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那個女孩的背影,“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給她錢?她是不是你僱來的?你爲什麼要跟我離離婚?你爲什麼還要找個人來我面前演戲!?”
金鐘坐在輪椅上看向了那個女孩,笑着與我說道,“誰說她是僱來的?她家裡出了點事情,我幫助一下不可以嗎?”
幫助?我冷笑了起來,“是嗎?”
金鐘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有必要騙你嗎?”
我咬着嘴脣,我知道他並不是見異思遷的人,等待十年又在一起好幾年,他不會輕易放棄一段感情。
當他的目光鎖定在他的腿上時,我已經明瞭。
“聽說你去醫院了,醫生怎麼說?”我與他的生分居然要用聽說來形容,這讓我的心裡十分不好受。
金鐘擡眼,笑着看着我,“沒什麼事情。”
我咬牙,他對我表現出來的陌生讓我傷心不已。
“四年前,果果是我親手抱給他的,你要怪我,我也無話可說。今天離婚,爲什麼要把身份證藏起來?”他的笑蕩然無存,彷彿是在質問我。
我心裡一驚,他竟還是如同以往一般瞭解我。
“我不想離婚。”我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推着輪椅大笑兩聲,揚長而去。
擡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他能猜出我的所有,而我卻到底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爲何要笑?他爲何要找一個女孩來陪他做戲?
後來我跟李念說起這件事情,她笑得意味深長,“看到他跟別的女人一起過夜,你是什麼想法?”
我蹙眉,沒做任何回答,但心裡卻有了答案,難道說金鐘只是在告訴我,我在周遊家過夜,讓他心裡很難受?!
“可四年前他把果果給了別人,他說過果果是他的孩子的!”我執着於金鐘送果果給金鐘的事情,我痛恨這幾年來金鐘給了周遊不少的支柱。
李念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看着我,“如果他一點兒都不自私,他還算是人嗎?”
我恍然大悟,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就連金鐘也不例外?
“你可以自私一點在婚禮上不顧他的顏面跟別的男人跑了,他難道就不能自私一點將你跟別人的孩子送走?”李念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已經原諒他了,不是嗎?”
我心裡倒是明白,自己並非是原諒,而是放不下這個讓我魂牽夢縈的男人。
“孩子也想要,男人也想要,曉菲,做人不能太貪心。”李念的話讓我震驚,她並非是那種凡事都無條件站在你身邊的朋友,她是一個凡事都會給你分析透徹的朋友。
她的話並無道理,人總要有取捨,彷彿一瞬間,金鐘跟果果站在了對立面上。
“有舍纔有得!”李念最後告訴我。
我蹙眉,有舍纔有得?我得先舍誰?而我又能得到誰?
一個無解我問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周遊找我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頻繁,總是拿果果做擋箭牌。而我對果果也是更加不能分開,可自己心裡總掛念着金鐘,我想着他怎樣了,可我知道他的消息是越來越少了。
後來我去學了化妝,自己也算是有點天賦,很快就學會了傳說中的“易容術”。自己在家研究半月終於是成功地將手背上的傷疤全部掩蓋了下去。當我去面試化妝師的時候,又是一個意外出現了。
面試官見我素顏面試,當然沒問幾句就讓我回去等消息,找過工作的人都知道,等消息基本就是在告訴你,可以去面試其他的地方了。
我站在面試官的面前,請求他給我一分鐘的時間。
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卸妝用品,一樣一樣擺在面試官的面前,然後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手背朝上,面試官盯着我的手背,有些不明白,“你是準備在你的手背上化妝嗎?我可等不了那麼久!”
他明顯是有些不耐煩了,我淺笑着,潑了卸妝液在手背上,用化妝棉將手背上的化妝品全部都擦掉,面試官的眼珠差點掉下來,“你……你的手……”
我收起東西,將自己的右手也擺了出來,“四年前,一杯開水讓我的手面目全非,但四年後,我可以讓它變得跟以前一模一樣!”
面試官立馬鼓掌,“譚小姐,您被錄取了,您看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正是此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聲音很小,卻看着牆角的攝像頭,我頓時明白了,這場面試,是有人看着的。
他掛了電話,十分歉意地看着我,“譚小姐,對不起……”
我蹙眉,到底是誰看着這場面試的?居然一個電話讓他可以拒絕我?!
“能告訴我,這裡的老闆是誰嗎?”
面試官表示無可奉告,我也不惱怒,只是笑笑地說道,“先生,我相信你剛剛的舉動是發自內心認可了我的能力,而剛剛的電話讓你立馬改變了主意,你們會錯過一個人才的!”
