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警官擰着眉頭盯着我,這樣的反應是他不想要的,他恨不得我跟金鐘一起露出馬腳,到時候他可以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將手裡的煙送到了嘴邊,卻發現煙已經自燃地差不多了。
將煙扔進了菸灰缸,我纔是把情緒調整了一下,“語氣平和”地對孟警官說道,“你也幫我帶一句話給他吧,孩子的事情讓他別操心,反正孩子們也都在幫我張羅着介紹新爸爸。”
孟警官瞪大了眼睛,“真這樣說?”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不帶。”我衝孟警官友善地笑了笑。
這時,孟警官的手機響了,他接電話的時候有些暴怒,“什麼?這麼嚴重?真是不好意思,我那老婆真的是……哎,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來處理!”
我聽得是家裡出了事情,看他掛了電話,忙是“關切”地問道,“家裡出事了嗎?她一個人在家,還真的請個人才好。”
孟警官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人人都有錢請人的,像她這樣子,也沒有人來照顧她的。”
看着孟警官的背影,我有些同情他起來。他的工作都是他分內的事情,針對我跟金鐘也是因爲我們不符合他們的標準。我還記得方子曾跟我說過,孟警官之所以沒能得到提升,也是因爲他家裡有一個需要被照顧的老婆。工作和家庭,對於他來說,彷彿是相剋的兩個東西。
而後,我馬上給方子打了電話。
“不用擔心,沒事的,他只是會喊去喝個茶。”方子笑着安慰我。
喝茶?我隱隱約約覺得不對,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我將孟警官登門造訪的事情告訴了方子,方子有些詫異,急忙是問我與孟警官到底說了什麼。
“方子,你確定他是沒有事情的?!”我還在糾結於金鐘會不會有事的問題上。
“應該吧……”方子顯得有些舉棋不定了。
我擰眉,“什麼是應該?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金鐘要是出事了,我也脫不了干係。你就好好把心放在肚子裡,以前我們開會所的時候,不少官員是入股了的,那些人是不會讓金鐘出事的。”
聽到方子的話,我的心也安了不少。
掛了電話,我一再強調,我必須坐以待斃,不得不排除孟警官會跟劉警官一樣用這樣的方法將我與金鐘一網打盡,這樣的大案,對於孟警官來說,他是不會放過的。
我又是想起金鐘曾在醫院跟我說的話,他要讓我走,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預料當中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的腦袋實在有些遲鈍了。
反而讓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老肖聯繫我了。把我約在小區的售樓部,他電話裡說的是買房的事情,但我知道一定不是這麼簡單。
到了售樓部,我就在一般的接待室裡等着他,他很快就趕了過來,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慌張。我立馬明白了,我想金鐘會所裡入股的人中一定有他!
“以前會所裡有一個叫蘭蘭的女孩,她來會所的時候只有十七歲,是一個主管虛報了她的年紀。現在這個蘭蘭就在警察局,她指名道姓地說是金鐘逼迫她出賣自己身體的!”老肖帶給我的消息是更加詳細的。
我以前在會所的時間也不少,但我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蘭蘭。
“我打聽過了,蘭蘭是金鐘親自放走的,小姑娘跟一個男的好了,說什麼都不在哪兒做了,鬧到金鐘那裡,金鐘二話沒說讓小姑娘立即離職了。這個事情得有十多年了,不知道怎的,她忽然到警察局報案,說自己是被逼迫的!”老肖開始抽菸了。
在我心裡,老肖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沒想到他這次會這樣慌張。
“肖局,您不是說了嗎?我們都要相信金鐘!”我笑着給老肖沏茶。
老肖緊鎖的眉頭一點兒都沒有放鬆。
他猛吸了一口煙,“我也被請去喝茶了,當然,投股是我夫人的名義。法人要不是金鐘,我可能都出不來了。”
看到老肖都如此緊張,我又不得不把金鐘的事情放在十萬火急的事情上。
“所以,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嗎?”我看着老肖,我的心情也顯得十分沉重,我多害怕到時候金鐘真的會出事。
老肖嘆氣,“他也沒有提前跟我商量一下,這次是突然就被請進去了,連裡面的人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帶出來。”
