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陳志其實很有些羨慕會覺得吃屎很噁心的這些人，這一刻他們比他更加真實，相比之下，他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個純粹的人了，像這種做夢都難想象的事情，他卻能毫無畏懼地做。做完之後，他還可以面對微笑地看着中意的姑娘。
“噁心！無恥！變態……”被眼前畫面震驚的範曉遠的嘴中，開始一字一句地吐出各種責罵，隨着她好像害怕地後退一步，好像生怕陳志靠近髒到了他。
“對不起……我只是想做給你看，表明我的誠意！”聽着對方厭惡的叫罵，陳志連忙表示愧疚地道歉，他不該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對方面前。
但他的歉意並沒有什麼作用，範曉遠卻是立即捂上眼睛大叫：“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聽着，我範曉遠別說會不會接受你，就算讓我和你呆在同一個工廠工作都絕不可能！你這個死.變.態！”這一刻她的聲音不再有半點做作，與剛纔簡直判若兩人。
相信只要長眼的人都應該能看出，這範曉遠剛纔的那些全都是假的，這一刻纔是她真正的態度。且轉看那石東省，這時候也終於看到他面上浮現的幸災樂禍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出其對於陳志有多麼仇恨。但只是，這一刻的陳志實在是有些瘋狂，讓人實在難以相信他是一個正常人，有些在這一刻想幫他說句公道話打打氣的都識趣地閉嘴，也不再大聲起鬨。
於是，現場原先的喧鬧漸漸這麼消停下來。
部長見大傢伙似乎被陳志這番鬧劇弄得沉寂，頓時感到不妙，直接開口對身邊幾個領導大叫道：“你們一個個都傻了嗎？媽.的也在一邊看戲？”說着，他趕緊跑到一邊的車間，轉眼就看他弄來消防專用水管。
大家一看就知道他什麼意思，趕緊上去幫忙，畢竟都經歷過虛擬實景演習，聯手抱着這個可用的巨大水龍頭，朝着目標開始狂噴。
陳志這一刻感覺自己特別像某部電影裡面的某個人，被水龍頭瘋狂衝擊。這看起來有些小題大做，但是他打心底裡感激部長，他知道部長這是出於好意，是想借此沖淡他給衆人留下太過可怕的噁心感。
被這如同洪水般衝擊着，陳志仍然望向範曉遠，面帶微笑。
這這一刻的畫面看起來有些神奇，一些人開始注意到了，在這麼巨大的水柱衝擊下，陳志這個傢伙居然可以紋絲不動，好像一根紮根百米的木樁，又好像是一塊堅強的石雕。
相信這一刻在每個人眼裡，都有一個不一樣的陳志。
不過在某些人眼裡，陳志的形象恐怕再也不能變好了，只見石東省帶着重重譏笑地走出來，對着正在被衝擊的陳志大聲道：“沒用的，這個人用再大的水沖洗都沒有用的，他不僅僅是嘴裡髒，肚子裡也髒，就連靈魂都是骯髒的！”
範曉遠聽着，還在一邊開口迎合：“沒錯！好惡心！”說完，一臉仇視地看着陳志。
衆人這一刻才終於看到他們兩個人的真面目，一唱一
和，哪裡還有半點剛纔那番淡定？也終於是讓大家不覺得奇怪了，他們果然是情侶關係，而且竟然似乎一開始就知道了陳志會表白這件事。
“喂，石東省你知道自己幹什麼麼？”部長一聽石東省這麼說話，立即關掉水龍頭，轉看向石東省。
後者面對部長的逼視，似乎還想爭辯什麼，倒是那邊的範曉遠語氣堅決道：“部長你是不知道這個陳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肯定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大家還有些沉浸在陳志吃屎的想象中畫面中沒有回來，這時聽着範曉遠突然說出這番話，頓時驚醒，很是詫異地看向陳志。他們印象中陳志就是個勤奮不辭勞苦爲工廠奉獻的熱血少年，不說他這一回以及上一次對石東省處長有些不顧顏面的失禮，其爲人幾乎沒得說，無可挑剔。而且在某些人看來，就算是接待外賓那件事，陳志也沒有任何不對，本身就是石東省自己作死，不爲公司着想，對外賓那麼無禮。
但是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一點大家還真沒有仔細想過，此刻聽着範曉遠這麼一說，大家忽然不由質疑地看向他。
而緊隨着範曉遠有些嘶聲地喊出這句話，那看似畏懼部長威嚴的石東省也變得勇敢起來：“對了！部長，要說到男女之事，您恐怕不知道這個陳志，他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住口！”部長聽着範曉遠大叫就已經感到事態嚴重，壞了今天的氣氛，一見石東省也跟着開口，頓時氣憤不過，大喝起來：“都給我住嘴！什麼都適可而止！你們……”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卻是被另一個人給打斷了。