我對自己是充滿自信的,無可厚非,我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努力的人,只要是我想學的,我也都會盡全力去做,至於沒得到錄取,是他們的損失而已。
我看向了那個攝像頭,揮了揮手,“不管你是誰,個人覺得於公於私,你這樣做都是一種損失。”
不多時,面試官的電話又響了,他接了電話之後就引着我去總經理辦公室。
一聲熟悉的,“進來!”讓我頓時明白了裡面是誰,一直以來我沒過問過他到底做什麼生意,卻沒想到他做起了美容行業。
面試官推門而入,我緊隨其後。
總經理負背而立站在窗戶前,背對着我。
面試官畢恭畢敬地說道,“周總,譚小姐過來了。”
“嗯,你先出去!”周遊回身,一臉的嚴肅看着面試官。
面試官甚至連頭都沒有擡就走了出去。
我沒好氣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怎麼?連條活路都不給我?”
周遊屁顛屁顛地走了過來,坐在我的身邊,溫聲說道,“我要你做周太太,而不是讓你出來上班。”
我眉心一蹙,笑出了聲音,“喲,周老師現在有錢了,逼格都變高了!”
面對我的冷嘲熱諷,周遊是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拉着我的手,“以前你辛苦了,以後不讓你再辛苦。”
我冷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解風情地看着他的臉,多年前他可曾心疼過我辛苦?!
“果果需要一個媽媽,你總不在家,他會胡思亂想。”周遊再一次搬出了果果。
我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他不是沒有媽媽,還有,周遊,以後麻煩你別拿果果來說事。對,他是我兒子,可你不再是我老公!”
“你想說你的老公是金鐘嗎?你們都快離婚了!”周遊的臉色一沉,冷眼看着我。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與金鐘的事情我對他從來都是閉口不談的,他怎麼會知道我跟金鐘快要離婚了。
我走到門口,冷聲說道,“現在周老師混成周老闆了,我還有什麼話說。不過,我譚曉菲也不需要任何人來養活,我有雙手,我有能力。”
“曉菲!”他叫住了我,“跟我回家吧!”
我扯着嘴笑着回頭,“家?我們沒有家,從離婚開始,我們就沒有家!”
從他辦公室出來,我居然遇到了金東賢,金東賢手裡抱了一大堆的東西衝了過來與我相撞,東西掉了一地,幾乎也都是化妝品。
我詫異地看着金東賢,“你怎麼在這裡?”
他訕笑,“給人打工呀!”
我看着地上一堆的各種牌子的化妝品,蹲下身子去幫他撿。
他抱着手臂卻冷眼看着我,“你跟我哥真的要離婚了?這麼快就要投入前夫的懷抱了?!”
我終於明白周遊是從何聽說我跟金鐘的事情,這個金東賢還真是一個白眼狼!
快速地將東西收進盒子裡,起身塞到他的懷裡,“金東賢,金鐘怎麼說也是你哥!”
金東賢撇撇嘴,“他是我哥嗎?他害得我失去工作,要不然我怎麼會給你前夫打工!我倒是覺得你前夫人很好,我哥差遠了!”
金東賢對周遊的讚賞有加,讓我嗤之以鼻。
從周遊的公司出來之後,我又開始漫無目的地找工作。
走着走着便是到了金鐘的家門口,擡眼看着大門,心裡無比失落,我想自打上次在他家樓下對質後,我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沒見到他了。我沒了他的消息,心裡總是空空的。
拿起手機卻始終不敢給他電話,伸手又是沒勇氣敲門,猶豫不決的時候,門卻打開了。還是那個女孩,她見我時十分驚訝,“你怎麼來了?”
而我也開始打量着她,她化了妝,穿上了光鮮亮麗的衣服,看起來神清氣爽。
咬牙,回身,像是一個喪家犬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心裡卻暗自罵着自己,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她真的如同金鐘所說並非是僱過來的?
“誰呀?”裡面傳來金鐘的聲音,我聽到了柺杖慢慢靠近的聲音,飛速地按着電梯,只聽到女孩十分不滿的聲音,“喏,是她!”
紅了眼圈,不敢面對,轉身逃進了樓梯間。
他們倆的聲音卻逃不開。
“放心,我們快離婚了,你馬上就可以過門了!”金鐘竟是在安慰着那女孩。
我咬牙,忍住眼淚。
只聽到女孩興奮地說道,“那就好,我還以爲你不想娶我呢!”
眼淚徹底決堤,這並不是我認識的金鐘。我的金鐘的眼裡只有我,我的金鐘從來不會去看別的女人,我的金鐘所有的情話都是給我的!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