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經常教二公子練武,秦夫人倒是十分認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而這個二兒子一向沉默寡言了些,現在習些武,多些防身之術,總好過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受人欺負。
至於林墨嘛,把她家二公子教好了,這功勞好處自是少不了他的。
丫鬟在給秦夫人捶着腿,而這時,青蓮端了一杯茶水慢慢進來。姿態優美,模樣乖巧,眼裡存着一股子機靈勁兒。
秦夫人擡頭看了一眼自己最滿意的丫鬟,笑道,“蓮丫頭這又是端了什麼茶水過來?”她慢慢掀來茶杯蓋兒,“嘖嘖,聞着這茶香倒是與其他茶有些不一樣。”
青蓮掩口笑道,“夫人果然厲害,連這點兒細微的變化都給感覺到了。這不,青蓮清晨去集市上買些東西時,見有一老者只餘一小捧茶葉在賣,青蓮便有些好奇,就上前問了,夫人您猜那老者怎麼說這茶葉?”
秦夫人也順着她,對着茶葉輕輕吹了口氣,眼含笑意,“可怎麼說?”
“他說呀,這茶葉是採的那最尖端的嫩葉呢,只那麼小小的一掐,多一分也不行,又經過日光曬過,也未曾沾得一分夜的潮氣。養脾靜心,青蓮一想夫人平日喜歡飲茶,不如買一些回去給夫人嚐嚐鮮。”
秦夫人喝了一口,先是舌尖微微一點苦,卻是帶着自然的清新感,苦卻不澀,而後纔是甜。“有勞蓮丫頭了,下來去領賞去。”
青蓮搖搖頭,笑道。“領什麼賞,夫人比青蓮的母親還親呢。”
秦夫人知道青蓮的身世,此時倒是真的被感動了幾分,她握住青蓮的手,“傻丫頭,以後受了什麼苦可都跟我說,這個府裡啊,沒人敢惹你。”
“謝謝夫人憐憫。”青蓮纔要下跪秦夫人卻攔住了她。
“青蓮進來的時候見夫人目含柔光,不知夫人在想什麼呢?”青蓮站在一旁。輕輕地給秦夫人捏着肩。
秦夫人也有些閒了,索性都把二公子和林墨的事說了。
林墨終於得到了重視。青蓮心裡開心,手頭的力度更合適了,時重時緩,捏的秦夫人肩頭很是舒服。
現在丞相府裡的人對林墨也很是敬重,林墨爲人厚道,又深得上面的人器重,哪能不得被人敬着?而青蓮又是夫人最喜歡的丫頭,兩人也很被看好。所以當青蓮去找林墨時,掃地的阿一隻用含深意的眼光看了青蓮一眼,便去叫了林墨出來。
林墨依舊是平常的衣服,青黑色窄袖上衣,頭髮只用布條牢牢束緊,一看就是很有條理的人。眼神凌厲穩重,厚實的胸膛讓人感到踏實。
看着看着,青蓮便微微紅了臉,這樣的人,真的很讓她喜歡。
兩人並肩走到西園一條幹淨的石子路上,氣氛微微有些安靜。
青蓮問道,“你今天怎麼沒教公子練武啊?”
“今日公子隨丞相出門一趟,應該是有事情要辦。”
“哦。”青蓮看着自己的腳尖兒,小聲應了一句。
這個榆木頭,怎麼就不多說兩句話呢,青蓮微微有些氣惱。她又道,“最近夫人和丞相都很器重你呢,你也要接着加油哦。”
“嗯。”依舊是淡淡的一個字。
青蓮惱了,咋呼呼的小姑娘終於恢復了原來的性子,“喂喂喂。你就不能多說兩個字?”
而林墨卻不明白青蓮爲什麼會突然生氣,他楞了一下,道,“可以。”
青蓮“……”沒法兒交流了。
青蓮突然有點兒憂傷,是不是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喜歡她了?不行,就算他真的不明白,她也一定要說出來。
青蓮突然擋到他的前面,小姑娘微微揚着頭,清亮的眼眸潺潺如水光,她先是抿了一下嘴。而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喊道,“林墨我喜歡你。”
林墨依舊像平常那樣冷靜地看着她,依舊是沒有情感起伏的眼神。
感覺自己被傷害了,青蓮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的答案,不是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麼,小姑娘哼了一聲,隨即轉身離開。
可當她剛走出兩步時,便聽到身後那人清冷的聲音傳來。“我答應你。”
“嗯?”青蓮偏頭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而那人卻彷彿是害羞了一般,再說不出第二遍,也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
青蓮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眼睛,“不準反悔哦。”隨後不等他說話又快速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哼,反悔也來不及了,本姑娘就認定你了。”
小姑娘終究轉過身快去跑開,羞紅了臉。
“夫人,到時候見了他可千萬不要爲難他啊?”
自從青蓮告白成功後,小姑娘便把事情對秦夫人說了,而秦夫人真是把青蓮當成女兒疼,還要當面考察林墨一番。
而過一會兒,丞相和夫人都會見林墨。
“好好好。我不爲難他。”秦夫人拍着青蓮的手背,對小姑娘安慰道。
這時青蓮真的有些擔心,她又偷偷看了漫不經心的丞相一眼,在心裡默默爲林墨祈禱。
不一會兒便聽到傳報聲,林墨不卑不亢都地朝兩位行了個禮。
秦夫人本來就因爲他教二公子練武而比較喜歡,這下見青蓮那丫頭也喜歡,便也真的沒有多爲難林墨。
可丞相卻不一樣,他想,林墨這小子用好了可是個人才,若是用不好,倒不如廢了他。幸好,自己早就有準備。
“林墨,你可對我丞相府衷心不二?”秦丞相的聲音較往日多了一絲威嚴。
林墨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神情,可那一臉正氣倒是讓人放心。他道,“請丞相放心,林墨定不負丞相和夫人所望。”
“哦,是麼。”秦丞相反問了一句。似乎有些不放心。
青蓮透透拉了一下秦夫人的衣襟,秦夫人也明白,她咳了一聲,“我看哪,這林墨倒也衷心,相信他會對青蓮好的。入府以來,辦事也有效率。”
秦丞相不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忽然他眯了眯眼,從袖口掏出一枚藥丸,“吃下它,我就相信你。”
林墨接過,看上去沒有絲毫猶豫接過,而他卻用障眼法躲過了丞相的視線,藥丸滑進了袖子裡。
丞相這才點頭,緩緩笑開。