陳志在一邊微笑地看着範曉遠，儘量表現得真誠和堅定自若，但是他發現這樣做好像的確沒什麼用——範曉遠好像真的很討厭他，因爲那件事，石東省早就找過她和她談過，所以今天他的表白，實際上已經成了對方不請自來的復仇戰場，他們正求之不得呢。既然是這樣，那他不管表現得多麼真誠，顯然都沒什麼用了。
而且，最關鍵是，陳志他這一刻的感知忽然變得很靈敏，對周圍的敏感度極速上升，很快達到，甚至超越昔日巔峰的狀態，更是將兩人的內心“看得”透徹。
“部長，不如讓他把話說清楚，我像這樣對在場的各位共有更公平，也更省心，變得大家暗自猜疑！”陳志放平語氣，轉身正眼面對部長。
部長對陳志的印象一直很好，不過那是在剛纔，現在他聽範曉遠和石東省這麼一說，也不由動搖，但又聽陳志這麼自信地站出來，又不知該相信誰，想想既然事已至此，今日把鬧個明白對以後工作也不利。
“那好，”部長思緒一定，當即就轉身看向石東省，眼神直勾勾看着他：“你說說看，陳志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通過他眼神就能看出，他對眼前這個石東省一向沒什麼好感，原因大家多少都知道，無非是這石東省沒有真材實料，屬於坐着茅坑拉不出屎的人。身爲生產處處長，卻從
沒做出過一點像樣的成績，甚至都沒有一點作爲領導的榜樣。
不過石東省面對此刻部長的眼神，卻是絲毫不懼，他想起陳志當日與沈雪一起去公寓，那曖昧的樣子，當即就大聲說出來：“這個陳志，他還敢向別人表白，真不是人！上次在科技館他就利用上臺互動之便舉止輕浮……”
“說重點！”聽着煩心的部長打算了石東省囉嗦的話。
“他和剛剛結了婚的沈師傅，他的同班師傅，兩個究竟是什麼關係，我想最好他自己說出來比較好！”石東省氣不過，當即加強語氣說道。
什麼……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嗖地一下轉頭，朝隊列中某人望去。
被所有人瞬間聚焦的沈雪，臉一下子就紅透了，難以置信，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牽扯到她的身上，整個一下子呆滯，且不知所措。
現在的陳志，還沒等石東省說出來，他心裡就已經知道石東省想說什麼，事實上他也知道之前自己的感知肯定也出了問題，他不由得轉頭朝遠處掃了一眼。如果他沒感覺出錯，好像剛纔在一邊一片草叢之中，應該有某兩個人存在過吧。
“石處長請你注意你的言辭，不要隨便污衊人，特別是這種一開口就連帶着會損毀好幾個人名譽的胡話！”陳志這一刻一改對於客氣的姿態，變得嚴正起來。
但面對認真爭辯的陳志，這石東省卻絲毫不慌張，他冷哼一聲，從身上拿出一個東西：“你狡辯也沒用，我這裡有證據，而且那天你們約會有人剛好碰巧看到，全都拍下來了呢！”拿出的正是他的手機。
部長一聽，不禁心裡有些不安，他在氣勢上一直都站在陳志這一邊，萬一陳志真有問題，他也有些下不來臺。
但其只見陳志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其淡淡地道：“那還等什麼，現在就把他拿出來給大家看看，看看到底是什麼吧！”陳志回想當日和沈師傅會面的全部經過，他自信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石東省再次冷笑，他立即把手機視頻打開，開始播放他錄製下來的視頻。頓時，手機裡就開始出現陳志和沈雪走進公寓的畫面，看起來還相當的清晰。
這個時候一些人都不由羨慕石東省的手機有夠豪華的，竟然是某最熱門的高檔手機限量版，在視頻播放清晰度上，簡直堪比數碼相機了。
再說會視頻畫面，畫面中陳志和沈雪兩人進入公寓，進了電梯，最後出現在沈雪家門口，隨後兩人進入了一個室內，不過到這裡便結束了。從視頻提供的線索，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和他的師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雖然裡面沒有錄到倪小迪開門迎接陳志時說話聲，但是就算是他們兩人單獨進入一個屋子，也不足以證明什麼。
當然，現實的人們總是會充滿想象，對於哪怕只是這樣一段視頻，也足以引導他們幻想出很多可怕的畫面來，相信那絕對足以讓陳志名譽掃地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