小圓抱着沙耶香痛苦的哭泣着:“明明還是孩子,變成殭屍也太可憐了啊!”

“唉,告訴你們真相之後總是這種反應,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們人類呢。”丘比說道:“以你們的科技水平來說,根本無法察覺到靈魂的所在吧,又何必糾結它是在肉體之中還是靈魂寶石之中呢?”

“就算科技無法察覺靈魂,但精神卻跟靈魂息息相關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衆人扭頭,就見一個黑色長髮的少女緩緩走上天橋。

“英落!”

“英落同學?”

“啊,是我。”英落笑着衝杏子和小圓擺擺手,然後又看向丘比:“靈魂,精神,肉體,三者相輔相成,高度統一。它們之間沒有主次,將靈魂看做生命的主體而拋棄其他兩樣,本來就是一種愚蠢之極的行爲。或許你的做法的確是爲了讓魔法少女更好的戰鬥,但這卻大大違背了這個宇宙的基礎規則,會對魔法少女們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丘比,作爲能提取靈魂的先進種族,你應該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爲什麼對這個避而不談呢?”

“人類本就沒有達到能理解生命的高度,那種傷害對目前的他們也毫無影響。”

“簡單來說,就是欺負笨蛋,對吧。”英落點點頭:“我收到你的答案了。”

“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你果然也不是人類嗎?”丘比瞪着紅眼睛問道。

英落微微一笑:“你猜!”

曉美焰不知何時出現在天橋之上,氣喘吁吁的將追回來的靈魂寶石放在了沙耶香的手上。

兩秒之後,沙耶香猛的吸了一口氣,雙眼也恢復了神采,慢慢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我……怎麼了?”

小圓和杏子臉上一陣青白,親眼目睹死人復活,讓氣氛變的詭異無比!

抱歉,今天只有一章了,真的抱歉,明天三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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