“他應該知道出事了,我在醫院的時候,他就說過他被盯上了。這次這麼突然,我想,我還是應該做些什麼。”我低頭看着自己的的手,我的手顯得有些蒼白,甚至於再快要入夏的季節裡,我感覺渾身都有些發涼。
“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老肖對於我的提議,立馬就制止了,“我想……我們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纔好。”
老肖的語氣並不是那麼肯定,正如方子一樣的不確定。看樣子,金鐘在這件事情上讓那些相信他的人也不敢相信了,畢竟蘭蘭的狀告是突如其來的。十幾年,要不是留着一些證據,我想她也不會一告就成功讓金鐘進了局子。
“肖局,您的起色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好,我覺得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擡眼,正色地看着老肖。
老肖嘆了氣,“這個蘭蘭是搞得我老婆都知道了,以前我哪知道她會這麼歹毒,虧得我還給她買了不少的東西。”
看樣子,這蘭蘭以前還跟過老肖一段時間。
“也怪我,她一個月前來找過我,說是跟那男的過不下去了,想要回來。十幾年前她還十七八歲,我當然喜歡她了,現在她都三十多歲了……”
聽到老肖的話,我都差點當着他的面翻白眼了。
老肖起身了,“算了,我去找她談談。對了,你可千萬被打草驚蛇。”
老肖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我不要去做任何的事情。
但我還是給黃緒峰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調查了蘭蘭的資料,以及她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黃緒峰這次的要價更加不菲,簡直覺得我是一個冤大頭。
“譚姐,您這都是在跟警察做對了,這個價格真的合適了,我要是到時候出個什麼事情,我還不得給家裡留點兒錢呢?!”黃緒峰笑着跟我說道。
我抱着手機,有些哭笑不得,“哦,是跟警察作對喲?我看你跟警察作對的事情也不少呢,你不願意做這一單,有的是人要做。對了,我還忘記聯繫王薇了,她要知道了……”
“行了,姐,您不用說了,這單我一定幫您完成得漂亮。”聽到我提起王薇,他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他對王薇有天生的懼怕,似乎也是有着把柄在王薇的手裡。之前我跟他私下聯繫,從來也都不提及王薇,這一次,我倒是怕他臨陣倒戈,到時候,我可輸不起。
黃緒峰調查的途中,我也沒閒着,我去找了王薇,探聽了這個叫蘭蘭的女孩的基本情況。
與老肖所知道的不太相符的是,當時蘭蘭真的是被騙進來的,這是金鐘所不知情的。蘭蘭家境不好,來到成都被中介帶到了會所,甚至於還傻乎乎地給了中介介紹費,後來坐檯期間鬧了幾次,原因是不想出臺,哭着要走。忽然不知道怎麼了,又答應出臺了,跟了幾個大款,後來又跟老肖好過,最後選了一個家庭一般的人結婚了,後來的事情,王薇也不知道了。
“你是說那個蘭蘭去告金鐘了?!”王薇對於蘭蘭狀告金鐘的事情十分驚訝。
我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老肖告訴我的。”
“金鐘對於基層的人的具體情況根本就不是很清楚,不是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夠親力親爲。但我記得一件事情,蘭蘭確實在離職期間被抓了回來,當時她跑到金鐘的辦公室去哭,金總聽了之後,當場就把她給放了。其實金總對所有的員工都不錯,真是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去告金總。”王薇擰着眉頭回憶着當年的事情。
“我想事情有些棘手了,如果她手裡沒有什麼,我想警察也不會讓金鐘在警察局留那麼久的。”我抿了抿嘴,說道。
王薇思量了半天,忽然一拍桌子,“我.草,我知道了!他那老公是開廣告公司的,我幾年前還遇到過她,她不會爲了老公就搞這一出吧?真是一個傻女人!”
我怔怔地看着王薇,“這不對啊,要是真的是行業競爭,她要報復的人不該是金鐘,應該是方子啊,金鐘早就離開廣告公司了。”
“哦,也對!那又是爲什麼呢!?不行,我得去找她!”說着王薇就拿起了外套,我一把抓住了王薇的手,“老肖說的,不要打草驚蛇,他現在就去找蘭蘭了,他說蘭蘭前幾天找過他。”
“我看金鐘這次被人給害了,這個人說不定還是他最親密的人!”王薇撇撇嘴,“他這次要是栽了,我們所有人都要跟着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