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曉瑜進了屋裡,想要問她怎麼了,可她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問。
曉瑜哭了少也有半小時,纔是去廁所洗了一把臉,眼睛紅腫地出來坐在我的身邊,一聲不吭。
“曉瑜……”我輕聲喚她。
她擡眼,眼睛如同燈泡一般,靈動的大眼睛似乎有些睜不開。
我拉着她的手,大抵猜到了金鐘應該沒給她好臉色看,只能是安慰道,“他或許只是心情不太好,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
我一開口,曉瑜又是流淚了。
我承認自己是一個不太擅長安慰的人,可曉瑜的反應卻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能默默爲她遞紙巾,不敢再過多地去說金鐘的事情,我怕一提及她又是痛哭流涕。
曉瑜又是哭了好一陣,纔是開口,“他說辦公室禁止戀愛!他居然用這樣的理由拒絕我!”
曉瑜是氣憤的,若是我是曉瑜,也一定認爲金鐘的好過頭了,他對我們的關愛確實有點過了一個老闆該做的事情,而我是一個快要生孩子的人,金鐘沒有任何理由對我,那麼唯一的可能是她,可偏偏金鐘卻拒絕了她,還用這樣可笑的理由拒絕的她。
我沉默了一會,終於是想明白了,開口安慰曉瑜,“或許是時機不對,他回來的樣子並不是很好,他可能……”
“對!”曉瑜聽到我的話立馬擦乾淚,衣服重振旗鼓的模樣,“我不該這個時候跟他說這樣的事情,他肯定只是心情不好!”
曉瑜向來都是樂觀積極的,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又與我笑着聊天。
那一夜,我竟有些失眠,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帶點兒驚喜,心情複雜得很。
凌晨的時候,曉瑜過來了,她似乎也一夜沒睡。
我們一起窩在一張牀上,她問我,“周遊那麼對你,你爲什麼選擇沉默,不去爭取呢?你完全有理由把他妹妹的事情說出來,爲什麼你沒有說?”
我十分淡然地一笑,“說出來又能怎樣?只是讓自己更丟人罷了,我不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再說了,除了肚子裡的孩子,我對周家一點兒眷念都沒有。”我說得十分輕鬆,可我的心是痛的,其實,我算得上是懦弱膽小的,從小的家庭不幸,造就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完全說服不了自己撕破臉讓人看笑話,也完全做不到魚死網破。周遊再不堪,我愛了他十年,我不願意承認自己那十年都是笑話。
“姐,你真的跟別人不一樣。”曉瑜抱着我感嘆。
我苦笑,“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不是嗎?!”
後來再無話,兩人抱着小睡了一會便是收拾去上班了。可能是夜裡沒睡好,加上懷孕,我的小腿肚抽經得比以往嚴重,我甚至都有些站不起來。
一起上班的同事發現我的不對勁,提議讓我請假回去好好休息,可我想起前一天金鐘的樣子,原本自己對公司原本就沒有多少的貢獻,這個時候請假恐怕會激怒金鐘,也就咬牙堅持着。
拖着疲憊的身體去接水,恰巧碰到剛過來的金鐘,他看着我,良久拉着我在茶水間坐下,“不舒服?爲什麼不說?”
我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不舒服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金鐘的耳朵裡,正要解釋,金鐘卻搶下了我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拉着我要送我回去。奈何我腿抽筋,實在走不了路,走兩步就疼得叫出了聲音。他發現不對,馬上將我打橫抱起,在公司那麼多同事羨慕與嫉妒的眼神中,將我抱出了公司。
他開車要送我去醫院,我一遍一遍地解釋自己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他卻陰沉着臉不說話,自顧自地開車。
無奈,我只能讓他送我去醫院了。
公司離醫院並不近,坐在車上的我鬼使神差地問道,“上次曉瑜身體不舒服你也是這樣嗎?”
問出口的時候我已經後悔了,這是什麼問題,他作爲老闆關係員工是我該覺得幸運的事情,我卻用陰陽怪氣的語氣問他!
他的眉心一蹙,沒有給我任何回答,反而是加快了車速。
我抿抿嘴,低下了頭,想要道歉卻不知道用什麼理由來道歉。
“讓曉瑜好好上班,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金鐘終於開口。
我猛地擡頭看着他,他是認真的,他對我說這些話幹什麼?曉瑜跟他表白原本就是他們的私事!
“辦公室真的禁止戀愛?”我問道,我必須確認這件事情,我心裡清楚曉瑜對金鐘是很有感情的,若是這個禁令不除,曉瑜怕是在公司也待不了多久了。
金鐘長吁一口氣,回頭似生氣地盯着我,“這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嗎?”
我立即閉了嘴,金鐘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讓我摸不着頭腦。
後來到了醫院檢查也沒什麼大問題,孩子很健康。
金鐘送我回去的時候我們在樓下遇到周遊了,他隻身一人在樓下坐着,地上一地的菸頭。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我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周遊的糾纏讓我生氣,在我心裡分開就意味着老死不相往來,他卻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門。
周遊的神色有些恍惚,一臉的愁容,聽到我冷漠的話之後看了看金鐘,將我拉到一邊上,小聲對我說道,“明天有空嗎?!”
我不知道他問這些有什麼目的,但直接告訴他沒空。
“曉菲,我求你了,跟我去學校幫我澄清一下,你要什麼都可以!”周遊求着我。
我哭笑不得,記得他曾也是這樣求着周筱筱的,周筱筱要什麼他都可以去完成。
“周遊,是男人就別再糾纏曉菲了!她現在有自己的生活,沒有你,她過得更好!”金鐘走了過來,將我拉到他的身後,“還有,她馬上就要生了,你不該再來打擾她!”
周遊不管金鐘,直勾勾地盯着我,“老婆……”
這一聲老婆,我至今難忘,他喊出口的時候,是那麼熟悉的感覺,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滾!”金鐘暴怒。
我立即回神,看着眼眶通紅的周遊,“對不起,我們不再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